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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9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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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顺着那声音传来的方向看去,展欢颜就见小师弟从云影剑上摔了下去。她脑子一下空白,只下意识往小师弟那边冲。

    寂沉欢装作慌乱掐诀,重新御剑又失败的样子,余光却一直关注着小师姐的动静。见她眼里装满焦急,果断朝自己而来,心里不由得升起一丝欢愉。

    展欢颜一手控制住云影剑,一手拉住小师弟,把人带到逢星剑上。她双手搭在寂沉欢双臂上,一边上下打量小师弟,一边心里很是懊恼自己今日的好胜心,见人好像没有大碍,抬起头,抱歉地看着寂沉欢,“小师弟对不住,是我忽略了你才刚刚筑基,如此浪费灵力来玩闹,是我不对。”

    寂沉欢对上展欢颜真诚的眼睛,因为计谋得逞的快乐一下子退去,心里涌上一丝愧疚。他退后一步,半弯腰朝展欢颜道:“是我该道歉才是,我只是和师姐开个玩笑。”他重新跳回云影剑上,以证明自己并无大碍。

    “你——”展欢颜嘴唇微张,想起那些挣扎在邪魔手下的普通人,想起自己整日为了治好母亲的病而奔波。她心中涌起一股怒气,“师弟怎么可以轻易拿自己的安危当玩笑。若是当真出事,那怎么办!”

    寂沉欢见展欢颜真的恼了,知她也是真的担心自己安危。他一向是惜命的人,忙解释道:“小师姐,我不会拿自己的命开玩笑的,你瞧。”他举起手,手上夹着一张飞行符。

    “再说,小师姐怎么会让我出事。”寂沉欢脸上满是对展欢颜的信任和肯定。

    展欢颜刚刚是真的吓到了。她只是担心像母亲在自己身边倒下来一样,自己没能接住小师弟。又想再说什么,抬眼望见小师弟的信赖。所有话只剩下一句,“师弟以后莫要拿安危开玩笑。”说完,背过身,不再和小师弟说话,御剑朝修试炼塔去。

    寂沉欢望着她转身的背影,定定地想,还是个有脾气的小仙鬼。

    两人一前一后飞走。远远看去很是养眼。近了才知道,两人之间的氛围有多冷。各自想着自己的事情,一路无话到了试炼塔外。

    试炼塔外有三十六重法阵,法阵是防止外人随意闯入和保护塔内弟子的。试炼塔本身由八十一层通天玄石组成。

    展欢颜想拿出自己的宗门令牌,又想起令牌在破开鉴心阵的时候已经碎掉。本来说好陪小师弟去试炼的。如今只好让小师弟自己进入试炼塔里了。

    寂沉欢见她站在原地犹豫不决。他晃了晃自己左手,白色手串受力左右晃动,“小师姐放心,出来我联系你。”

    目送小师弟进塔,她正要离开,一团蓝色的火焰突然出现在她的眼前。这是宗主专门的联系符篆。蓝色火焰跳了三下,变成几个字——剑心殿议事,速来。

    是父尊回来了!

    等展欢颜到了剑心殿,其他人也刚刚进来。符纸心瞧见展欢颜就想起自己刚刚听到的传言,鼻孔朝天哼了一声,目不斜视走到一边。万银妆见状,在旁边挤眉弄眼。遥玉常和万迢虽然没说什么,双眼都装满意味深长。有些长老进来也笑眯眯地看着展欢颜。

    展欢颜摸不着头脑,不过见父尊在场,只好按捺住自己的好奇。

    展明宇接收到宗里传来消息的时候,还在追逐林州逃跑的魂牲。

    那魂牲也不知发生了什么事情,竟一路向东南而去。若不是魂牲长相太过骇人,惊了几个路人,展明宇竟真的会让它顺利地逃走。好在虽然花费了一番功夫,这跑掉的魂牲终是被消灭。既然不听话,也没必要带回去。只它往东南而去是做什么呢?

    还打算往东南细细探去的时候,展明宇就收到了宗门来信,便匆匆折返。折返得匆忙,一路倒是没听见关于展欢颜的流言。

    见人齐,展明宇清了清嗓子,“剑心广场怨狂的事情我已知悉。既然弟子都没有什么问题,我们便去灵脉看一看。”回程的路上他已经联系信音,确认灵脉里的东西藏得很好,没有纰漏,不会让大家发现什么的。见春峰离禁地近,想必问题还是出在禁地上。他们想看灵脉,便让他们好好看看。

    三峰长老们和展明宇一同布阵。一个入口缓缓出现在剑心殿中央。大家依次而入。灵脉山体紧紧相连,本身并无通道。因此清剑宗和阵天宗在设立保护阵法的同时添加了开山之阵。名为开山,也并不是字面上的开山,只相当构建两层重叠的空间,进入阵法,可以透视山里灵脉的一切情况。

    展欢颜却是第一次踏入开山阵里。入眼满目流彩,灵力浓雾地凝结成雾,充斥着山体每个缝隙。走入其中,反而要防止灵力过度入体。大家跟在展明宇的身后到保护阵的阵眼,也并未发现保护阵法上的异样。这样的情况反而引起了另外一些长老担心。

    一长老开口道:“或许为我们该找个精通阵法的修士来看看。”

    另一长老接着道:“只可惜阵天宗不知因何灭门,现如今我们上哪里去找精通阵法的修士。”

    “此事我有人选,你们不必忧心。见春峰中弟子都清心结束了吗?”展明宇看向春老。

    春老上前一步,交待清楚怨狂后续处理情况。展明宇又问其他几个问题,就让大家散去,只留下展欢颜。

    展欢颜刚想说要带小师弟下山的时候,便先听见自己父尊说道:“听说你小师弟现在已经顺利筑基?”

    “是的,父尊。”

    “林州那批失踪的修士下落尚不明确,你和你的师兄师姐走一趟,顺便带上你师弟下山历练一番。”展明宇的时间不多了,如今还要那新入门弟子下山快速提升,才能满足自己的愿望。

    而这边,展明宇的话正合展欢颜心意。她顺着父尊的话应承下来,欢快地拿着父尊重新给她做的少宗主令牌就去找小师弟。完全忘了自己还要假装生气让小师弟知道不可再用生死开玩笑的事情。

    到了试炼塔,展欢颜拿出弟子令牌,一手按在阵法光墙上。一条通向试炼塔的路就出现在她的脚下。越靠近试炼塔,眼前的人影就越多。不少筑基的弟子三三两两站在门口,见到展欢颜都吓了一跳。

    聪明的弟子转念想到排行榜上逐渐攀升的名字,马上想到少宗主是为了她新的小师弟而来。

    展欢颜没有理会旁人的窃窃私语,扫了一眼试炼塔外墙上光屏的名字,把重新获得的令牌放入塔门上的凹槽里。外面人太多,不如进去里面等。试炼塔允许参加试炼弟子有亲友陪伴,但是陪伴的人不会被参与者看见,不能出手,也不能提醒,否则视为失败。这也是为了更快发现参加试炼之人修炼时存在的问题。

    她眼前一黑一亮,瞧见一张书案,案上摆着整齐的书籍。小师弟坐在一张书案前。书案上空悬着几行字——天罚大陆修仙常识问答,做好准备挑战请说开始。每次答题只有两次机会。挑战失败,则需要坐到案前学习一炷香,每挑战失败一次,学习时长累计,直到全布答对。

    展欢颜仗着寂沉欢看不见自己,大摇大摆走到桌边坐下,盯着小师弟认真学习的样子。想起自己一个人在这里看书的时光。明啸宗主去世后,展明宇继承宗主之位。他一直很忙,信音也无暇照顾展欢颜。

    为了让展欢颜快速掌握修仙的知识和技法,跟上其他亲传弟子的进程,展明宇把当时还没去和其他亲传弟子一起学习过的展欢颜丢进了试炼塔。要是换成其他五岁孩童,早就哇哇大哭了。她仗着自己过人的天赋,用至今没有人打破的记录出了试炼塔。宗内长老对宗主颇有微词,却也无可奈何。等展欢颜出了试炼塔,大师姐大师兄他们就把展欢颜带在身边。

    寂沉欢此时走到案旁一侧。他都没认真看书的名字,拿起一本便放在手上,随手翻了几页。他心中一叹,前几关果然轻松。原来不过是以前看过的内容。在决定去找小仙鬼的时候,因为不知道小仙鬼是哪个宗门的人。他找了很久,在找的时候,一直搜罗民间可以搜集到的仙家书籍,基本的大陆修仙常识已然铭记于心。

    展欢颜在旁边椅子上挺直背,端正坐好,想着小师弟应当还是要花上一些时间的。打算在一边修炼等待。结果刚闭上眼睛,灵力在周身还没来得及运转一圈。通关提示便在耳畔响起。

    她睁开双目,便对上寂沉欢望着通关提示染着笑意的双眼,就像是对着她笑一般。展欢颜心里受到感染,比自己通关还开心。以前一直让人说自己是天才,现在展欢颜看到另外一个天才,才有点明白别人看见自己是怎么样的心情。

    等寂沉欢一关关犹如切萝卜一样轻松飞快过关,展欢颜内心的自豪和激动已经变成了习惯。带师弟下山这个决定是最正确不过了。她干脆直接去到最后一层等寂沉欢。

    寂沉欢没有让展欢颜失望,很快来到最后一层。他从传送门出来,见到的便是展欢颜环抱着双手在身前,懒洋洋地靠着窗台,眉目舒展,浑身散发着平和气息的样子。

    听见动静的展欢颜站起身,向他走去,“不亏是我的小师弟,恭喜啦。”

    两人离开试练塔时,展欢颜回头看塔墙上的光阵——

    第一名,修剑峰,寂沉欢。第二名,修剑峰,展欢颜……

    寂沉欢见师姐眼中燃起两团光亮,同时听见她的声音传来,“小师弟修为上来以后,我们定要全力好好比一比。”

    他摇摇头,笑道:“好。”

    展欢颜听见声音,回首望着寂沉欢。两人眼里都有着不输对方的战意。

    “师尊已经准许你下山,让我们去调查林州一事。师兄师姐已经出发。小师弟还有什么要带的吗?”

    展欢颜见寂沉欢摇头,兴奋道,“那我们下山吧!”

    说完腾地一下跳上逢星剑,她朝寂沉欢挥手,“小师弟,我们再来比一比谁飞得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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