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从江临成为了我的随从,我的日子又充实了起来,我承认他确实是一个在这世间少有的有魅力的男子,他懂我,怜我,关心我。
苏府偌大的庭院,到处都是勾心斗角,明争暗斗,父亲和他院里的几个兄弟,母亲和父亲屋子里的几个小妾,都是斗来斗去。
只有他,不急不躁,像一抹春风,清凉和煦。
“小姐今天的字写的可是更好了。”
“啊,是吗,那还是要多谢你,阿临,你教的很好。”
阿临只是低笑,没有作声,随后给我倒了一杯茶。
我品着茶看着窗外的雪景,越发觉得幸福。
江临已经来苏府快一年了,我也忘记从什么时候起,不在叫他江临,而是唤他阿临,好像是有一次雨夜,我出门回来时,不小心崴脚许久没回来,只有他发现了将我在雨中背了回来。
我自小就不被重视,我上头还有一个姐姐,一个哥哥下面还有一个弟弟。
姐姐年长,很早就入宫为妃,哥哥也是武将,备受瞩目,弟弟尚且年幼,而我,也只不过是父亲权衡朝野的政治联姻的牺牲品。
“阿临,今年上元节你陪我逛一逛好不好,就我们两个人,父亲要将我许给周将军的儿子了,我怕以后就没机会这样自由的逛灯会了。”
阿临没有说话,但我能感受到他的难过,他只是安静的给我披了一件狐狸皮做的白色长袍,静静陪我赏雪,我顺势自然地依偎在他怀里,泪水浸湿了他的长衫。
上元节这天,天气格外好,比去年还热闹,我穿上了一件最喜欢的红袍袄,带着阿临送我的珠钗。
我们一路走走停停,买了很多好吃的,阿临的笑比从前多了许多,但不知道怎的我却觉得不舒服,心里也是一紧一紧的。
逛久了,我也有些乏了,在一家面馆旁做了下来,阿临去给我买糖人了,好一会才能回来,不知等了多久,我再饭馆椅子上睡着了,醒来时,街道的人不像从前那样多了。
我有些着急了,整个街道都在找阿临,依旧不见他。
我跑了这么远,想必他找不见我,应该也回家了吧。
我急冲冲跑回家,推开门那一刻,那一番场景,就像做了噩梦一般。
阿临手持长剑,直戳父亲心脏,父亲口吐鲜血,直直的倒了下去,苏府周围也是满地狼藉,妇孺,小孩皆没有放过,血流成河,血腥味扑鼻而来。
我被这一幕吓的瘫倒在地,正巧被一个士兵发现,他拿着长剑以最快的速度刺向我,就这样我含泪倒地,直至昏迷。
昏迷时,我似乎看到了一个身影,向我跑了过来,会是谁呢,是阿临吗,是我喜欢的那个阿临吗?
不知道我睡了多久,再次醒来,只觉得胸口疼痛,浑身无力。
“醒了,醒了,哥哥,姐姐醒了。”
耳边传来了小豆子,喜极而泣的声音。
我缓缓睁开眼睛,看到了阿临,在他的眼神里我没有看到喜悦,也没见到忧伤,而是冷漠和疏离,像是从没见过我一样。
“你...你到底是谁?”
我声音沙哑,嗓子还伴随这刺痛。
“你昏迷几天了,一会儿叫下人给你拿些吃食吧。”
阿临的声音很是冷淡,也不愿在看我,身体背过去,我也不知道他到底是什么情绪,但他的背影也让人觉得如此凉薄。
随后的几日,我都没在见过阿临,这个府邸也不是我们苏家,我也开始努力吃饭,开始恢复走路,通过这里的丫鬟我才打听到,原来,这里是沈府,而阿临,本名叫沈临而非江临,是沈府送去杭州书院读书的二公子,曾经有所耳闻,只知道他身子孱弱,所以去杭州静养学习,没成想,是我引狼入室了,父亲本就与沈家不和,没成想还是被算计夺权了。
我悲愤交加,次日,沈府为沈老爷举办寿宴,我趁随从不注意,打扮成丫鬟模样,近了宴会,在宴会中,刺杀了沈老爷,只可惜,被沈临拦了下来,自此,我被打断了双腿,我是个烈性子,自是不愿意屈服的,还记得春日的雪景是那样好看,小豆子也长高了许多,来看我,我恨他们,不愿意给好脸色,不知怎的,突然拿起手旁的铜镜看自己,觉得甚是荒唐,当年,我再那破烂不堪的地方救下沈临,而如今,却落得当初救他的场景,破衣烂衫,蓬头垢面,苟延残喘,真是可笑。
初春的雪,下的还是那样大,春雪的味道也通过我破旧的窗户传到了我这里,我努力的趴了出去,看着那鹅毛大雪,笑了,满天的雪花,甚是好看,不知过了多久,我...就睡着了。
.....
若有来生,我定不会手下留情,救下江临,江临,我...恨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