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要以身相许

    车窗外的风呼啸而过,他拿起手机按开翻到通话页面,指间在太太两个字上顿住。

    余光瞥到后视镜里一个踉踉跄跄的黑影,他推门下车,奔到她身边。

    百米之外那个背影掉头离开。

    昏沉的路灯下,就站着她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女子,胆子可真大。

    她应该不会大半夜的站在这里等他的吧,他和她结婚这么久,她可一次都没有出来这样等过他。

    她也察觉到身后有人,转身,警觉的视线跟着一起转动着,看到是他,她嘴角扯了些许清浅的笑意,声音被冷风侵袭过的颤抖,“你回来了。”

    他探究的眼神望着她,低笑,“是啊,看你的表情,不像是来专门等我的。”

    她微惊,怕他误会般,急急解释,“是这样的,我表哥刚才给我打电话,说他打车来我们家借住一晚,他手机里没钱了,就让我在路边等着帮他付钱。”

    他凝视着前方路灯下的影影绰绰,不放心的拉住她的胳膊,“上车等。”

    申水荷顺从地跟着上车,车窗隔绝了差点把她吹成冰棍的冷风,在大路上足足等了十多分钟的她,此时胸口发凉,手脚也冰凉透彻。

    他车里开着空调,温乎乎的,她蜷缩的身子在暖气的轻抚中,慢慢舒展开来。

    她搓搓皮肤外表温温,内里冰凉的手心,举到嘴边哈口气,她嘴里吐出来的气息比手心还要凉,在路灯照射的车窗下,白雾升腾。

    她半侧过脸速速看他一眼,他的脸色不知是被车窗阴影笼罩的原由,还是因为工作上不顺心的缘故,黑沉阴冷,还隐着不可言状的怒气。

    他一动不动的盯着左手边的后视镜,一言不发。

    车里流动的暖气也像被他给冻住一样,没有刚上车时那般暖和了。

    她本想说些话打破沉默,可他那张生人勿近的脸,真的让她不敢开口。

    良久,他冷冷丢给她一句,“给他打电话。”

    申水荷掏出口袋里的手机,一转眼就被他夺走。

    他按开手机屏幕,举到她面前,吐出生硬两个字,“密码。”

    “哦。”她当着他的面输入手机屏密码,手机打开之后,他拿着翻开通讯录找到表哥的手机号,拨打过去。

    在接通的一刹那,他点开免提,把手机塞到她手里,退回到方向盘的位置。

    申水荷举起手机担心问:“表哥,你怎么还没来呢?”

    “表妹,半路我朋友找我有急事,今天我就先不去你那里了。”

    电话被挂断,这个段宇森到底怎么回事,大半夜的让人接他,不回来就算了,还不打个电话跟她说一声,真是可恶!

    她暗自生气,把手机握在手里,就感觉车子猛地启动,嗖地一声开上了路,进了小区。

    她吞咽下惊恐的口水,刚才幸好她系了安全带,不然车子猛地一启动,她的脑袋可怎么办?

    他的脸犹如冰冻的湖面,车子停在楼下时,他扫向她冷到冰点的视线就跟大雪天里垂挂在屋檐上的一根悬在她脑袋上手腕粗细又摇摇欲坠的冰激凌般。

    她下意识地护住脑袋,静默地跟着他上楼。

    在她走到自己房门的时候,沙发上扑通一声巨响,吓的她心肝颤抖,转身看去,沙发角落里是他倒扣着的公文包。

    他这是在拿公文包撒气吗?

    她悄悄打量他一眼,他深邃冰封的眼让她想起电视里北极那漫天茫茫白色的凄冷。

    她感觉到危险,害怕他压抑的怒火从公文包转移到她身上,她挪动脚步,准备逃进自己的房间。

    她才逃了一步,手腕就被他紧紧攥住,她吃痛,身体一僵,不敢吭声。

    他冰冷的呼吸几乎能冻伤她后颈上的肌肤,她瑟缩下脖子,不安的转向他,小心翼翼问:“是不是,我……惹你生气了?”

    他冰封的眼在她这句话里有融化的迹象,可他的嘴角连同两腮都是紧绷的,他依然在隐忍怒气。

    “对不起!”不知道她惹怒他的原因,她只能先道歉,试图能让他恢复冷静。

    听到她跟他道歉,他眸中的冰层轰然融化,虽然眼睛里还泛着凉意的冰雾,但已经不再那么吓人。

    他重重呼吸着,像是也在尽力克制着怒火,话语里是不容置疑的命令:“以后……你晚上别再出门了。”

    他今天真的很不对劲,脾气大,态度冷,眼神凌厉的恨不能把她刻成冰雕,她只想快点躲回自己房间,点头答应,“嗯。”

    他的手还抓着她的手腕,力气虽然轻了些,但还是攥的她不舒服,她鼓鼓勇气,为了避免再次惹怒他,她尽量让自己的声音轻婉,目光自然柔和,“太晚了,你明天还要早起,快点休息吧。”

    她感觉手腕上的手松了,她退后一步,拉开两人的距离。

    看他转身进屋后,她揉揉被抓疼的手腕,撸起袖子查看,手腕上是他鲜红的指印。

    这个钱唐霖不会有暴怒症吧?

    那她以后可就危险了,万一一不小心惹怒他,她的将来会不会就如那个公文包一样被狠狠砸到墙上?

    这也太恐怖了吧!

    易怒的人,会有家暴倾向,电视上演过,她们镇上这样的事情也不少。

    男人家暴的恶习就像是封建陋习,自古到今,层出不穷。

    她的爸妈虽然也经常吵架,但是爸爸从来没有对妈妈动过手,她自然也理所当然的认为钱唐霖也是如此。

    却忽略掉了大部分男人的本性。

    她对未来充满恐惧。

    尤其看到钱唐霖又从房间走向她的时候,她下意识的用双手护在身前。

    他庞大的身躯还是贴近了她,长臂一揽就把她搂进怀里,她的心如掉进令人窒息的兽窟,脸色苍白一片。

    感觉到身前的僵冷,他拥着她的手臂又圈紧一分,他的鼻尖蹭蹭她的耳朵,嘴巴亲吻她的头发,嗓子里卡着东西一般,“你晚上十点之后都不出门了好不好?”

    她静默,他又揉揉她耳侧的头发补充一句,“我会担心的。”

    他贴着她耳朵憋闷的声音怎么听着比她还要委屈,“这边属于乡镇,房租便宜,五湖四海的人都有,太晚出去不安全。”

    “你手机里有钱,完全可以转账给你表哥,干嘛凌晨一点多非要下楼去替他付钱。”他顿了顿,又语有埋怨,“他按时来了还好,像今天这样把你自己一个人丢在大马路上,万一碰到坏人了怎么办?”

    他一连串的话,听的她神情一松,惊恐的心也慢慢消散,她莫名嘴犟,“哪里有什么坏人?”

    他搂着她腰身的手一窒,踌躇着该不该告诉她,为了以后的安全起见,他还是说了出来,“在我下车之前,距你百米之外的正前方有一个走路踉踉跄跄的醉鬼,如果不是看到我下车走到你跟前,你以为他会掉头就走吗?”

    “醉鬼?”她完全没有看见啊,可他完全没必要骗她啊,所以,她推断他说的应该都是真的。

    “不信?”他帮她拢拢被夜风吹乱的耳前发丝。

    半夜发生的危险,新闻里也不少见,她从来没想过有一天会离自己那么近。

    后知后觉的她惊的一身冷汗,她惊慌的手不自觉地就搂住他的后背,试图获得更多安全感。

    她刚搂上的手,就被他给慢慢扒开,神色平静又禁欲,“你早点睡,记住我今天的话,还有……以后离你那个不靠谱的二表哥远点!”

    他松开她就这么回了房间关门反锁,一气呵成。

    段宇森是她的大表哥,不是她的二表哥呀!

    她刚才还怀疑他是暴怒症,家暴男,没想到区区几句话,就彻底颠覆她对他的认知。

    他句句都在为她的安全考虑,字字都在替她担心,她刚才还会担心他会伤害她,申水荷你看人的眼光还真是有待提高的呀!

    钱唐霖说的没错,她这个表哥就是不靠谱,从小就不靠谱,她以后再也不听他的话了!

    她转念又想,她好歹也是跟段宇森从小一块长大的,难道他大半夜给她打电话,就完全没有考虑过她的人身安全吗?

    关键是他都不来了,也不给她回个电话,这就有点缺大德了!

    要不是钱唐霖恰好回家看到她,那今晚……

    她不敢深想,更怕深想,她要跟段宇森绝交,从今天开始!

    至于救自己于水火的钱唐霖,她回想着他因担心她而露出那比冰块还冰的模样,心里就莫名暖融融的。

    她对他今晚的英雄救美,感激涕零,如果不是刚才他把她推开,她都准备要以身相许了。

    前两天还排斥人家触碰,今天就想要以身相许,她这前后变化可是有点大呀!

    处在激动又冲动之际,她举起的手差点就敲上他的房门,意识到自己在干什么,她的脸不受控制的热辣起来。

    捂着一颗小鹿乱撞的心脏,跑回她自己的房间,关门,趴到床上,把红热的脸蛋盖进被子里。

    经过昨天的事,她睁开第一眼,心底就滋生出为他做早餐的想法。

    她跳下床,拉开房门,冲向厨房,眼角转到他敞开的房门,她止住脚步,趴在门口探头进去,房间里空无一人。

    “工作狂!这一天天早出晚归的,能睡得醒吗?”

    她扁扁嘴,他怎么都不给她一个感激他的机会。

    她慢腾腾转身,仰头看钟表,十一点!

    天呐!她怎么一觉睡到了中午十一点!

    肚子咕咕叫唤,她去洗手间洗把脸,手机来了电话,她拿毛巾边擦脸边接起电话。

    睡意懒散的叫一声:“妈”

    “你刚起来?”孙红丽丝毫不怀疑自己刚才听到的声音,是女儿刚睡醒时那独特的慵懒散漫声。

    “嘿嘿,妈妈,你找我是有什么事吗?”她撒娇萌笑。

    孙红丽开始说正事,“火火毕业了,在家里找不到工作,她不是学的美术专业吗,又听说唐霖是做动漫的,就吵着闹着要去唐霖公司上班实习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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