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亲一个月后。
温景襄要无聊到爆炸了,她在后院中来回踱步,账本被看的厌烦,事物处理得疲倦,美食也提不起来兴趣。
“夫人,夫人,宫中来信了。”
汀花开心的小跑着来到温景襄身旁,弓着腰气喘吁吁的将攥的皱巴巴的信封递给了温景襄。
温景襄接过信封,接着靠近汀花,将手放在她的背上,替她轻轻拍打着,缓解激动的情绪。
接着她边打开信封边说:“下次不要这么毛毛躁躁的,对身体不好,你也快到了出嫁的年纪该为自己考虑。”
汀花立马起身,随后搀扶起夫人坐下说:“汀花才不要嫁人,汀花要陪着夫人一辈子。”
啪嗒啪嗒一声,颗颗分明的泪珠掉落在信封上,打湿了捏皱的信纸。
“汀花,去拿将军的府印,明日进宫。”
汀花一脸不解,但还是乖乖照做,她离开院子,去拿府印上报官差批准明日进宫事项。
温景襄则是去书房准备一些文书,准备明日好借机发挥。
浅夜,一轮弯月悬挂枝头,阵阵冷风呼啸,汀花在门外抖抖身子后进屋,决定在加几块碳。
“汀花,你说过年的时候将军会回来吗?”
温景襄突然出声问她,眼看年关将近,可边关却战事不断,连成亲那日都她自己一个人走完了全过程。
汀花下意识的说着:“肯定会的,过年将军肯定会回来的,都说过年是团圆的日子,那天肯定不会打仗了。”
希望如此,如果天下没有战争该多好,那些百姓们就不会颠沛流离。
“汀花,你可知将军在哪里打仗?你说我们去那边驻扎布施如何?”
汀花听后吓的大惊失色,连忙说:“夫人可莫要这般想,乱世中,最忌讳的就是发善心,没有好报的。”
接着她顿了顿又说:“半年前我有一个远房亲戚来找我投奔,说是从边关流落回来,汀花见之可怜,也是远方亲戚照应一下,却没有想到她没有安好心,来了府里居住不说还偷东西,被发现后还好夫人你帮着求情,要不然她死也是应该的。”
说到这温景襄有点印象了,记得当时闹的还挺大,都到衙门去了,最后被她五百两银子给买了,流放到乡下去了,永久不得入京。
“要不是夫人发善心给了她五百两银子,指不定现在尸骨无存了呢。”
汀花越说越气,她知道夫人心善,但不可太过于心善,容易被人欺。
温景襄没说话,而是慢步来到床前躺下,汀花给她掩好被子,放下帘子。
接着她轻声吹灭烛火,将窗户打开露出一小块来透空气,随后走出门将门轻轻掩上。
次日清晨,庭院的鸟叫声吵醒了熟睡的温景襄,她缓步起身来到门口,推开门伸了个懒腰。
“夫人醒了,要不要现在洗漱?”
温景襄点了点头,在接受到指令后的汀花立马去打洗漱水来用。
温景襄站在院子里,扭动着身子站在阳光下享受着冬日的温暖。
洗漱完毕后,温景襄简单用了膳就准备出门,却被管家给拦住了。
“管家有什么事情吗?”
温景襄看着管家一脸严肃的看着她不说话,她忍不住出声问他。
管家慢吞吞的说: “夫人这是去哪里?”
温景襄如实告诉他,却不料遭到他的阻拦,她不解,可那管家丝毫没有让步。
一旁的汀花出来护主,她站在温景襄身前,装作一脸凶狠,故意加粗来声音说:“我们夫人想去哪就去哪,管家管好府内事情,夫人的事,不劳管家费心。”
管家不吃这套,依旧面色严肃,冷冷道:“将军今日回府,还请夫人在府中静候君归。”
温景襄脸色惊讶,怎么她没有收到消息,她更加失望了,对这个将军。
于是她生气了,耍小性子说:“管家,还望你告知一下将军,有管家在府中等他即可,没有通知的相关人员不用。”
说完温景襄拉着汀花气势汹汹地从侧面走了出去,快速上了马车,离开了此地。
马车内。
摇摇晃晃的马车使她的情绪更加跌宕起伏,一旁的汀花瞧着夫人这般生气,忍不住疑惑:“夫人莫要气坏身子,别跟他一般见识。”
温景襄立马说:“我没有跟他生气,而是气将军,我身为他的夫人,虽然我们之间没有喜欢,但是怎么能不通知我呢?他回府还想要我迎接他,想的美。”
原来是这样,汀花听到轻笑一声,心想夫人的情窦要初开了。
“皇宫到了,还请夫人下马车。”
帘子外传来马夫的声音,汀花将帷帽给夫人带上,随后掀开帘子,先行一步。
“夫人慢些。”花汀站在下面伸出一只胳膊来搀扶着她下来。
东宫内院。
温景襄不是第一次来宫中,却是第一次来东宫,她左顾右盼,瞧着这东宫怎么有种破败的荒凉感。
“夫人,我们太子妃恭候多时,还请进去吧。”带路的嬷嬷低着头尖着嗓子说道。
温景襄独自一人进去,里面很大,装饰很雅致,但看久了有些压抑疲倦。
“景襄来了。”
一道温润如玉的声音从帘子内传来,温景襄快速来到帘子前掀开帘子走了进去,却被眼前的景象给吓着了。
曾经那个活泼艳丽的好友,如今变成生命垂危的病秧子,她不解地望着正在为她倒茶的好友。
“这段时间,你发生了什么,怎么变得如此这样?”
温景襄率先开口问着,此刻她的心中满是疑惑,这才婚后一个月有余,怎么皇宫果真是个吃人的地方。
木纤雪没说话,而是笑着将茶放到她的身前,随后她端起自己的茶喝了一口后说:“尝尝我新配的茶,有没有觉得比以前更好喝了点?”
温景襄不情愿的端起茶杯,浅唱一口,她不会喝茶,但木纤雪的每一款茶味她都记得很清楚。
“是好喝了些,但是里面的苦味更重了,木纤雪,你若是还认我这个朋友,快给我说说你这段时间发生了什么?”
温景襄开始着急起来,虽然之前木纤雪是抢了她的太子妃之味,但也是皇帝钦定之人。
木纤雪放下茶杯,一扫刚才的强颜欢笑,用着忧伤的眼神看着她说:“半个月前,我听见母后说要给太子殿下纳妾。”
“什么?!”
还不等她说完,温景襄率先出声,她惊讶连连,成婚才不过半个月就要纳妾,虽然是太子,也不能怎么快啊。
“你先听我说景襄,我知晓后便去找太子殿下问他,他没有否认,而是说:做儿子的,肯定得听母妃的话。可他有想过我吗?”
木纤雪说着说着哭了起来,起先她知道宫中的一点事情,却没想到太子比传闻当中还要废物,整日就知道游手好闲,花天酒地。
温景襄紧皱眉头,她对那个太子不感兴趣,现在担忧的是好友的身体,才不过一个月就消瘦的如此厉害。
她十分忧心的说:“是不是他们亏待你的伙食?怎么越来越瘦了,你得多吃饭,才有力气想决策。”
木纤雪莞尔一笑,可脸上没有一丝多余的肉,紧绷的脸使得她白白的脸蛋显得更加诡异。
“景襄,今日你来我真的很开心,但是你不用替我多担心,我会照顾好自己的,只是需要时间来调理,我在宫中,四周比较严格,我们不能再像年少时那般玩耍,可我要你知道,这太子妃不是我的意思。”
温景襄点点头,她当然知道,十几年的友情还比不过这个吗?只不过是在跟她赌气罢了。
“那你接下来怎么办?”
木纤雪想了想后说:“我要把太子殿下的心智给找回来,辅助他为天下人民着想。”
宫门渐渐合并,温景襄站在马车前回望着身后巨大的宫门,心想若是自己嫁入了皇宫,很有可能现在已经变成了一滩白骨。
忽然远方传来一阵惊雷,吓了她一跳,立马上车回府。
路上忽然狂风大作,摇摇欲坠的马车好在有惊无险的赶在天黑之前回到了府中。
温景襄刚下马车就瞧见管家站在门口等着她,她慢步上前,准备路过管家时,他开口了:“夫人,将军在膳厅等着和夫人用膳。”
接着他在前面带路,温景襄不得不跟着,她抖抖身上的灰尘,随后跟着一起来到了膳厅。
她见到了那个从未谋面,只活在谣言里的男人。
他做在正位,低着头,只看的清因为营养不良而瘦削的下巴,周围还有刚刮完胡茬的印记。
温景襄轻声来到座位,汀花和管家则是在门口等待。
“为何知道夫君回来还强意出府?”
那个男人率先开口了,粗旷而又沙哑的声音传了过来,温景襄被吓了一跳,随后为自己证明。
她不敢去看他,眼睛盯着前方空气说:“你又没有跟我说,我为什么要留。”
宁漱冰闻声疑惑起来,什么叫没有跟她说?
“我给管家说了,管家说跟你说了。”
温景襄立刻反驳:“你跟管家说的又不是跟我说的,那让管家留啊。”
此话一出,宁漱冰没有再说话,空气戛然而止。
就在这时,温景襄的肚子开始不争气的叫了起来,这下她的脸更红了。
“先吃饭吧。”
得到指令后,温景襄快速电器玩来夹菜吃饭,期间没有管过身旁的男人。
宁漱冰觉得自己被忽略,这顿饭吃的很不是滋味,很憋屈很不爽。
门外雨势大了起来,冷空气开始窜进屋内,温景襄见势加快了吃饭的速度,随后快速离开了膳厅,回到自己的房间取暖。
不知道过了多久,等到温景襄洗漱完准备睡觉时,门外来了个不速之客。
“你要干什么?”
温景襄有些慌张,她看着来者手上抱的枕头被子,心中不妙。
宁漱冰将手中的东西往前推了推说:“睡觉。”
说完他作势就要略过她将被子放在床上时,被眼疾手快的她拦下来。
开始着急的说:“你,你睡你的房间。”
宁漱冰立马回答:“这就是我的房间。”
温景襄却说这是她的房间,就在两人争吵时,忽然头顶上一道巨雷劈了下来,吓的温景襄像只壁虎一样紧紧扒在宁漱冰的身上。
“今晚听说会一直打雷,你确定还要一个人睡吗。”
宁漱冰仿佛找到了她的弱点,直击要害的快速出击。
“那,那我睡里面,你睡外面。”
宁漱冰点点头,接着他开始了铺床,随后两人一起上了床。
“第一,你不能越界。”
“第二,你不能对我有非分之想。”
“第三,只许睡一晚。”
半天身边的人没有回答她,温景襄望去,只见他紧闭双眼,似乎睡着了。
这个时候,温景襄才观察起他的长相来,她轻触他的脸颊,在他脸上游走着,以此了解他的长相。
是粗旷长相的那类,毕竟打仗嘛,其实也没有外面说的那么吓人嘛,所以还是耳听为虚眼见为实。
她替她掩掩被子,而后调整了睡觉姿势,也缓缓睡去。
在她闭上双眼的那一刻,宁漱冰睁开了眼,耳朵旁的红润只有他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