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高见两人认错态度还算端正，用戒尺敲了敲旁边的石桌，神色略显缓和，说道：“见你们是初犯，去给我打扫震园三天，正式开课之后好好反省。”
好家伙，还是和以前一样。以前是打扫班级对应卫生区三天。不过这个“震园”怎么这么耳熟？
这不是老杨的微信名吗，现在怎么成了地点了？
这个小说也太诡异了？
这是正常系统能安排出来的剧情吗？
「哔——检测到同事存在质疑。」A08866带着他的机械音出现在了谢笛的耳边，她刚想拉着陶忆嘉跟她介绍小AA系统，却只看到静止的一切。
风凝固在树梢，连飘落的梧桐叶都悬停在离地三寸的空中，陶忆嘉正愣愣的看着她，欲言又止，不远处的老高正保持着拍玄鸟肩膀的姿势，而那刚才还在洋洋得意的玄鸟，翅膀上的绒羽一根根僵直着炸开。
所以，把小AA召唤出来的方法就是，质疑他们这个工作质量是吗？
谢笛终于有机会好好和小AA交流一番了：“我真的要怒了，我现在完全不知道身为一个女主的系统能干什么！”
“但你们也不能让我一点金手指都没有吧！”
“谁家系统做成我这样，不如洗手与你家做炮灰吧！”
A08866显然是专业的，与来这个世界之前的态度完全判若两统：
「功能说明？操作指南？后果提示？」机械音冷淡地嗤了一声，「您能做什么，怎么做，做了会怎样——自己试试就知道了。」
电流声滋滋作响，连个配合阅读的蓝色字幕框都懒得弹出来。
好家伙，这是把她骗进来杀啊？以为上了贼船就下不去了是吧？
真是六百六十六，盐都不盐了哈。
不过……
听到这，谢笛突然灵机一动。
既然她的同事都这么说了，那她不趁机搞点事情，岂不是浪费了自己作为“系统”的小特权？虽然不知道具体能干啥，但肯定和那些规规矩矩的统子不一样！
“行，谢谢你啊好同事。”谢笛十分“感动”地吸了吸鼻子，眼里噙满“真挚”的泪水，双手交叠捧在胸前，仿佛下一秒就要唱起《感恩的心》。
——十分有十二分的做作。
但是一点谢笛心里踏实了，就代表有人的心要双脚离地了。
很显然，A08866能检测到剧情的异常波动，能扫描出同事对业务的质疑，却唯独识别不了——
谢笛灵魂深处那正在疯狂抽枝的恶念豆角。
等哪天她笑眯眯端上一桌满汉全席的时候……
就是他中毒倒地的时候了。
谢笛眼睛一转，一个绝妙的主意在脑中一闪而过：“咳咳，我作为系统是不是应该在女主走剧情之前保证她好好活着？”
「……嗯，一切为剧情服务」耳边仍然传来A08866冷漠的机械男声。
装什么。
“好同事，那我该怎么行使我的职责呢？”
「您在推动剧情获得巨大发展时，即可获得相应道具，进行使用。」
谢笛无语的撇撇嘴，用气声阴阳怪气地模仿：“呜呜呜一切为剧情服务~”
「？」
这次终于不是冷冰冰的机械音，谢笛的眼前弹出了之前的“人文关怀”对话小窗。
她想，也可能这个同事不会发出问好的声音。
言归正传，现在没有剧情脱轨的话她就没有业务啊！没业务哪来的业绩，没业绩哪来的奖金，没奖金——
那她来干嘛，玩剧本杀吗？
谢笛摩拳擦掌，眼睛亮得吓人。
很好。既然没有bug，那就制造一个！
「请问您对我们的工作有什么疑问吗？」
哦哦，差点忘了是因为她质疑，A08866才出来的。
真是随骂随到啊，听不得别人说自家一点不好，企业培养真到位
"对啊！我就是生气！"谢笛猛地一拍不存在的桌子，腰杆挺得笔直，"唐僧取经好歹还有个导航呢，观音亲自给的路线图！我呢？把我扔这儿连个新手教程都没有，现在还喜提惩罚大礼包？"
她对着虚空狠狠翻了个白眼，仿佛要把天花板瞪出个窟窿来。
「人与动物的区别在于人会思考」系统冰冷的机械音突然插入。
呵呵，还思考，人和动物的区别也可以是人会烧烤好吗。
“那你找个狗过来当系统呗，反正比我强。”谢笛从来不在嘴上吃亏，脏话吐出来，心才能干净。
我倒要看看你还能说什么！
「叮——检测到……怒……」
谢笛面前的蓝色光幕突然开始鬼畜抖动，像是中了病毒的老年机。
「气值……滋滋……超标……请咔咔——」
“哇哦，”谢笛挑眉，“原来系统也会死机？”三秒诡异的沉默后，机械音不再出现，但周围的一切仍在静止。
正当她打算趁着玄鸟被定住去拔它的尾羽时，世界画面出现了一丝颤动，像是透过烧烤炉上的炭火看到的世界。
她就说嘛，人和动物的区别也可以是人会烧烤。
「我回来了。」刚刚的机械男声去而复返，同时出现的还有蓝色的对话框。
虽然依旧是冰冷的机械音，但谢笛敏锐地察觉到——这个A08866似乎和刚才不太一样了。明明只是简短的四个字，却莫名给人一种“人工智障突然升级成VIP客服”的错觉。
刚刚那个要不是还得套话，她都想去投诉，给三颗星，因为套到信息了。
这个先给三点五星吧，观望一下，不是他多优秀，全靠前一个衬托。
“哦，刚刚是出bug了吗？”谢笛眼睛一亮，要是这BUG是她触发的，那可就有意思了——毕竟现在全世界就她能自由活动。
正琢磨着，机械音突然重新响起，对话框依旧固执地显示着那句：
「我回来了。」
谢笛：？
不是，这真的修好了吗？谢笛狐疑地打量着眼前的蓝光屏，心里直犯嘀咕——这玩意儿什么材质？靠什么运行？要是电池供电的，万一炸了或者漏电，她岂不是要遭殃？
想到这里，她不动声色地往后挪了半步。
结果光屏也跟着往后飘了飘，始终保持着固定距离。
“不是，你离我远点！”谢笛嫌弃地挥手。
「这是最佳阅读距离，有利于保护视力健康……」
“我老花眼，离近了看不清！”她信口胡诌。
「这是适配您的最佳阅读距离，有利于保护视力健康……」
不是，新换的这个怎么感觉这么倔脾气？但应该更智能了，因为他听起来有语气。
有点……委屈？
她眯起眼睛，突然恶趣味上头：“行，那我要去摘玄鸟的尾羽咯！”
光屏沉默两秒，然后——
「我回来了。」
谢笛：“……”
她真没招了，她真的要投降了.
“我知道了小AA，回来了就留下来吃饭哈，就当自己家，我叫你婶子给你炒几个菜，你今晚上也别走了……”说着，谢笛就要去屋里准备个三菜一汤。
「不必。」A08866的机械音里罕见地带上了一丝人性化的无奈，「记得我就好。近期程序升级，刚刚是由，另一个系统接管你的任务。」
谢笛脚步一顿。
哦？这次她可真真切切地听出来了——当提到这位“好同事”时，小AA的电子音里居然飘着一丝……嫌弃？
“那你怎么回来了？”说出现就出现了，你们这个运行真是让她一点规律都找不到啊！
「检测到你生气了。」
谢笛一愣。
有吗？她没觉得自己刚刚很生气啊，就是说话声音大了点吧。
但这不是重点！重点是——
“看看，这才是新时代的人工智能！”谢笛突然感动地拍了拍光屏，虽然拍了个空，“多贴心！还知道检测宿主情绪！我以后要是能回去，一定大力支持国产系统研发！”
说完，她一秒切换委屈模式，低头抹了抹不存在的眼泪：“你是不知道，那个代班的系统态度可差了！我连问题都不敢问，而且我和嘉子还被老高惩罚了！”
虽然这事不赖他，但是欲加之罪，跪下谢恩吧。
「很抱歉给您带来了不好的体验，我申请了额外奖励，你可以等会打开乾坤袋查看。」
哇！居然真能薅到羊毛！
谢笛立马被哄好了，这次真是不虚此行了。
既然小AA申请了补偿，那她评价客服体系给五星吧。
“谢——”正当她准备好好感谢一番时，光屏上突然闪过一行小字：「检测到表演成分过高，建议宿主转行演员。」
小小的字号，大大的胆子。
五星好评分期五次给一次一星。
似乎察觉到杀气，A08866光速装死。静止的世界突然重新运转——悬停的落叶打着旋儿重归大地，凝固的鸟鸣继续叽喳，仿佛刚才的时空凝滞只是幻觉。
只有谢笛手里凭空多出的乾坤袋，证明某个系统确实怂了。
不过，老高的手刚举到半空，玄鸟突然一翅膀扇过去，直接把他掀了个趔趄。
"啾——！"玄鸟嫌弃地抖了抖羽毛，昂着脑袋踱步离开，连个眼神都懒得施舍。
谢笛这才恍然大悟：原来这扁毛怪不是针对谁，它是平等地看不起所有人。真不知道魔尊当初是给它灌了迷魂汤，还是许了什么天大的好处，才能让这么个眼高于顶的家伙甘心当监控探头。
老高挥一挥衣袖，带来一片云彩，临走前再次强调了宗门戒律，让谢笛他们下次注意，别再让他抓到第二次。
开玩笑，这帮学生也真是眼光毒辣，他还想要那个尾羽回家送给老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