裂缝

    景言风的表情一下子变了。

    他完全没有料到会从花九月这些外人的嘴里听到这两个名字。

    “你认识他们?”景言风轻轻推了一把07,让他去旁边待着,和其他孩子一起。

    花九月没有回答,景言风也没有继续追问,只是自言自语般否定了这个问题,“不,如果他们知道这个地方在哪,就不可能让其他人过来。”

    而是会直接毁了这里。

    “你们到底想干什么?”景言风敏锐地察觉到了花九月他们的不同。

    “这个嘛。”花九月给了楚经年一个眼神。

    楚经年眨眨眼睛,几乎没有任何停顿地接上了这句话,“当然是拯救世界了。”

    他凑到景言风面前,笑嘻嘻地继续说道,“之前你不是说知无不言吗,我现在可是有很多问题,咱找个地方,坐下来好好聊聊?”

    “拯救世界这种事,还是要大家一起努力才行。”楚经年拉住景言风的胳膊,“你说对吧?”

    景言风:“……”

    最后景言风还是妥协了,他的目的也只是为了能让这个世界“活”下去,所以和谁合作都一样。

    “江辰泽和江辰远,他们也是知情者。”景言风轻叹了口气,“但是他们不赞同我的做法。”

    傅凌云冷冷地看了景言风一眼,即使现在一切都说开了,他还是看他不顺眼。

    “江辰远的想法比较偏执,这么看我干什么,他比我偏执多了。”

    景言风支着下巴,要笑不笑,“他想要拉着所有人一起同归于尽。”

    花九月点了点头,示意他继续往下说。

    “反正就一句话,他想让这个世界彻底完蛋。”没有人配合他的表演,景言风默默敛去嘴角的弧度,“虽然我也很恨上城区那些人,但我觉得没必要因为这个搭上自己。”

    以及这个世界。

    他的恨意不比江辰远的少,只是他更会欺骗自己,仅此而已。

    “江辰泽稍微比他哥好一点,不过也是往毁灭世界这个方向走的。”

    最开始的时候就是景言风看江辰泽对他还算友好,才放松了警惕,想着多一个人帮忙也挺好的。

    结果帮确实是帮了,梆梆给了他两拳。

    “如果说江辰远是想要所有人都死,那江辰泽就主张死之前把裂缝里的‘人’带走一波。”

    景言风其实很佩服他,哪怕他并不赞同这种方法。

    和邪神以及祂的信徒硬刚,不是一般人能想到,并且真的付诸实践的。

    “你们是下城区的人,没错吧?”

    鹿笙主动开口,挑开了这个话题,“冒昧问一下,你们是怎么发现‘真相’的。”

    所有下城区的人都成为了实验体,而这已经不是近几年的事了,最开始的那一批人保留了一定的思维,可以进行思考,但是越往后,实验体就越浑浑噩噩。

    仿佛已经彻底沦为了动物。

    在这样一个巨大的罩子下,景言风他们到底是怎么意识到自己真正的处境,还做了这么多事的?

    鹿笙也接触了不少实验体了,他们看似有自己的性格和喜好,但这些特性都是以他们是实验体这个认知为脚本,蔓延出来的。

    举个最简单的例子,普通人类的喜好会是杀人和吃生肉吗?

    “这个问题还真是。”景言风眼眸微动,“他们其实从来没有掩盖过他们的所作所为啊。”

    以为能像对待狗一样,彻底驯化他们,但实际上,人类就是人类。

    “我能恢复思考能力,还要多亏某些实验员。”景言风虽然在笑着,声音却不带任何情绪,“不同的人,每天或者隔天就来找我,即使在商量一些很特殊的事情的时候,也没有避着我。”

    看着景言风旖旎的眉眼,鹿笙一下子就明白了他的弦外之音。

    “至于江辰远他们,单纯是因为能力比较特殊。”

    景言风耸了耸肩,“他们两个,一个获得了读心的能力,一个获得了血液操纵的能力,偏偏又是双胞胎,经受过实验后,能力是共享的。”

    在这样一个扭曲的世界,觉醒了读心这样不可控的能力,也怪不得他们想要将一切都毁灭掉。

    “先不说这些了,明天的填补,江辰远他们就要行动了。”景言风脸色一下子严肃了起来,“必须得阻止他们。”

    “你打算怎么做?”花九月其实还挺好奇景言风的想法的。

    景言风稍微有些迟疑,“人海战术。”

    之前他想的是让这些被培育出来的孩子拖住江辰远他们,虽然会造成很多损失,但只要能拖到裂缝消失,江辰远他们短时间内就掀不起什么水花了。

    而他只要抓住这个间隔,将一切都处理好就行了。

    等他说完这些,沈琦哼笑了一声, “天真。”

    一个两个都太天真了,都已经是邪神了,在祂眼里,他们这些人就是蚂蚁,祂怎么可能因为一两只比较特殊的蚂蚁就改变想法啊。

    就算退一万步讲,这事是信徒主导的,他们背后也肯定有邪神的授意。

    “虽然呢,我还不能确定祂们是不是一个品种,但应该也就是大同小异?”沈琦对着景言风勾了勾手指,让他过来,“你确定这位的目的是找更适合承受寄生的生物?”

    “……主动跟我建立交流的那个信徒是这么说的。”

    沈琦歪了歪头,“原来你这么好骗呀。”

    景言风移开了视线,“我只能相信了,不然我们就真的没救了。”

    “如果他们没有撒谎的话,我倒是有办法,但现在果然还是得等明天才能搞清楚到底怎么做。”

    听到沈琦这么说,景言风眼眸一闪,“明天,我会和那些孩子一起拖住江辰远他们,为你们留下充足的时间。”

    “你就不怕我们也是在骗你?”即使在说一些严肃的话题,沈琦也依旧笑嘻嘻的,“我都看不下去了诶。”

    “理论上说,即使我死了,也只是□□被摧毁,并不是真正的死亡。”景言风垂眸看着沈琦,“只要这个世界还有网络,那我就不会‘死’。”

    所以,哪怕真的不幸死掉,他也可以从电子设备中锁定沈琦他们,到时候即使触碰不到他们,在这个网络几乎无处不在的地方,他也能做到很多。

    当然了,即使不能“复活”,他其实也不怕死,他只怕思想不属于自己。

    -

    “你们的自有办法,就是抢别的实验体的编号和身份卡?”花九月缓缓打出了个问号。

    她利用实验员的身份,把鹿笙和傅凌云塞了进去,又塑造了一个为实验痴狂的人设,在实验室那边过了明路。

    至于长卿,作为卡牌来说可以说是非常方便了,可以在出现和不出现之间反复横跳。

    然后一转身就看到了非常离谱的东西。

    如果可以,她也不想用东西来形容自己的队友。

    但是,楚经年穿着裙子还涂了烈焰红唇的样子,真的很辣眼睛。

    这种伪装,有眼睛的人都能看出来不对吧?

    大概是被楚经年忽悠瘸了,常青藤打扮的也非常奇怪。

    所以他到底从哪里找出来这么多的吸管,还五颜六色的插在身上的?

    花九月有些不忍直视地移开了视线,正正好好对上穿着玩偶服的沈琦沈玖两姐妹。

    她的沉默,震耳欲聋。

    鹿笙都要被气笑了,他怎么也没想到,楚经年他们能整出这么大的一个活。

    最离谱的是,实验室的人好像集体眼瞎了,这都不管一管。

    “我们可是提前做了功课的。”楚经年用一种矫揉造作的语气说道,“放心好啦,相信我。”

    鹿笙一巴掌糊了过去。

    常青藤抖了抖,默默往旁边走了两步,生怕下一个被打的就是他。

    不过楚经年说的确实没错,他们选择顶替的身份都是不怎么正常的,实验员都懒得仔细辨认的那种。

    所以最后居然真的被他们混进去了。

    来的实验体很多,里面大部分都是花九月认识的熟人。

    “花花。”金发碧眼的人鱼小姐笑着挥了挥手,“你,也在呀。”

    她说起话来还不是很熟练。

    “一会进去了,你就在边缘待着好不好?”花九月凑在人鱼小姐的耳边,轻声说道。

    人鱼小姐眨了眨眼睛,“但是,大人们,说——”

    “听他们的还是听我的?”

    “听花花的。”

    看人鱼小姐这副懵懂的样子,花九月轻叹了口气,造孽的上城区,洗脑居然还挺成功的。

    裂缝的入口有很多人守着,但他们都不敢离得太近,看到实验室的人过来,纷纷松了口气。

    黑色的边缘参差不齐,像是被某种无形的力量撕开的,看上去就透露出一种不祥的气息。

    从裂缝深处透出了一丝微弱的光线,伴随着诡异的低鸣声。

    有一种很强的窥视感。

    对这种视线很敏感的傅凌云皱起了眉头。

    “实验室出事了?”押送他们过来的人接了一个电话,明显变了脸色,“该死,实验体暴动……”

    他压低了声音,暗骂了一句什么。

    挂了电话后,他的动作就明显急切了起来。

    看来景言风那边已经开始行动了。

    花九月他们被推进了裂缝,像是下饺子一样,一个接着一个。

    刚进去,花九月就感觉到了一种莫名的扭曲,从上方传来的光线在这里似乎都失去了方向,以诡异的角度弯曲和折射,虽然这里没有光源,却意外的不是特别昏暗。

    大部分实验体进来后都按照之前实验员们的吩咐,直接往最里面走了,只有人鱼小姐和其他几个和花九月有过交集的实验体留在了门口这里。

    “这里面的空间,还挺大的嘛。”可能是这里没有人看他的表演,楚经年语气正常了不少,“感觉像什么次元通道。”

    他晃了晃不知道从哪里拿出来的签筒,“呀,大吉。”

    鹿笙斜着眼睛看了他一眼,觉得这人睁眼说瞎话的本事也真够厉害的。

    木签上面分明是个凶。

    “这个墙壁,感觉好恶心啊。”进来以后,沈琦他们就把身上的伪装都卸了下来,她扯了扯沈玖的袖子,“姐姐你往这边来点,别不小心蹭到。”

    暗红色的内壁像是活物一般,不断蠕动着,表面还覆盖着某种黏稠的液体,甚至还在发着很浅的光。

    有点像口水。

    长卿也露出了稍微有些嫌恶的表情,但他还是走到了花九月的前面,替她遮挡住了一些场景。

    “先不提这些,前面那个是什么?”花九月适应的倒是很快,她从长卿身后探出头,指了指不远处的那些模糊的影子。

    不像是光线不够,看不清的那种模糊,更像是他们本来就是糊的。

    常青藤顺着花九月的视线看了过去,然后突然打起了寒颤,“他们怎么会变形啊。”

    这些影子,根本就没有固定的形状,时而拉长,时而又被压缩的很小。

    现在似乎是注意到了他们的视线,离他们越来越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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