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记得,当安海楼回家时,眼前的一幕让他永远都忘不了。
刚走进家门就看见两个人在吵架,下的他赶紧躲了起来。
门后,他偷偷探出头看着。是一个陌生女人在跟父亲吵架,那个女人虽然看起来很陌生,但仔细一瞧却像极了曾经见过的照片上的母亲,可那眼神却明显和照片上的母亲不同,相比之下要更加的坚毅。
“你看看你,天天喝酒,根本不管小楼!”
“和你有关系吗?你姐可是都跟我离婚了,你又来管什么?”
“我姐当年真是瞎了眼才会跟你结婚。”
“别给我提你姐,你们一家子都是贱人,特别是她,还跟人跑了!”
“要不是你对我姐不好,我姐怎么会跟你离婚!”
“反正你想带走安海楼是不可能的,他姓安,是我的儿子。”
“你还知道他是你的儿子。”那个陌生的女人好像早就已经发现了安海楼,朝着他的方向走过去,将他拽了出来,举着他的手,指着上面的伤,“有人这么打自己的亲儿子了吗?不管怎么样,我必须带他走!”随后放开了安海楼,继续和安城业理论着。
她是谁?她说要带我走,她认识我妈妈。一脸懵的安海楼,在心里想这几个问题。突然,那个女人就被父亲推了出来。
“赶紧给我走,你休想带走他。”安城业朝那人吼着。
“不管怎么样,我必须要带他走。我不能让他再这么生活着。” 那个女人抬起头,先是看了一眼安海楼,又看了一眼安城业,说着便转身离去。
随后,安海楼盯着女人远去的背影,有些发愣,心里还在想。这个女人说要带自己走的事儿。
“看什么看?” 安城业转过头来又对着安海楼吼着,“那个人跟你妈一样贱,听好了,你要敢跟她走,看我打不死你。”
“我……我……” 安海楼嗫嚅着,不敢说话,但心里不禁思考这个女人是谁。
边想着边走回了房间,或许是吵的太累,安城业今天没有打他,安海楼怕他再发怒,赶紧躲回自己的房间。
坐在椅子上,安海楼开始猜测这个女人的身份,难不成她是小姨?毕竟她说妈妈是她的姐姐,如果是小姨,那她肯定会带我走的吧?可是,我走了云生怎么办?不,他有还家人陪伴,不像我。
他就这么想着,想着那个是小姨的女人,想着宋云生,想着自己好像可以脱离苦海了。可是,好像也不是很开心。一切的一切,好像都要失去什么,他要是跟小姨走了,便会失去唯一的朋友,而这个唯一的朋友,会怪自己吗?
不,肯定不会。
他就这么想着。,直至最后一丝余晖散尽,太阳沉入暮色之中,晚风的躁动使人不安,心底一切想法随着他进入梦里。
直到刺眼的阳光从窗外透进来,一晚上的时间转瞬即逝。
安海楼刚出房间门就听见了与昨天相似的吵闹声,只不过这回多了两三个人。
看到他出来了,昨天那个女人一把将他拉过去,向另外两个人一边指着他手上的伤一边说:“你们看看他的伤,我说了我是他小姨,今天来就是要带他走。”
“闻女士,您先别着急,事情呢我们会处理清楚,给您一个交代,情况属实的话,这孩子也不会再遭罪了。”其中一人赶忙将正在气头上的闻纾安抚下来,又转头对安城业说道“这孩子身上这么多伤,说说吧,怎么弄的。”
“好啊,闻纾,叫几个人就以为能对付我是吧,老子今天把话放在这儿了,这小子,就算我打死他,他也是我的儿子。” 安城业气急败坏的说。
看到这情景,安海楼不禁有些害怕 ,悄悄往闻纾这边靠了一点。似乎是察觉出了安海楼的动作,闻纾赶紧对那两个人说:“警察同志,要不我今天先把这孩子带到我住的酒店去,毕竟你们要调查那个人,这孩子也没人照顾,对吧?”
两个人对视一眼,确认对方都对这个提议没有任何意见,其中一人点了点头:“好,闻女士您可以先把他带走,但是等过段时间调查结果出来了,您要是真的要领养他的话还得在这儿办个手续。”
“行,我知道了。”闻纾点点头,转过身拉起安海楼的手,“小楼啊,我是小姨,你记得我吗?不记得没关系,以后我们就要生活在一起了。”
生活在一起?今天的一切发生的都太快了,让他感觉到一阵阵的不真实,可是又近在咫尺。
“我要去河边儿。”他好像突然想到什么,先是挣脱拉着他的手,留下这一句话,朝着河边的方向跑去。
风从耳边吹过去,讲他推向了那条熟悉的河,河边坐着一个熟悉的人,或者说一个认识不久的熟悉的人。
听到后面的脚步声,河边的人似乎猜到了是谁。站起身,侧过头,看到安海楼来了,好像轻松了许多。
“今天怎么才来啊?”似乎是有些不满,宋云生假装埋怨着。
“有些事儿耽搁了。”安海楼赶忙解释。
“什么事儿啊?”
“这……”
“没关系,不想说就不用说。”
“算了,早晚要说的。”好像是下定了决心,安海楼欲言又止的口终于打开了,他望向宋云生,“我的小姨,她说要带我走。”
“那是好事儿啊,这样你就不用再挨打了。”他望看着安海楼,嘴角的笑意仍在,却遮不住眼睛里的落寞。
“当然也不一定……” 安海楼慢慢坐到宋云生旁边,将手搭在他肩膀上,“不过,要是不走的话,那我们两个应该还能待在一块儿。”
他一口气说完了所有想说的,又将手收回。似乎是没察觉到旁边的宋云生看着自己的眼神,他将头低了下去,埋在手臂里,不知为什么,眼里的泪已经撑不住的夺眶而出,他咬着牙,尽力的让自己不发出一点声音。
虽说宋云生才十一岁,可如何又不能察觉出身旁人的情绪,他也低下头,凑近安海楼,“别哭啊,你要脱离苦海了,高兴才对。”可是说着,眼角早已蒙上一层湿润,说话的声音也有些哽咽
“云生,你是我第一个朋友。”他边说边把衣袖卷起来,指着小臂上一块褐色的痕迹,“这是我一次受伤之后一直留下的一块疤,以后要是我们能再见面,你就靠这个认出我,好不好?”本是使人痛苦的伤痕,现在却又成了好友相逢时的证据。
“好,放心,我们很有缘,肯定能再见。”说着,他的眼泪不断的往下流,他似乎没有察觉到,任凭泪水铺满双眼。
看着两个孩子相拥而泣,远处观望的闻纾深深叹了口气,她不知道另一个个男孩是谁,可她肯定,现在让两个孩子分别肯定是难上加难的,只能慢慢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