混形

    26世纪,地球奄奄一息,过度开采破坏的自然资源,环境污染犹如一匹脱缰之马,一发不可收。人类的熟视无睹加剧了这场灾难。

    为了自救,地球开始大规模的人类清除计划,似乎只要清除掉异类,一切便可以恢复如初。当地球不再给予人类恩赐,人类的任何补救无异于蚍蜉撼树。

    火山爆发,海啸,地壳相互碰撞挤压,在天灾面前,人类是如此的渺小。哪怕科技发展迅速,在自然灾害面前,根本无计可施。

    人类陷入空前的灭种危机。生死存亡之际,全新的种族凭空出世,人类试图溯本求源,却无功而返,仿佛他们是石头缝儿里蹦出来的一样。

    无奈,人类只好暂时将该种族命名为——混形,顾名思义,混合的形态。

    起初,混形的出现并没有特别引起人类的注意,随着混形群体数量的庞大,地球的自救行动正式落下帷幕。

    近百年间,人类付出了损失将近九成同胞的代价,换取了短暂的喘息时间。一切正如地球设想的那般,从零开始。

    当陆地不再分散,融合为整体;当生存环境被全部摧毁,需要重建;当混形的存在严重威胁到人类于地球的主宰地位,战争接踵而至。

    地球为混形的壮大争取了一百年,即便混形的群体得以迅速发展,却仍旧无法与人类平分秋色。但地球赋予混形得天独厚的能力让他们足以与人类抗衡。

    人类意识到无法将其消灭或控制,和解,无疑是最好的办法。

    时间悄然流逝,世界框架发生了极大的变化,最终演变成如今三足鼎立的局面:党派,财阀,联盟。

    大陆一分为四,以全人类为主体的党派控制着首都A城的白西区和B城,而与之对立的联盟,则是由混形领导,管辖A城的黑北区以及C城。

    财阀自古以来以利益为先,向来能者居之,不拘一格,反而促成了人类与混形和平共处,其负责的A城红东区和D城更是一片欣欣向荣,引人入胜。

    如今的局势,表面上一片祥和,内里暗流涌动。各势力虬枝盘曲,牵一发而动全身。

    党派和联盟的边界线不时爆发冲突,摩擦不断。党派不甘于屈居混形之下,毕竟,自古以来,人类才是世界的主人,哪怕出现了新的种族,也不应该动摇人类的地位。

    混形的能力令人类垂涎,既然想要,任何风险都是值得的,进化是要付出的代价。

    一场可怖的实验悄然酝酿,混形被捕捉,实验,繁育,监禁,在没有得到理想的实验成果前,源源不断的混形是重中之重。

    根据人类的研究,混形更像是人类与动物结合的完美混合体,在拥有与人类近乎一致的身形的同时,无数倍激发了动物的能力与潜能。

    除了身体会部分呈现动物的特征,混形比人类更强壮,更敏捷,甚至……更智慧。

    相较之下,混形独树一帜,优势尽显,怎么会不让人眼红。

    直到三年前,公元2695年,B城接二连三发生大规模爆炸,数以万计的混形重见天日,B城出现暴乱。

    党派已经竭尽全力,在可控的范围内,将不稳定因子武力镇压,损失降到最小。

    纸终究是包不住火的,人类生存的B城出现数目可观的混形,原因可想而知。一时间,人类与混形的关系达到冰点。

    起初,大家一副“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的姿态,冷眼旁观。随着有心者的操控,铺天盖地有关于实验内幕的消息报道出来,人民群众亲眼看见了实验过程触目惊心,惨无人道。

    更为关键的是,那群实验疯子竟然做“人体”实验,他们居然敢拿自己的手足同胞做实验,哪里还有人性可言,简直令人发指。

    一张张人类与混形嫁接产物的照片曝光,B城笼罩着阴霾,人人自危,生怕下一个被抓走做实验的就是自己。

    只有真正威胁到自身利益时,人类才会开始警惕。游行,抗议,暴乱,B城岌岌可危,风雨飘摇。

    最终,在财阀和联盟的联合施压下,三方达成协定,涉事实验员该遣散的遣散,该判刑的判刑,并明令禁止一切关于混形的基因实验,这场闹剧方得以平息。

    公元2698年4月7日,夜。

    夜色如墨,浓稠得几乎化不开。乌云吞没了月光,只在天际偶尔漏出一线惨淡的银光,又被翻涌的黑暗吞噬。风在狭窄的巷弄间穿行,发出低沉的呜咽,像是某种不祥的预兆。

    路灯昏黄,忽明忽暗地闪烁着,将人影拉得细长而诡异。潮湿的空气中弥漫着铁锈般的腥气,若有若无地钻进鼻腔,令人脊背发寒。

    夜,深得可怕。风,冷得刺骨。黑暗里,似乎有一双眼睛,正无声地注视着一切。

    月黑风高杀人夜。

    惨败破旧的楼房,房间内,佘蚺坐在皮革皲裂的沙发上,正对着大门,耐心地等待猎物上钩。

    锈蚀的锁发出与钥匙摩擦的锐鸣,猎物终于回来了。

    钱森喜拉开房门,赫然被沙发上出现的人影吓了一跳,惨白的月光洒在佘蚺的下颌,琥珀色瞳孔被衬得更加冰冷。

    似乎预见了自己的结局,钱森喜佝偻着背关上了房门,转过身是面对死亡的坦然。

    “钱博士现在在哪儿发财呢?”佘蚺像是遇见了老熟人般稔熟,拉起了家常。

    钱森喜苦笑,步履沉重地走到佘蚺身侧的单人沙发上落座,“我知道是你,从孙枉开始,参与实验的人陆陆续续地都死了,我知道是你干的。”

    “现在是时候轮到我了,报应而已。”钱森喜自顾自地说着,而后视线猛然撞进佘蚺的目光,“能给我个痛快吗?”

    “看心情吧。”佘蚺漫不经心把玩手上的匕首,指尖抚摸过锋利的刀刃,刃面一转,折射的月光直挺挺刺入钱森喜的眸中,晃得他别开了眼,佘蚺满意地微微挑眉。

    “你的反应,我很不喜欢。”

    “如果我屁滚尿流、哭天喊地地跪地求饶,你会放过我吗?”

    佘蚺轻轻摇头。

    “你好像一点儿都不怕我跑掉。”钱森喜反问。

    佘蚺像是听到了天大的笑话,“跑?你可以试试。”

    “我可以告诉你赵廉的消息。”钱森喜不死心,继续和佘蚺谈条件。佘蚺油盐不进的态度让他很被动。

    “我不求苟活,只求你给我个痛快。”说完,钱森喜释然地瘫在沙发上,等待佘蚺的审判。

    “他在哪儿?”

    “蔚来研究中心。”

    听到了答案,佘蚺大发慈悲地给钱森喜一个痛快。起身来到阳台,食指朝天空一勾,引来一道闪电劈在钱森喜身上。

    弥留之际,钱森喜强撑一口气,“我还以为……你…会用匕…首…”

    “你也配?”留下这一句话,佘蚺从阳台一跃而下,临行前,又一道闪电落在钱森喜身上,将其引燃。

    钱森喜努力睁大双眼,看着恣意的火龙一点一点将自己蚕食,陷入回忆,他也曾意气风发。也好,相比于死得惨不忍睹的那些人,他也算死得其所了。

    佘蚺的身影渐渐消失在黑暗中。

    回到家,佘蚺褪去所有衣物,丢进燃烧桶,赤裸着身子,走进浴室,鱼跃而进泳池改造的汤池。

    热气四溢,佘蚺十分享受被温水包裹的感觉,适宜的温度刺激着佘蚺的脑部神经。

    事到如今,只剩下赵廉这条漏网之鱼了,不可操之过急,赵廉这个家伙,出了名的属兔子的,不把他所有出路堵死,他一定会想尽办法卷土重来的。

    真是……叫人头大。

    水声哗啦,佘蚺缓缓从汤池中起身,湿漉漉的躯体在氤氲的雾气里若隐若现。热水顺着肌肤滑落,在锁骨的鳞片处短暂停留,又沿着身体的曲线蜿蜒而下,齐腰长发紧紧贴合身线,一切都是如此得恰到好处。

    脚掌踩在冰冷的瓷砖上,留下一个个清晰的水印,很快又被蒸腾的热气模糊。镜子上覆满水雾,只映出一道朦胧的影子——苍白的、模糊的,仿佛随时会消散在潮湿的空气中。

    佘蚺只手划过镜面,擦拭之处滴滴水珠凝聚,露出她极具野性的面庞。

    瓷白的皮肤泛着鳞片的冷光,眼角天生一抹暗红,眉骨高而锋利,投下的阴影让那双琥珀色竖瞳更显妖异,虹膜边缘泛着爬行动物特有的金属光泽。鼻梁窄而挺直,鼻尖微微上翘的弧度宛如毒蛇昂首时流畅的线条。

    嘴唇自然微张时露出两颗尖锐的虎牙,齿尖泛着珍珠贝母的冷光。下颌线如蛇类蜕皮后新生的表皮般紧绷,延伸到脖颈处突然收束成危险的细,喉间一颗暗红小痣随着吞咽上下滑动,像被毒牙刺穿后凝结的血珠。

    可惜,佘蚺兽态是森蚺,无毒。

    佘蚺是三年前意外终止的基因融合实验的唯一幸存实验体。那场暴乱,逃跑的大多是被圈养的混形,还没来得及投入实验。

    而其他实验体,要么死在了手术台,要么尽管活着顺利地完成了嫁接,也会在几小时之内猝死。

    换而言之,基因融合实验,十死无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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