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玄神色有些凝重，默默在心里盘算着。
剧情又发生改变了。
原先应该因为毒发作而差点废掉灵根的司经年从第二变成了第一，她也没有出手把他救下来。
可是任务还是需要收他为徒，如果任务没有完成，这个世界又得重开吧。
可下一次就不一定会碰到这个改变剧情的男人了。
季玄抬眸看了看眼前眯着眼微笑的男人，不由得啧了一声。
这次可不能像以前一样乱作死把剧情搞崩了。要是他没了,她还上哪去找能改变剧情的锚点。
男人突然停下病殃殃的步子，转头看向季玄，唇角扯出一抹笑。
“师妹有什么事吗？怎么一直看我。”
“没事，只是感觉和师兄好久不见了。”季玄扬起脸，笑意盈盈地回答。
“上次见面就好像还在上次，这次见面就如同初遇。”
男人眼睛笑弯弯的，“是吗，不过这次我可不会放手。这个徒弟我收定了，师妹。”
“是吗，那我拭目以待。”
就算是你，也别想和我抢剧情啊……不过，你为什么要收男主为徒呢？是争抢，还是……想毁了我的任务？
季玄眼神变暗，晦涩不明的眼神紧紧地看着面前的人。
好烦好烦好烦，到底是什么东西啊，为什么要一直阻碍我？
随着广选场的前几人进入大殿，几位长老眼神也变得火热起来。能多收一个天才是一个，万一以后成了也是门下的助力。
八长老率先开口道：“诸位可否割爱一番？我钱某人也算得上归鸿剑开派祖师，这先天变异冰灵根正正适合拜入我门下。”
“呵呵，就你？一个小小的元婴期就别来和我们争了，在座的各位谁不是化神期，先天变异冰灵根，也不是那么容易就能收入门下的哈。”
“放狗屁！姓徐的！你再装一个呢！”
季玄看着其他几人吵闹的不可开交，放开了脑海里思绪，盯着面前的司经年脑海空空。
看来争的不严重，那看来还是有希望的。毕竟比起司经年这个第一，第二的少城主貌似更抢手。
在几人还在争吵时，司经年看向台上，拖着疲惫身体，对着季玄行礼后径直跪下，“散修司经年，恳请季玄真人收我为徒。”
“哦，你要拜我为师？”季玄语气幽幽开口。
“喂喂喂，多想会啊，这小丫头才元婴初期，护不住你的!”
“就是啊，来我门下，我给你关门弟子的位置。”
耳边的声音变得模糊，季玄紧紧地看着面前的司经年，居高临下的看着他，微微笑了笑。
“啊，这样，那就你了。”
还没等季玄说完话，司经年就突然面色苍白的昏厥过去。
这，不是我的锅吧。
“行了，那就归你了。”年轻男人说完话收起手上的折扇，笑眯眯地盯着季玄，眼神戏谑。
“当然，我会好好照顾我的徒弟的。”
季玄从袖子里摸出一颗清雪丹，掰开司经年的口扔了进去,顺带吩咐温新：“把他带上，回峰。”
……
回去的途中，一股粘稠的监视视线落在了季玄身上，她顿了顿，不动声色的扩大神识感知，却并未找到那股视线的来源。
好像，事情变得更加有趣了呢。
季玄本打算直接回九重天的住所，却意外听到了后山弟子的吵闹。
何人在此处喧哗?
季玄不动声色地用法术遮掩起身形，隐匿在空中靠近后山。
看清后发现是一群外门弟子正在群殴一个杂役弟子。几人的声音有些心虚，动作也越发小心。
“老大，咱们这么做不太好吧。”
“万一把他弄死了怎么办？虽然只是个外门弟子，但是也是九长老的麾下。”
“怕个屁，他们那些长老天高皇帝远，管不到我们的！”
没出人命，不算什么大事，但敢欺负她门下的人，就该做承担后果的准备。
季玄回忆起小说里的这一段剧情。这个杂役弟子是后来司经年的前期小弟之一，所以这段剧情对她格外印象深刻。
这些欺负人的外门弟子里面我记得……有个叫常辉的？好像只有一句话。
季玄舔了舔唇，眼底满是期待的色彩。
那就从你们开始吧——
第一次的剧情实验。
“一个外门弟子，还敢不交灵石？”
“就凭你的垃圾天赋，能在九重天做杂役弟子都是你三辈子修来的福气。”
“……对，你活该。”
常辉的声音听起来有些奇怪，可几人也没多想，继续开始群殴这个杂役。
演绎完常辉的剧情后，季玄抽身离开，施展轻工回了第九峰。
第二天，门外响起叩门声，季玄收起了纸，让外面的人进来。温新前来找她汇报。
外门首席穿着绿色的弟子服，脸上满是凝重的表情：“师尊，您让我查的那个弟子，根本没找到他。”
“我查了整个玄天宗的弟子档案，开始根本就没有常辉这个人？您真的确认那名弟子是这个名字吗?”
“啊，是吗。那可能是我记错了吧。”
季玄面色有些困惑，不在意的打了个哈欠，“找不到就算了，反正也只是突然想到了个名字。”
似乎是预感到什么事情要发生了，季玄转过脑袋，盯着九重天的落樱，眼神放空。
验证成立了，可她怎么不太开心呢。
这个小说世界的npc是可以被替代的，主角也许也可以，不，是必须可以。
只有被替代，她才能改变自己的结局，只有被替代，她才能逃脱这个该死的轮回。
无数次轮回里都没有出现过的剧情，却在这一次改变了，真的只是巧合吗。
季玄忽然想起了小说剧情中在她死后，玄天宗很快的消失了。
真相到底是什么？为什么看不清呢，为什么看不清呢！！!
“还有，”温新继续补充，“掌门找您过去一趟，说是有要事商量。
白一涵找她有什么事？前世这个时间点，他应该去南海平定妖乱了才对吧。
说起来，他怎么还待在玄天宗。
虽然十分不理解，但季玄还是立马通报后踩上清虹剑去了主峰白云间。
过了好几个峰头才能隐约看见山峰顶尖上的月光池。
月光池旁就是玄天宗现任掌门白一涵的住所，也是玄天宗已飞升的老祖宗留下的神址遗迹。
季玄刚到月光池的台阶外就看到了白一涵身边的侍童，小童向她拱手行礼。
“季长老，掌门已等候多时。”
季玄点点头踏步走上台阶，“有劳。”
随着小童的带路，月光池渐渐显露。
白色的雾气笼罩整片地区，池面吹起袅袅白烟，亭阁在其中若隐若现，天地寂静，仿佛只剩下这一人之处。
季玄走进后，一个模糊的人形轮廓逐渐清晰。
白一涵一袭白衣，墨发轻挽，水色的衣袍无风自动，白净的仿佛融入环境。
他轻执棋，右手在棋盘上空虚空一点，黑子落下。随后白子浮空飘到季玄面前，闪着荧白的光。
“来了就陪我下棋吧。”
白一涵启唇。声音冷冽幽深。仿佛夏季的寒潭。
季玄规矩的坐在对面的蒲团上，视线扫了眼棋盘，不由得笑出声。
“二百三十七手，黑子已被截断，白棋在十六之七的位置布下天罗地网，压尽气眼。劫位已尽，诱棋深入，暗桩已下，黑子连退路都被算准了。”
“这已经是盘死棋了，黑子必败无疑。
白一涵像是没听到季玄说的话一般，径自又下了一颗又一颗黑棋。
“哪怕必败，也必须厮杀。如果天道的结局早已注定，难道就能接受吗。”
季玄压下心中的震惊，假笑着对答：“师兄可是又算出新卦了，也不知这卦与我等所连几分。”
“我算了你的命。”
“……”
季玄沉默的坐在蒲团上，一言不发。
“先天为命，后天为运。”
白一涵用灵力托起黑白棋子，棋子漂浮在空中，围绕着季玄流转。
“魔族已化身入侵人界，玄天宗……已出现伪装人类的魔族。”
季玄猛的站起身，“不可能！魔族明明被封印在魔界了！封印是三代仙家师祖竭尽全力献祭自身下的，威力可抵半神！怎么可能不过区区数百年就松动！”
“难道是……”
季玄瞳孔骤缩，紧紧盯着白一涵，眼底满是不可置信。
白一涵没有回答，只说：“魔族的侵染只怕比你能想象的还要早。”
两人沉默片刻，空气在这一刻都似乎静止了。
“下个月的宗门秘境历练，你带队吧，务必要保证他们的安全。”
季玄长袖一挥转身离去，“知道了，我不会让任何人在我面前去死。”
这个世界的剧情线发展怎么这么不对劲啊啊啊！不是，这才刚开始啊，怎么就有魔族入侵了？!
系统的声音听上去也很崩溃。
季玄倚在门上，手托着头，眼眸低垂，一副若有所思的模样。
只怕没那么简单，剧情和原先的小说已经完全不同了。
按照本来的小说，白一涵应该去南海平定妖乱，可他现在还在玄天宗坐镇，更是告诉我魔族入侵的辛秘，为什么呢？
可能是因为妖族没有叛乱？所以他才没有前去？欸，不是，这和原小说剧情出入也太大了吧！这真的是主系统给我们的自由发展剧情吗？
季玄没搭理系统的发疯，开始收拾带灵力的草药，一股脑地把药材都丢进储物戒指里。
你要去干吗啊，带这么多的草药?
“闭关，炼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