付琛先举着煤油灯下去了，时寻风紧跟着也下去，地下室果然黑漆漆的，如果没有举着灯，估计什么也看不见
“你们安全吗？”许燃探出个脑袋大声问到
时寻风招了招手，也不知道许燃能不能看见：“安全！”
这话刚落下，脚下就踩到了什么不知名的东西，时寻风瞬间失去平衡，手里的煤油灯掉在地上，玻璃破碎的声音在这静谧的地下室被无限放大
付琛走在前面，听见声音后又折回来，和时寻风看着地上夭折的煤油灯，两人相对无言
“时老师你没事吧？！”许燃紧张的问
“我没事！有事我会叫你们的！”
“好的——你们注意安全！”洛之修的声音也冒了出来
“好——”
现在好了，出师未捷身先死，本来两人是打算分开查看的，这样速度会快一些，结果只剩下一盏灯了，而且古代的煤油灯本就比不上现代的手电筒明亮，灯光昏暗得时寻风都感受到脸上的热气了，才完全看清付琛的脸
“刚刚什么东西绊你一下，你总不能平地摔吧？”付琛蹲下来就在地上摸索着
唯一的光源下移，时寻风也只能跟着蹲下，他开口解释道：“感觉是被什么球状物体滑了一下。”
付琛点点头，然后顿住了：“摸到了。”
他的语气过于平淡，以至于时寻风看到他手里那被灯光照得阴森森的眼球时大脑直接宕机了，张着嘴半晌说不出话来
付琛觉得好笑，又默默地把眼球放回了地面，手扶到墙边擦了擦灰尘
时寻风这才反应过来，结结巴巴的问：“卧槽……刚刚是、人的眼？眼球？真人……”
“摸起来是这样的。”付琛冷静的分析，说完，他似乎怕时寻风不相信，还补了一句：“我是医生，相信我。”
时寻风不是不相信，只是太过震惊，他作为一个大学老师，见识的倒是多了，只是对于这种只会在电视剧里面出演的刺激场面感到震惊，而且付琛摸到眼球的表情太过自然冷静，时寻风都怀疑是不是假的了
可惜下面环境太黑了，时寻风不敢像他一样蹲下来摸索，万一真摸到了，他才不淡定了
“这里这么黑，要不我上去再拿一盏灯？”时寻风担心的问，毕竟这个煤油灯真的有点太黑了，两人不黏在一起走的话，根本看不见路
付琛摇摇头，伸出胳膊示意让时寻风抓着，时寻风乖乖的把手搭上去抓住，他可不想逞强，然后又被吓得半死
“这里有机关，可以点燃其他灯，我刚刚看见了，但是灯被保护起来了，没办法点燃。估计我们还得找找。”付琛向他解释
好吧，现在上去也确实很麻烦，虽然时寻风感觉付琛这个人挺不正经的，但是在一些大事面前看起来还是蛮靠谱的
“台阶。”见时寻风在想事情，付琛出声提醒
时寻风抬脚踩上去，突然听到了一种东西爆开的声音，在这地下室，任何细微的声音都被放得无限大，时寻风有些想哭，因为他应该已经猜到了踩到的是什么东西
“你看看呢……”
付琛听话的低头观察
“眼睛爆开了，前面的台阶上，全是眼睛。”
这话如同在平静的湖面扔下石头，激得时寻风的心一上一下的，他抬起的脚，放也不是，不放也不是
“你的心跳好快。”付琛突然摸上时寻风的胸口，表情淡然
这要是平时，时寻风已经跳脚的让他把手拿开了。但现在不是平时，他现在已经快被吓昏厥了，只剩一点意志力强撑着，一想到刚刚踩碎的是同类的眼睛，时寻风真的觉得自己下一秒要晕过去了，虽然他强壮的身体应该也让他昏厥不了
他声音有气无力，也不想反驳了
“我……”
然后话还没有说完，他又听到了几下爆裂的声音，鞋子在地面左右摩擦了几下，一些眼球掉落到台阶下，付琛看时寻风的腿还不敢放下，有些好笑的按上去
感受到腿上有一股力量在往下，时寻风绝望的看着付琛，嘴唇煞白，但也没有再抵抗
出乎意料的，是平地，没有踩一脚就爆汁的眼球
时寻风惊讶的看着付琛
付琛笑了笑，抬脚踩上台阶，又是眼球炸裂的声音，然后时寻风看见他左右踢了两脚，被铺满地面的眼球就这样被扫开，咕嘟咕嘟的滚到了更下面的台阶
说不出来什么感觉，时寻风只觉得有些感动，因为如果是付琛这么害怕，他可能还会在心里嘲笑他，而不是像现在一样，为他扫开地面上的眼球
“不要害怕。”
付琛安慰他
手掌心源源不断的传来热量，时寻风这才惊觉不知什么时候牵上了付琛的手
他感激的看了付琛一眼，昏暗的灯光跳动着，付琛的眼睛忽暗忽明，红润的嘴唇紧抿着，黑如鸦羽的睫毛阴影打在脸上，跟着煤油灯的旋律摆动，时寻风突然有些理解毛钰楠说的话了
他怎么这么好看
只是眼下也不是好好欣赏颜值的时候，掉在地上的眼球着实煞风景，时寻风很快收回了思绪，跟着付琛的步伐走了上去
说不出来像什么，台阶上是一个圆圆的平台，黑漆漆的，看不太清，像存放物品的供台，两人走上去仔细观察着
台上放着纸笔，两只颜色怪异的青蛙瓷张着嘴，毛笔就这样横躺在它们口缝中间，纸张被压在青蛙脚下，在往旁边看去，是一个缺了腿的纸扎娃娃，也没有眼睛，就这么直直的坐在平台旁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