瞧见那日陈明珠那嚣张跋扈的样子,林婉音越发谨慎起来。不知不觉小半个月就过去了,这段时间储秀宫里看似风平浪静,实则暗流涌动。
这日,李秀女见林婉音自王嬷嬷学规矩处归来,正坐于窗下,手中执一书,神色恬淡。
“林姐姐这般气定神闲,倒像是胸有成竹了。”她好似不经意间开口,语气中透露出一股酸意。
林婉音抬眸,视线自书卷上移开,打量着坐着椅子上的那张清秀的脸。
“妹妹说笑了,这选秀那是看宫内各主子意思,咱们这些秀女谁又能真正做到胸有成竹呢?”她轻声回应,话语间似有几分无奈。
李秀女掩唇轻笑:“林姐姐这是谦虚了,这几日,王嬷嬷好几次都夸赞你礼仪出众呢!想必以姐姐这般出众的容貌和礼仪必定入选!”
“必定?”林婉音看着那张因嫉妒而扭曲的脸,“啪”的一声就将手中书卷置于案上,“妹妹慎言!在这储秀宫,容貌、礼仪乃至家世比我好的多了去了,姐姐可担不起妹妹的这般夸奖!我只知道在这宫里,多说多错,少说少错!我看今日时辰不早了,妹妹还是请回吧!”
听到这番话,李秀女愣怔片刻,随即转头轻哼一声“走就走,当谁稀罕你这儿啊!”
清韵看见李秀女那气呼呼的样子,无奈的对自家主子道:“这李秀女也真是的,一天到头来,没事儿就去拜访其他秀女,说一些似是而非的话!听说昨日就被喜静的王秀女给赶了出来,如今又......”
林婉音无奈一笑。这李秀女就住在她和孙梦蝶隔壁,看着是个温柔如水的,哪想着一开口就阴阳怪气起来。这么些天,不知得罪的多少秀女。她倒是想往那些家世高的面前凑,人家也不待见她。只能与这些家世相仿的秀女交流,不见她吧说人家心胸狭隘看不上自己,见了指定被她气出一身气来。
“罢了,同她计较什么!你去看看孙妹妹回来没?”因着孙梦蝶学礼仪学的慢,王嬷嬷总是要多留她一会儿,平日这个时辰怎么也该回来了,怎么今日还不见回!
看着窗外天边的残霞,林婉音莫名觉得有些不安。
“是,小姐。”清韵听到自己小姐的指令,快步走了出房门。
过了片刻,夕阳彻底沉下。
清韵进匆匆的回来,气喘吁吁地说道,“小姐,小姐不好了!西厢房出事了!”
“怎么回事儿!”林婉音看着清韵一脸焦急的样子,心中一惊。
“住在西厢房的莫秀女落水了,现在还昏迷不醒!”清韵急得直跺脚,“听说当时只有孙秀女在附近,现下她已经被带去问话了!”
“什么?”林婉音闻言,心中一沉,莫秀女落水,孙梦蝶被怀疑?这可不是小事!她立刻意识到,自己与孙梦蝶同屋居住,这事儿搞不好会牵连到自己!
“走,我们去看看!”上个周目可没有发生这件事,林婉音当机立断,带着清韵匆匆赶往西厢房。
刚到西厢房附近,林婉音就看到一群秀女围在那里,议论纷纷。她拨开人群,只见一个面色严肃的嬷嬷正站在中间,旁边跪着一个瑟瑟发抖的宫女。
“孙秀女呢?”林婉音急切地问道。
“林姐姐,我在这儿。”一个熟悉的声音传来,林婉音循声望去,只见孙梦蝶正站在那嬷嬷旁,脸色苍白,眼神中充满了惊恐和无助。
林婉音快步走到孙梦蝶身边,握住她冰凉的手,轻声安慰道:“别怕,有我在。”
“林姐姐,我没有推莫姐姐,我真的没有!”孙梦蝶的声音带着哭腔,紧紧地抓着林婉音的手,仿佛抓住了救命稻草。
“我知道你没有,我相信你。”林婉音坚定地说道,与孙梦蝶同屋居住了这么久,以她的为人绝不会做出这种事情,这事儿明显是栽赃陷害。
“可是……可是嬷嬷不信我,她说是我推的……”孙梦蝶说着,眼泪就掉了下来。
林婉音深吸一口气,走到那位嬷嬷面前,微微屈膝行礼:“嬷嬷,我是与孙秀女同住的林婉音,我想了解一下事情的经过。”
“你是林婉音?林秀女?”嬷嬷上下打量了她一番,眼神中带着一丝审视,“林秀女,你可知晓,这莫秀女落水之事,非同小可?”她倒是想不明白了,这林秀女还是个热心肠的,旁人为恐避之不及,她倒好还想掺和此事。
“小女明白。”林婉音不卑不亢地回答道,她不是不知道事情的严重性,只是......【叮!支线任务:洗掉孙梦蝶嫌疑(进行中)】林婉音看着系统界面上的提示,心中叹了一口气。
她这可是第一次触发支线任务,再说,倘若这事真的不管,孙梦蝶出了事,和她同住一起的自己还能入选吗?
接下来,她必须想办法,证明孙梦蝶的清白。否则,不仅孙梦蝶会受到牵连,自己也可能会被卷入这场风波之中。
“正因如此,才更要查明真相,还孙妹妹一个清白。”林婉音回答道。
“哼,清白?当时只有她在附近,不是她推的,还能是谁?”嬷嬷冷哼一声,莫秀女出事后,自己也问了附近的宫女,那宫女说是当时也只看见了孙秀女经过,显然不是她还有谁?
“嬷嬷,话不能这么说。”林婉音镇定自若地说道,“当时只有孙妹妹在附近,并不代表她就是凶手。或许,莫秀女是自己失足落水的呢?又或者,当时还有其他人在,只是我们没有发现而已。”
“你这是在质疑我的判断?”嬷嬷的脸色沉了下来。
“小女不敢。”林婉音微微一笑,“我只是觉得,凡事都要讲究证据,不能仅凭推测就断定一个人的罪名。何况,孙妹妹与莫秀女无冤无仇,她没有理由要害莫秀女啊。”
“这……”嬷嬷一时语塞,她也知道,仅凭孙梦蝶在附近就断定她是凶手,确实有些牵强。
“皇后娘娘驾到!”一声尖锐的通报声打破了僵局,众人纷纷跪地行礼。
林婉音也跟着跪了下去,心中却是一动,皇后来了?这可是个好机会!
片刻之后,一个身着华服,头戴凤冠,雍容华贵的女子在众人的簇拥下缓缓走来,正是皇后赵诗诗。她身边的太监提着一个药箱,想来是太医无疑了。
“都起来吧。”赵诗诗淡淡地说道,声音不大,却带着一股不容置疑的威严。
“谢皇后娘娘。”众人起身,王嬷嬷连忙上前,将事情的经过简明扼要地禀报了一遍。
赵诗诗听完,眉头微蹙,目光扫过众人,最后落在了孙梦蝶身上:“你就是孙梦蝶?”
“是……是,小女正是。”孙梦蝶紧张地回答,身体微微颤抖,害怕极了。
“抬起头来。”赵诗诗淡淡地说道。
孙梦蝶缓缓抬头,露出了那张甜美的面容,她梨花带雨的样子,看着很是可怜。
赵诗诗看着孙梦蝶,眼神中看不出任何情绪。她转头对身边的太医说道:“张太医,你去看看莫秀女的情况。”
“臣遵旨。”张太医躬身领命,快步走进了西厢房。
等待的时间总是格外漫长,每一分每一秒都像是在煎熬。林婉音紧紧握着孙梦蝶的手,用眼神鼓励着她。
赵诗诗站在一旁,静静地观察着这一切。她出身名门,自幼饱读诗书,又在宫中多年,什么样的人没见过?这孙梦蝶虽然看起来柔弱可怜,未必就是真的无辜。而那个林婉音……赵诗诗的目光落在林婉音身上,这个女子倒是有些意思,面对这样的场面,竟然还能保持镇定,不简单。
约莫一炷香的时间,张太医从西厢房里走了出来,神色凝重。
“怎么样?”赵诗诗问道。
“回皇后娘娘,莫秀女的情况……不太乐观。”张太医犹豫了一下,还是如实禀告,“她溺水时间过长,虽然已经苏醒,但恐怕……”
“恐怕什么?”王嬷嬷急切地问道。
“恐怕会留下后遗症,日后……难以有孕。”张太医叹了口气,说出了一个残酷的事实。
此言一出,众人皆惊。难以有孕?这对于一个秀女来说,简直是毁灭性的打击!
孙梦蝶的脸色瞬间惨白,身体摇摇欲坠,几乎要晕过去。
“林姐姐……”她紧紧地抓住林婉音的手,眼神中充满了绝望。
林婉音心中一沉,这下麻烦了!莫秀女不能有孕,这事可就闹大了!她的大脑飞速运转,思考着对策。
赵诗诗将这一切看在眼里,扫了一眼跪下的众多秀女,心中冷笑,这还没入选呢!就闹出幺蛾子!她倒要看看,谁那么大胆子!
“来人,将孙梦蝶带下去,严加看管!”赵诗诗冷冷地吩咐道,“此事,本宫一定会查个水落石出!”
“皇后娘娘饶命啊!我真的没有推莫姐姐,我是冤枉的!”孙梦蝶凄厉地喊叫着,却被两个侍卫强行拖了下去。
“林姐姐,救我!救我啊!”孙梦蝶的声音越来越远,最终消失在了众人的耳中。
林婉音站在原地,看着孙梦蝶被带走的方向,心中五味杂陈。她知道,自己必须做点什么,否则孙梦蝶就真的完了!
“皇后娘娘,”林婉音突然开口,打破了沉默,“小女有话要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