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说，你跟我在一块有什么危……”说到一半，杜城耳边忽的响起萧珊的话：你不是喜欢沈翊吗？
杜城目光不自觉落在沈翊露出的修长莹白的脖颈上——沈翊是真的白，长得也好看，不知道身上是不是也这么……
“嗯？怎么不说话了？”听到一半没声了，沈翊奇怪地抬头看他。
听到声音，杜城猛地把自己想入非非的绮念拉回来。
“……”
完了，沈翊跟他在一起好像确实不怎么安全，沈翊把他当兄弟，他却把沈翊……
“嗯，杜城，怎么不说话？”沈翊歪着头，还以为他突然想到什么案子，眼底漾起担忧。
杜城一把捂住脸，声音从手指后传来：“没，没事。”
沈翊不明所以地看着他：“啊？”
杜城在沈翊的目光下无所遁形，正绞尽脑汁想借口，忽的听见罗宾兴奋的声音：“沈翊，你这幅画什么时候画的？！这色调、意境……
沈翊闻言走过去。
“你说这幅啊，这幅是我四年前画的……”
两个人开始就沈翊的画作讨论，杜城松了口气，把手放下来，靠在门边看着他们相谈甚欢的样子，他发现自己心里又不爽了。
不就是艺术吗？那他也可以懂！
杜城凝神细听，听着听着，沈翊的声音在他耳侧响起：“杜城，杜城，城队，醒醒，我们该回去了。”
杜城刷地坐直，睁开眼睛，迷茫地看着沈翊近在咫尺的笑容：“我，我睡着了？”
“是啊，”沈翊说，“我们说的话对你来说挺无聊的吧。”
杜城往旁边扫了一眼，一眼就瞧见罗宾一副意犹未尽的样子。
杜城不爽：“……不无聊啊，我觉得挺有意思的，跟罗宾先生也相谈甚欢，下次你们去看画展什么的，把我也叫上吧，你说行吗，罗宾？”
罗宾：“啊？我……”
对上杜城凶悍的目光，罗宾抖了抖，总觉得自己不答应好像会被揍，他只得道：“嗯，是、是，下次一定叫你。”
“嗯。”杜城满意地拍拍罗宾的肩，拍的罗宾差点儿就地跪倒。
沈翊莫名其妙地看着两人：“？”
一出画室，罗宾打了个招呼就溜了。
杜城很满意他的识相，转头对沈翊说：“走吧，我送你回去。”
沈翊说：“不用，离得不远，我打个车回去就好了。
杜城：“上车。”
沈翊：“……”
望着车窗外倒退的街景，身旁是杜城身上淡淡的须后水的味道，熟悉的困意涌来，杜城往旁边看了一眼：“你还能睡得着啊，之前你被那个开出租的嫌疑人挟持，我当时吓得要死，万一我要是没赶到……”
杜城顿了顿，发觉自己的心脏砰砰砰跳得响亮。
“你以后坐车的时候还是保持点儿警惕，别谁开车都能睡。”杜城说。
“我知道，”沈翊含含糊糊道，“这不因为是你吗？”
杜城：“……”
咚咚咚。
他的心脏跳得更起劲儿了，但和刚才的后怕不同，那是一种从未体验过的新奇体验，像是兴奋、又像紧张，但这种兴奋和紧张之余，嘴里却像噙了一口蜜一样，连空气里都是甜的。
“对了，”沈翊晃了晃脑袋让自己清醒一点儿，“你今天不是去相亲了，怎么样啊？”
杜城握着方向盘的手一紧，状似漫不经心道：“就那样呗。”
“那样是哪样，成了吗？”
“你很希望我跟她成吗？”杜城直直地看着前面的路。
沈翊笑了，说：“这有什么我希望不希望的，这不是看你自己吗？”
听他这么说，杜城心凉了半截。
“没成，”杜城生硬道，“人家没看上我。”
“那，”沈翊沉默了一下，“城队这么优秀，她没看上你是她的损失，以后你一定会遇到更好的。”
杜城的心已经浸在冷水回不来了。
“那你呢，”杜城问，“光说我了，你也没比我小几岁，你呢，不考虑考虑？”
“我？”沈翊扭头看着旁边专心致志开车的人，说，“我暂时没什么想法，遇到合适的应该会谈。”
“那你，喜欢什么样的人？”杜城问出话的同时，脊背挺得笔直。
沈翊看着旁边肩背僵硬的人，忍不住笑了一声，瞌睡跑得一干二净。
“你猜猜？城队不是最擅长推理，猜猜看。”
杜城捏着方向盘的手紧了紧：“……这要我怎么猜，至少给个方向啊。”
沈翊撑着下巴肆无忌惮地看着杜城坚毅的侧脸：“我不是给了吗？”
杜城皱着眉想，什么时候给了？
他回头对上沈翊的目光，灵光乍现，罗宾的脸出现在他眼前，杜城剩下没凉的那半截心终于彻底凉了。
要搞艺术的，懂画的，他是真看不懂那玩意儿啊，现在报班学还来得及吗？
注意到杜城变来变去的丰富表情，沈翊问：“怎么，你想到什么了？”
杜城现在已经哀莫大于心死，干巴巴道：“学艺术的，懂画的，欣赏你画的。”
沈翊微愣，转念联想到杜城对罗宾的态度立刻明白了其中的关联。
沈翊当即笑得不行，杜城以为自己说对了，在笑声中更觉自己凄凉。
沈翊笑完，笑吟吟问道：“你怎么会这么想，这样的人做朋友就够了，我对另一半没这种要求。”
杜城登时春暖花开，满血复活：“真的？”
沈翊：“真的。”
恰巧车开到了沈翊家楼下，下车前，沈翊问：“城队，要去我家坐坐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