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跑,翊翊,跑!”
“父皇,我马上就找人来,你等我,你等我……”
荒凉的宫甬上,一个女孩奋力奔跑着,泪水划破黑夜,奋力向启明殿——她的母后郑皇后的女客宴席处。
今天是父皇的生日,陆听翊,作为父皇的嫡长女,她对这一天翘首以盼。
这天早晨,她被十四岁的弟弟陆扶苏的声音喊醒——“皇姐,我们出去玩吧。”陆听翊睁开了眼睛,揉了揉扶苏的脑袋,洗漱过后便出了门。
“老奴给太子殿下公主殿下请安”
“父皇呢”
“回殿下,今儿肃王殿下去南山打猎,陛下送他去了”
“苏儿,我们先去拜见母后可好,再去封嫔娘娘那儿看看她,去瞧瞧未来的弟弟妹妹”
两人来到郑皇后寝宫,规规矩矩行了大礼。
郑皇后,郑国公家的嫡次女,原先是当今皇上潜邸时的侧妃,当时的王妃惠氏生产当夜一命呜呼,她才被扶了正。育有一子一女,儿子便是当今太子陆扶苏,女儿则是葬身潜邸火海中的丹雲公主陆翊扶,现如今,坐了陆?翊的后母。
大靖朝的传统,子孙的名字一个个跟着,新生儿便由太后或太公主在众国寺中占一个字。
“母后今日格外漂亮,不知是哪位妆官,我得向母后讨来”陆听翊依偎着郑皇后。
惠氏王妃殁了之后,陆听翊便由郑皇后扶养,胜似亲母女。
郑皇后拍了拍陆听翊的手,意味不明地说“今天可是个大日子,耀眼些才好……”
陆听翊以为是封嫔娘娘有了喜,父皇冷落了郑皇后,便不再说话。
回忆结束,陆听翊凌乱地跑在宫道上。叛军,好多叛军。皇叔肃王爷狩猎未归,父皇与长辽王连着一些文官困在报安殿,虽说有一两个武艺高强的,可是不能佩戴武器上殿,等于说,他们现在都是待宰羔羊。宫墙之高,叛乱的消息难以传出,而且不知怎的,许多武将都在今日被调离京城,有的被要求去巡营,有的被要求去交流……就像是商量好的一样。
陆听翊得先找到郑皇后,只有她在才能控制局面,虽说父皇在自己离开之前将一块令牌挂在她的腰间将一条像锁链又像鞭子的金条条塞进她手机,她却不知道它们用来做什么。
到了启明殿,陆听翊惊呆了。
烛火撞翻,宫女和那些官眷蓬头垢面,晕倒在地,而郑皇后——被死死压在桌案下不能动弹,陆听翊只当时叛军来过了。
“母后母后,儿臣来了。”
郑皇后抬眼看到陆听翊,眼里满是惊讶“你,你怎么来了,你来做什么,你父皇呢,你怎么跑出来了”
“母亲,现在不是说这些的时候了,我带您出去,我们去西营,我们找程夫人和令令”
可惜郑皇后动不了。
这是郑皇后一抬眼,看到陆听翊腰间的玉佩,以及她手中紧攥着的金链,突然目光呆滞,嚎叫起来。
“翊翊,这是什么,你告诉本宫,这是什么东西,怎么会在你这里,怎么会,怎么会!”
说罢,她便抢过那条金链,死死按在陆?翊的手背上,哪怕见了血也不放手“你要帮你弟弟,苏儿,你必须照顾好苏儿。”
陆听翊两手剧痛,可无法抽回手。
“我说他怎么会理睬我,原来,原来算盘打在这了,那我算什么,苏儿算什么,心里只有她那个贱东西和他们的骨血”郑皇后近乎绝望的喊叫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