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报!!!边疆急报,匈奴来袭!”
“报!!!边疆急报,匈奴来袭!”
“报!!!边疆急报,匈奴来袭!”
一匹浴血战马在大街上驰骋,眨眼间穿过深重的城门,进入大殿。
皇宫大内禁止御马,不过这种时候,哪里有人敢拦。
太和殿的守卫早早打开了正门。这要是误了军情,是要掉脑袋的。
听到马上小将传来的声音,满朝皆惊。
匈奴半月前才交了纳贡,怎么突然来袭!
马停在殿外,窦至味精疲力尽,举着急报,腿一软,差点没跨过门槛。
角落的小官伸手扶了一把才没至于摔倒。
门口的守卫将窦至味扶至御前,太监接过完好的急报,呈递给秦问诺。
秦问诺接过一看,八百里加急军情急报,昨日午时,匈奴率大军南下,沿路已经攻下两个城池。
秦问诺强忍着怒气看完,将急报砸在案桌上,怒道,“匈奴狼子野心,先交纳岁贡迷惑朝廷,后悄悄集结大军,妄图取我大雍江山而代之。”
元宝小心翼翼捡起被皇帝砸在案桌上的急报,上呈给摄政王后,退回皇帝身后站好,尽力隐藏自己的存在感。这等大事,不是他一个小太监能出头的。
摄政王秦塘接过急报,一目十行,看完后眼眸低垂,将其转递给丞相周幼安。
丞相扫一眼急报,就在心里盘算开了。
看这架势势必要打仗,人都骑到头顶上,再不反击,大雍朝廷就成笑话了。燕将军肯定要出战,可钱粮,这都在摄政王手上把着呢啊。
不着痕迹的看了一眼摄政王,周幼安右手食指在左手背上敲了敲。这次,是摄政王和皇帝的交锋,端看谁能更胜一筹了。
燕如玦接过丞相递来的文书,仔细看完,沉默着传递给下面人继续看。
龙椅上的秦问诺发够了脾气,见急报也在大臣手上过了一遍。冷静下来,压抑着怒气,扫视着底下的群臣,低沉着声音问道,“诸位爱卿怎么看?”
一官员理了理衣衫,站出来俯首道,“陛下,臣认为此次,必战。”
一堆官员出声附和。
秦问诺抄起案桌上的镇石,狠狠往下一砸,“废物!这种废话用得着你们再说一遍?!”
玉质的镇石砸在地上,瞬间四分五裂。
“陛下息怒!”
殿下呼啦啦跪了一群人。
燕如玦随着众人一同跪下,哪怕已经看了无数次,他也还是有种大雍要完的感觉。
陛下年幼登基,等掌权时,朝廷的职权已经被摄政王和丞相瓜分。两派官员占据着六部的重要岗位,其他岗位都是些蠢笨的人,皇帝连提拔都找不到人提拔。
几年下来,也才有一个皇帝伴读,也就是自己,坐上了将军的位置。
丞相结党,摄政王专权,现在又来个匈奴。
燕如玦都替皇帝头疼。
只是他的技能点也没有点在权谋上,对皇帝也只能说一句爱莫能助了。
眼见皇帝又要被一群蠢货气的发脾气。
燕如玦起身到大殿中央,高声道,“陛下,臣请战!”
嘈杂的声音一静,燕如玦躬身站立,当那些打量的视线不存在。
周幼安眉眼复杂的看向站立的人,燕将军是当之无愧的战神,只是可惜了,是皇帝的人。
秦塘也眸色幽深,得不到的人,毁了才好。
秦问诺神色复杂的盯着燕如玦看。眼中有担忧,有爱慕,还有些许大石落下的安心。
燕如玦低垂着头,他能感觉到落在自己身上,来自最高位置的视线。
但他只做不知。
男子相恋为世人所不容。更何况,他身上还有燕家撒下的弥天大谎。
再有,他只将皇帝当作朋友,并无男女之情。所以,趁着这个机会隔开两人,才是最好的解决办法。
看着垂身的人没有抬头的想法,秦问诺沙哑着声音,说了句“准”。
他明白,这是那人不动声色的拒绝。
主将定了,后面的就好商量。
由于是急报,下午粮草先出,晚上燕如玦就要跟着出发。
时间不等人,下了朝,众人筹粮的筹粮,忙活的忙活,不管心里打的什么主意,明面上,大家都是一副忠君爱国的忠臣模样。
太监总管元宝追上宫门口的燕如玦,“燕将军且慢,陛下有请。”
燕如玦沉默了一瞬,跟在元宝身后,向陛下的书房走去。
元宝将人带到就退了出去,还贴心的带上了门,
房门一关,明亮的殿内顿时暗淡下去。
窗户纸不透光,点内没有烛火,只能隐隐约约看见一个漆黑的人影。
燕如玦感受到不一样的气氛,沉默的站在大殿中央,闭着嘴一言不发。
哪怕已经猜到了阿玦的态度,再次看见阿玦的沉默,秦问诺还是觉得难过。
但他依旧不死心,抱着某种未知的期待,看向燕如玦道,“阿玦,你愿意做朕的皇后吗?”
“陛下,臣是男子。”
“男子朕也认了!”
“陛下,臣喜欢女子。”
“朕不准!阿玦,你是我的!”
燕如玦看着发怒的皇帝,沉默着不说话。
秦问诺最讨厌阿玦一言不发的模样,他死死盯着沉默不语的男人,一字一顿的说道,“阿玦!你!是!我!的!”
燕如玦觉得有点好笑,如果他没记错的话,这好像是原书中秦问诺对女主说的话。没想到,他还混了个女主的待遇。
不过,他可不愿当被禁锢在紫禁城中的金丝雀。
等秦问诺说完,燕如玦腰一弯,启唇道,“陛下,臣请戍边。”
燕如玦的唇一向是好看的,在午休时,秦问诺曾偷偷描摹过,特别软。
如今,那令秦问诺动情过的薄唇里,吐出的话却是冰冷。
秦问诺脑子一激灵,终于清醒了。燕如玦可不是他后宫里的那些女人,能让他予取予求。
恢复了理智,情绪却不是那么好恢复的。“啊...阿玦,戍边就算了好不好。朕...我错了,我不逼你了好不好?”
秦问诺退了一步,燕如玦却不想退,不知道就算了,既然知道了,燕如玦不会给皇帝任何误会的机会。
他弯着腰,对着秦问诺又重复了一遍。
“陛下,臣请戍边。”
“阿玦,你一定要如此对我吗?!就算没有男女之情,看在我们十数年一起长大的情分上,给朕一个机会好不好?”秦问诺向前几步,握住燕如玦的手腕,言辞恳切。
燕如玦终于抬起头,直视着陛下的双眸。“陛下,如今匈奴不安,臣戍边是最好的办法。”
“至于男女私情,燕家满门忠烈,臣不愿让燕家蒙羞!”
说完,燕如玦轻松挣开皇帝的手,退后一步,重新低头垂手,道,“陛下,臣请戍边。”
秦问诺愣愣望着被挣开的手,眼角有什么晶莹的东西一闪而过。
他知道燕如玦的脾气,也知道他一向将燕家的名声看的很重。
秦问诺颤抖的收回手,背在身后,不想让阿玦看到自己的狼狈。他无力的张了张嘴,终于听见自己沙哑的声音。
他听见自己说,“准。”
骏马飞驰,距离离京已经有三天了。
局势不等人,燕如玦带领一队人急行军先行奔赴战场,大军随后。
临阵换将是大忌,不过前将军已经死在了匈奴的铁蹄下,也就谈不上换不换将了。
燕如玦披甲挂帅,边军退守暮云城,等待大军驰援。
“将军,前面就是暮云城了!”
“匈奴已经发动了三次攻城,城里的边军快守不住了。”
“将军,这是暮云城守将发来的信报。”
连续的急行军让燕如玦的形象变得潦草了很多,他来不及梳洗,接过战报,传令大军就地休整一刻钟。
“一刻钟后,围攻匈奴。”
“想办法给守将传递信息,让他们找准时机出城迎战,两面夹击,将匈奴赶回草原上去!”
“是!”
一刻钟的时间转瞬即过,士兵们好歹还休息了一会,燕如玦等将领却是没有时间休息。
一甩缰绳,燕如玦一马当先,带着大军冲袭。刀枪剑戟,火与光中,什么皇帝,什么女主,都被抛之脑后。
只有眼前的生杀是真实的。
燕如玦率领的急行军只有一万人,加上守城的两万边军,也只有三万人。而匈奴却号称百万勇士。
燕如玦没有被这个数字吓到。毕竟号称这种事情,是大家心知肚明的作假。
就像这次他总共带兵二十万,对外也是号称百万大军。
据消息回报,这批匈奴顶天只有十万人。三万打十万,不是不能打。
燕如玦一边让下属散播己方百万援军已经到了的消息。一双锐利的眸子也快速的扫视着战场。
突然,燕如玦察觉到西南方向的守卫不对劲,格外的密集。
另一处东北方向也有一处密集处,不过那边士兵质量不如这边。几乎是瞬间,燕如玦就判断出,这里,就是匈奴的首领所在的位置。
“跟我冲啊!”他怒吼一声,周边的士兵自发跟随着冲锋陷阵。等冲散了对方的阵型,果然看见对方的可汗。
燕如玦当机立断抽出弓箭,“掩护我!”
举箭,瞄准,放!
一气呵成。
旁边的亲兵见状,大喊,“忽由可汗已死,降者缴械不杀!”
“忽由可汗已死,降者缴械不杀!”
匈奴的队伍里一阵骚乱,果然没有看到新的指令,顿时如无头苍蝇般,许多士兵丢下武器,四散跑开。
“穷寇莫追。”
燕如玦跟城内的守军回合后,立马鸣金收兵。
大军还没有到,他带来的兵都已经很疲惫了。若再追击,说不得会被匈奴反围。见好就收才是上策。
暮云城守将沐水明跟边军副将窦天付已经在县令书房等着燕如玦。
燕如玦还没来得及梳洗,带着一身血腥味,大马金刀的在主位坐下。
桌上是这段时间的战报和军中伤亡情况。
路上收到的信息到底不如手里的仔细。
燕如玦将手里的纸册看完,往书桌上一丢。
“窦将军,一日之内连丢两城,你这个将领当的个什么东西!”
窦天付头一低,虽然他只是副将,但主将死后一直是他主导决策,这件事,他难辞其咎。
燕如玦想起书册上一串串的阵亡名单,气不打一处来,狠拍了一下书桌,仍觉不解气,起身朝窦天付胸口踹了一脚。
窦天付大气不敢喘一声,哪怕被一脚踹的吐血,也不敢有任何怨言。
“窦天付,那么明显的请君入瓮都看不出来,三十六计你学到狗肚子里去了,啊?还敢欺上瞒下,谎报军情,延误军机,要了你的脑袋都是轻的!”
“来人,把他拖下去,军杖三十,送回盛京,路上别让他死了。”
“是。”
随着士兵将人拖走,书房里也安静了下来。沐水明坐立不安。
燕如玦又拿过一旁沐水明呈上的册子翻了两页,“沐将军辛苦了,匈奴的溃败只是暂时的,周边的防卫还要沐将军多注意。”
沐水明擦了擦额角的汗,“是...是,是。”
一直听说燕将军是战神转世,沐水明还当是夸大。今日一战,燕将军万军中取敌人首级。扫一眼就发现窦天付册子里隐瞒的问题。
果真令人很有压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