爆炸发生的一瞬间,周围的植物全部湮灭。
强大气浪轻而易举就击穿盔甲护体,把我重重地抛出去。
灵魂仿佛被什么东西砸了一下,我对身体各处的感知迅速流失,整个人越来越轻,最后随着轻微的一声“咔嚓”,灵魂终于脱离躯壳。
我飘在上空,正好可以把狼狈不堪的爆炸现场全部收入眼中:
以我为中心的地方被炸得稀烂,峻黑的泥土和倒塌焦黑的林木向外延伸五十米,形成了一个巨大的坑洞。远处是一望无际的森林和绵延不绝的山脉,这里荒无人烟,刚才发生的爆炸没有波及到任何一个活物,正好符合我幻影移形前对目的地的唯一要求。
就是这个情况肯定不会有人给我收尸了。
我有些遗憾,但是在淡淡的忧伤中又感到一丝诡异的合理———毕竟作恶多端的坏人就应该得到悲惨的结局,不是吗?
上辈子经历的事情像一部电影在我脑海中连续播放,最后停留在六月阳光明媚的霍格沃茨,英俊的黑发少年站在廊桥下冲我愤怒质问的那一幕:
“你也要像他们一样吗?张口闭口都是纯血和荣耀,毕业后跪着亲吻那个没鼻子无脸鬼的脚尖,然后成为一个杀人犯?!”
那时的我抱着高高的书堆,需要仰着头才能看得到那个红金色的身影,被拦下时满脑子都是实验和被打扰的不快,下意识呛声回去:“那又怎么了?——我爸爸妈妈是不会杀人的。”他们只是认同纯血至上的观念,又不一定会杀人。
西里斯目瞪口呆,临走前狠狠地撞了一下我的肩膀。我蹲下去一边收拾着散落一地的书,一边扭头恶狠狠地剜了一眼那个再也不会回头的人。
……“真是个没礼貌的家伙!”
如果时光能够倒流,我一定不会再选择这条充满罪恶与鲜血的道路。
我仰起头,阳光透过云层匀均洒在脸上,乳白色的灵魂已经开始漫漫变淡。我就要消失了。
但在彻底消逝在这个世界前,我只剩下最后一个遗憾———
如果能重新选择一次,我绝对不会当食死徒。
不知道是不是梅林听到了我的心声,一股巨力突然从身后传来,猛地把我吸进一个无形的漩涡之中。
身体不断下坠,灵魂渐渐失去感知,最后落入一个柔软而温暖的怀抱。
鼻尖传来一阵植物的清香,耳畔的鸟叫声逐渐变得清晰,掌下传来的模糊触感也在脑海中缓缓清晰。
…是一本很有分量的书。
我迷迷糊糊地想,下一秒就条件反射地干呕一声。
刚才那一下实在是太刺激了。
阳光透过玻璃折射,穿过茂密枝叶空隙洒下一阵光晕。我下意识抬手遮了遮,然后就发现了什么不对劲的地方———
现在的手比我死前足足小了一圈!
我忽视掉心中涌起的诡异熟悉感,又仔细检查了一遍,发现这双手保养得很好,没有褶皱和裂痕,看起来手主人的家境应该不错。
我又开始谨慎地打量这具躯体现在暂时身处的地方。
眼前的置物架整齐排放着密密麻麻的盆栽,熟悉的s型石椅就被我坐在身下,盛开的铃兰吊在半空,我抬头就能看到被花楸树挡住一半的天马雕像,细心听还能听到被近处鸟鸣所掩盖的流水声。阳光在整个由玻璃建造的花圃房中肆意穿行,就像我梦中的场景。
这里是…马尔福庄园。
心底没由来地燃起一阵颤栗。我连忙丢下手里的东西,手忙脚乱地跑到花圃的玻璃前,满怀希冀地和玻璃里的人对上视线:
一个大约十一二岁的女孩正站在玻璃前。她的鼻子小巧而挺拨,嘴唇丰满又水润,比同龄人更纤瘦的身材更是给她增添了一股柔美的气息。
微卷的棕色长发斜编成一条麻花辫垂在胸前,洁白的丝绸礼服因为刚才激烈的动作而有些微微发皱,蕾丝周围的金丝在走动时随步伐快速地上下浮动,折射出细碎的光影。
而在夺目光芒的中间,被光所包围的女孩就像是降临人世的希腊神女。
她眼里原本的失魂落魄在看到玻璃倒影短短一瞬间被惊喜所冲淡,好像突然得到了什么失去的珍宝。
看着这身熟悉的衣服,我一时悲喜交织,不知道该怎么面对当下的情况,最后只扯出了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
我抬手摸摸对面玻璃里与自己拥有相同五官的女孩,回想起自己过去蓬勃朝气的岁月,心里忍不住涌起一阵复杂又酸涩的情绪———
你好啊,十一岁的夏梅黎安。
*
短暂的感概过后,我才反应过来,扭头环视四周:
这里是1972年夏天的马尔福庄园,黑魔王开始游说纯血家族的第一站,也是我未来成为食死徒的命运的开始———在这场宴会上,艾尔顿和伊莲娜确定了自己的立场。
我咬了咬下唇,眼神中的情绪慢慢褪去,最终只剩下坚定与决心。
…我一定要改变这一切。
来不及等待,我急冲冲地回椅子那边拿书,打算去交际厅看看情况。其实在心底最深处,我仍然不愿相信父母上辈子是真心愿意杀人的:要是他们只是被欺骗了呢?要是他们还会回心转意呢?没有人生下来就是刽子手的。
不管怎样,我总要试一试。
我这里跑得飞快,没注意拐角那里也有个人正在过来,于是狠狠地撞了上去,两个人都摔在了地上。
十一岁的西里斯揉揉屁股,脸上挂着不快的表情,毛绒绒的黑色卷发柔软地垂在额前,眼角溢出一丝疼痛的水光。他正要看清那个冒冒失失撞上来的家伙,就被对方扑上来抱了个满怀———
我激动地用力抱紧了西里斯。
天知道我有多感谢他。
他让我改变了想法,让我有机会回到过去重新挽救这一切。想到这,我忍不住拍拍他的背,给出上辈子没给过的肯定:
“哦,西里斯!很高兴见到你。里面的椅子没人,你可以放心坐。另外我得说一句——你做那些事实在是太棒了!去他妈的纯血至上!”
厚重的书本拍在背上,西里斯白眼一翻,差点又一口气没上来。
耳畔响起的是一个陌生的嗓音,女孩身上有一股好闻的淡淡的熏香,侧脸的绒毛在阳光下根根分明。她压在他身上,耳边的碎发一晃一晃轻扫着他的脸颊,温热的气息似有似无地萦绕在耳旁,随着主人气息的变化而时重时轻。
西里斯的耳朵立即红了。
女孩兴奋地叽叽喳喳地匆匆讲了一通话,然后又飞快从他身上爬起来,就像一阵风迅速离开了他的视线。
我风风火火地离开了,只留下坐在地上屁股生疼的西里斯。
他回忆了一下刚才女孩的样貌,确定不认识这个人后,新的疑问顿时塞满大脑:她是谁?她认识我吗?她为什么会对我说这番话?
等等、、?她好像是在说她也不喜欢黑魔王?!
发现同类的快乐后知后觉地涌上心头,十一岁的西里斯头一次和朋友以外的人想法达成一致,一时不知道怎么形容自己雀跃的心情。
他忍不住捋了捋头发,面上扬起一阵兴奋的红晕,灰色的眼睛一时亮亮的。西里斯又回想起那张陌生的脸庞:她的眼睛像一汪清澈的泉水,她的脸像刚剥了壳的鸡蛋一样光滑,她笑的时候会让人想起阳光下的小雏菊———按理说,这样的人他怎么会没有一点印象呢?
但奇怪的是,他的脑海中的确没有丝毫关于刚才那个女孩的记忆。
不管怎么样,他都一定要认识这个对他胃口的姑娘。西里斯拍拍裤子上的灰站起来,然后灵光乍现,突然想起来最重要的一个问题:
这个人还没给我道歉呢!
*
等我赶到的时候,大人们已经散了,空荡荡的交际厅只剩下几个孩子在聊天或者品尝美食。
甜品架子旁边站着我还算熟悉的一个女孩。我走上前去,拍拍对方的肩膀:
“嗨,罗尔。你知道我父母在哪里吗?”
厄莎·罗尔立即放下手里吃了一半的蛋糕。她有一头黑色的短发,搭配上黑色闪片的小短裙,神秘优雅,让人一见到她就能联想到高塔上的巫女。
她看上去因为我主动搭话而有些吃惊:“下午好,皮利维克。”说完后,罗尔忍不住用一种看八卦的眼神揶揄地看着我,发现我还是一副什么都不知道的懵懂样子,心底一阵纠急,最后忍不住开口问我:
“你知道你父母刚才想把你介绍给沃尔布加·布莱克吗?结果你和西里斯·布莱克居然都不在!———你不知道他们几个人看上去有多生气。”
…上辈子有这回事吗?
“呃,我刚才在看书。”我随意找了个借口,满不在意地回答,眼睛不住往四周瞧,观察路过的人是不是艾尔顿或者伊莲娜中的一个。
罗尔顿时露出了然的神情,她看上去有些看热闹落空的失望,但还是好心地提醒我:“大人都去二楼谈事情了。你最好不要现在过去。”
我哪管得了那么多,得到了准确消息立马朝楼梯跑去,对身后摆摆手感谢道:
“谢谢你罗尔——没关系,我就是想问个问题,在外面等的时候刚好可以看书。”
罗尔看着我迅速消失在旋转楼梯后,小声摇头嘀咕了一句:
“拉文克劳。”
没想到没一会儿我又掉头回来了。
我看着面前因为被现场抓包而微微脸红的女孩,有些踟蹰,最后犹犹豫豫地开了口:“你觉得今天他们讲的话怎么样?”
罗尔愣了一下才反应过来。
她有些不屑地扬起下巴:“我和别人一直都是堂堂正正地比较。仅仅因为血统就把其他人的成绩全部否定,这也太可笑了。”
我一颗心顿时收回肚子,鼓励地拍拍她肩膀,给了她一个拥抱,自言自语地说:“很好,很好,你的想法很对,一定要继续保持下去。”
厄莎·罗尔呆呆地保持着双手高举碟叉的姿势,目送我再次迅速消失在她眼前。她的眼睛里全是不解和疑惑———皮利维克,呃、今天是怎么了?从刚才突然找她讲话开始就变得奇奇怪怪的。
*
奇怪其实很正常,因为不管是这辈子还是上辈子,我和罗尔都不算很熟悉。只知道对方在分院时去了斯莱特林。
但是今天和她搭话的原因也很简单。
她是除了我之外,唯一一个试图反抗过的食死徒。
上辈子我成为食死徒后也是偶然听别人提起过,她在毕业后跟着父兄一起成为食死徒,然后在一次出任务的时候突然发疯,说什么也不愿意对任务对象施咒。
在那以后,她就一直不愿意出任务。
之后再次听到罗尔的消息,就是她在试图放走卡拉多克·迪尔伯恩的时候被埃弗里一击毙命。
对于这个可敬又同病相怜的姑娘,我还是没法放任她走向原定的悲惨结局。
二楼的书房是走廊最尽头的房间,爬上来后第一眼就能看到那扇醒目的厚重大门。雕花工艺的木制门不仅隔绝了别人探究的目光,更把门内的交谈声牢牢地锁在房间里。
我四处寻找能够藏身的地方,最后选择猫在门口一个大花瓶后面,又觉得不保险,给自己施了个隐身咒。
挂在手臂上的珍珠小包并不单单只有装饰作用,里面施了无限延伸咒,相当于一个30平方米大的房间。我从里面掏出一个全身漆黑,细长光滑,从外表看就像瓶子一样的东西。
这是我11岁做的最初版窃听器。
我杖着上辈子后来的经验在上面简单补了几刀加强阵法,接着把瓶底的那段贴在墙上,挥动魔杖轻声念出一句咒语,耳朵贴着的那段就传出几人模糊的交谈声:
“……你把我们叫到这里到底想干什么?”
一个威严的男声随之响起:“我还以为刚才我们就已经达成了共识。”
我知道这个声音是谁。卢修斯·马尔福的父亲阿布拉克萨斯·马尔福,马尔福家如今的掌权者,黑魔王在斯莱特林学习时的同学,也是他的铁杆支持者。
最开始讲话的男人听到这个回答后显然有些愤怒:“谁会和你这个疯子达成共识!你不是不知道他的底细———他也是个混血!他现在居然鼓动你们去驱逐混血和麻种,你不觉得可笑吗?”
阿布拉克萨斯·马尔福不为所动。
他的声音平稳有力,却总是喜欢拉长后音慢吞吞地讲话,听起来像祭祀时吟唱的歌谣。
“汤姆有着无人企及的强大天赋,在霍格沃茨的时候你们都应该已经见识过了———没人能够在这方面击败他。如果有人能带领我们走向那个渴求以久的未知境界,那个人只可能是他。”
“你们真的是疯了———”窃听器里传来一阵刺耳的摩擦声。书房的门从里面一下拉开,一个陌生的中年男人满面怒容大步流星地踏出房间,从我身边离开时带起了一阵风。
我把乱跑的裙角重新都拉回来。
耳畔杂乱的人声里又传来一道椅子拉开的声音。
“…伊莲娜,你也要离开吗?艾尔顿都还没动呢。”阿布拉克萨斯·马尔福语气不善。
听到熟悉的名字,我立即停下手里的动作。心一下子揪紧,竖起耳朵仔细听房间里传来的动静。
母亲语气很平稳,我能感受到她藏在其中的怒气。
“我怎么样和我的丈夫有关系吗?难道我现在姓皮利维克,就不能有自己的想法了吗。”
“我当然不是这个意思。但如果你想要和那群自甘堕落的纯血叛徒待在一起,如果你希望你的女儿以后……就像那个小子一样的话——”
马尔福声音突然轻了起来,像一条伺机而行的毒蛇盘踞在周围,随时可能张开嘴巴朝你喷射毒液。
“…那么你现在就可以离开。”
他轻轻地吐气:“你有很高的天赋,无与伦比的天赋,非凡的阵法才能。伊莲娜,黑魔王很看重你。他珍惜一切有才华但暂时身处困境的巫师。不要在平庸的事业里浪费你的才能,我们能给你的是别人一辈子也给不出的条件。你也别着急回绝我们,好好再考虑一下。”
“…”
他们刚才为什么会提到我?
我压下满腹疑问,整个人往墙面再靠近一点,想要听得更清楚一点。
母亲显然是被阿布拉克萨斯·马尔福口中的事情威胁到了,我不知道他们突然压低声音的时候说了什么东西。心脏突突地紧张跳动着,握着窃听器的掌心也溢出一层温热的汗渍。…会是让父亲母亲选择成为食死徒的那个原因吗?
房间内,阿布拉克萨斯·马尔福抬手示意大家安静。
他眼神锐利,缓缓转身四处感受魔力波动,最终注意力落到了一个放着书架的角落。上面的墙纸已经有些剥落,金色的阵法轻微地闪烁一下,继而重新消失在空气中。
应该是施咒者短时间心绪波动太大导致。
马尔福冷冷勾起一个笑容,从袖中取出魔杖,一步一步朝书架方向走过去。
一只手突然伸出来拦住了他的去路,他停下脚步,扭头一看,发现是在斯莱特林读书时的同窗好友艾尔顿。
艾尔顿·皮利维克从沙发上站起来,巧妙地利用身体挡在阿布拉克萨斯·马尔福和书架中间,错开他的视线,“让我来吧阿布。你知道我最擅长这种东西。”
马尔福眼中有些狐疑,最终还是压下了亲自追查的欲望,偏头示意对方过去查看。
接到指示后,艾尔顿开始动作,他移开书架,蹲下去摸了摸墙壁上留下的印记,眼底闪过一丝复杂的情绪。
他收回目光,冲马尔福摇摇头。
“…估计是趁机混进宴会的反对者。人已经跑了。”
…
里面持续陷入一片沉寂,久到我的腿都蹲得有点麻了。
我猜测他们已经发现了窃听器,正打算下一步行动时,走廊的楼梯就传来一阵声响。
有人上来了。
真是祸不单行。我暗骂一声。
“皮利维克小姐?皮利维克小姐?你在吗?”
是卢修斯·马尔福的未婚妻纳西莎·布莱克!
雪纺纱裙角已经在走廊拐角处露出一个小角,她就要上来了。
我眼神一动,立即想到了一个绝佳的解决办法。
宴会已经结束,男生大多都在院子里玩耍。窗外很热闹,一些男孩正在打着魁地奇,“嘿,快扔给我!小心点游走球!它好像朝窗户过去了。”
我解除隐身咒,正对着窗户,“游走球飞来——”
呯!
上来找人的纳西莎目睹了整个过程,她急忙冲上来,接住倒下的我,“你还好吗,皮利维克?”
我摸摸额头,感觉已经肿起了一个包,摇摇头:“我很好,谢谢你布莱克小姐。”
地上的游走球在走廊一顿乱窜,一连打翻了好几个花瓶。
纳西莎立马抽出魔杖,制止住失控的游走球。确认好我没事后,她冲到窗口狠狠教育了一顿那几个打魁地奇的男孩。
男孩们一哄而散。
里面的人也被外面的动静惊到了,以大马尔福为首的一行人乌泱泱地从书房里走出来,拐过弯,第一眼就看到坐在地上,额头上还被砸出一个大包的我。
“愈合如初!”
伊莲娜立即冲过来,她动作轻柔地扶起我,一边询问我现在感觉怎么样,一边质问阿布拉克萨斯·马尔福:“为什么离房子这么近的地方还有人打魁地奇!”
艾尔顿也从人群后面钻出来,从地上捡起我的书,拍了拍上面的灰尘,塞到我怀里。
大马尔福打量了一下窗户和书房的距离,视线对上埋进父母怀里的女孩。他缓缓开口,用一种拖得又长又慢的腔调询问我:“你一直都在这里吗?皮利维克小姐?”
我点点头。
“你有听见什么奇怪的动静吗?”
我摇头。所有情绪在这双清澈见底的淡蓝眼睛中无所遁形,女孩满眼茫然,眼底还有疼痛而溢出的亮晶晶的水汽,“我在看书。外面太吵了,我就给自己施了闭耳塞听咒。”
窗户与书房中间隔着一道墙角,视线会被阻挡,并且对方有备而来,怎么又会让一个十一岁的小孩发现异常。
思及此,马尔福脸色黑了下来。但很快,他想到了黑魔王的嘱咐,收敛好神情,看我的眼睛也带上了几分假模假样的慈爱笑意。
“今天的事我深感抱歉,希望你能够原谅阿米库斯的冒犯,皮利维克小姐。我和你的父亲是多年的好友,卢修斯也在家里提过你———现在一看,你果然是个勤快又聪惠的小女巫。马尔福庄园还有很多有趣的地方你没去过,待会让多比带你到处逛逛吧。”
伊莲娜脸色有些差,她强硬地把我摁进怀里,语气生硬地回答:“很抱歉,我想我需要打断一下。我的女儿受到了惊吓,她现在最应该做的事情就是回家休息。”
我偷偷看了一眼父亲,发现他也一脸凝重。
“阿布,今天就先到这里吧。我们回去会好好考虑那件事的。”
见我们坚持,阿布克萨斯·马尔福也没有再拦,稍后我们就借用马尔福家的壁炉回到了皮利维克宅。
伊莲娜第一时间给我处理伤口。
她拉着我坐在沙发上,轻柔地触碰额头上的伤口。艾尔顿没有选择跟我们一起坐下来,他倚在沙发背上,看着我们手上慢吞吞的动作,手指有节奏地敲击着靠背,直到我的额头被一层厚厚的药膏完全遮住,他才开口:
“夏梅黎安,跟我去书房一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