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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什么死的不是你

    伤疤转为平滑肌理变为正常肤色时,花圃的蔷薇够到卧室时,已经是8年后了……

    简易的爸爸简霖柏找到陆煜

    “快上车吧,明天就去新学校,今天早点入住早点休息”

    “好”

    陆煜拖着行李箱被载到了一栋别墅前

    “陆煜啊,你别太有压力,你是我看着长大的。你知道的,你妈妈最放心不下的就是你。怜阿姨如果还在世的话,也一定会让你来和我们住的”

    “知道的叔叔,谢谢你的好意”陆煜礼貌的答谢着。冯愁青在前几个月过世,简易的爸爸简霖柏就把陆煜接到了自己家。刚开始陆煜不同意,但扭不过简霖柏,便答应住到高三结束

    陆煜放好自己的行李便沉沉的睡了一觉……

    “陆煜啊,快下楼吃饭了”

    陆煜被吵醒,模模糊糊的穿好衣服下楼了

    “简易那小子待会就回来了”简霖柏边给他夹菜边说

    陆煜顿了顿,突然想起了还有这号人物,心中不免的开始紧张起来

    “他……”他还恨我吗,这句话陆煜还没问出口时

    大门就已经被踹开了。凌冽的寒风伴着一位少年出现。简易依旧有着白皙如玉的肤色,带着微卷的头发。变的是棱角分明的下颚线,带着攻击意味的瑞风眼。陆煜差点就认不出来了,这和8年前的小屁孩是一个人吗

    简易走上前冷哼一声,看着简霖柏

    “你还真敢把他带回来”扔下这一句后上楼了,全过程没有看陆煜一眼

    简易暴躁的关好门,靠在浴室墙上顺着蹲了下去。一阵回忆涌起……

    那一天,改变了许多

    8岁的简易在家看动画片,爸爸在书房工作。一声电话铃打破了原有的平静

    “你好,请问是林恩怜的家属吗,我们这边是××警局。是这样的,在3号景区南路发生了一起车祸。现在林恩怜女士的尸体在市区医院,请你们尽快赶往认领,请节哀”

    周末,冯愁青说想去稻城散散心,于是林恩怜陪她自驾游去了。结果冯愁青操作不当发生了连续车祸,在十字路口造成了一死两伤……可偏偏,死的那个人是无辜的林恩怜

    医院内,简易站在妈妈身旁哭得泣不成声,任泪水打湿自己的衣襟,妈妈的白布。他抓住她的手,似乎还能感受到妈妈给他的温暖与安慰。这一起都太突然了,太突兀了。简易依在爸爸的怀中,发出沙哑的声音

    “妈妈去哪了,妈妈呢,我要没有妈妈了”

    他的问题淹没在了哭声中。简易不懂什么是死亡的永久性,他只知道,他要没有妈妈了。不知哭了多久,到眼泪流尽,声带受损时

    简易就默默的坐在窗前,静默的感受着上天给他的惩罚,不公,痛苦

    静默着静默着,不再嘶哑不再呐喊

    这时他才明白,死亡的永久性,是他不管做什么,都改变不了的事实,这是不可撼动的事实

    后来简易在去医院厕所的路上,偶然看到了一个人——陆煜

    他跟着陆煜进了一间病房。床上躺着的是冯愁青。

    气氛压抑到了极点两个人就这么看着冯愁青躺在那里。最后是简易先开口的

    “阿姨怎么样了”

    “软组织骨折,脑震荡,内脏受损,肺部感染”

    “多久能好”

    “好了也是个傻的”

    陆煜的脸颊还挂着俩行泪痕,不知哭了多久

    两人的语气低压着,突然简易提高了音量像发了疯的狼似的

    “那你知道吗,我的妈妈死了。她死了!她永远的离开了我”简易上前去抓陆煜

    “为什么啊陆煜,是你妈妈要去散心,是你妈妈开的车,我妈妈根本就不会开车!是你妈妈定的行程,是你妈妈坐的前面。为什么!陆煜。为什么我的妈妈死了”

    简易面部扭曲的嘶吼着,原本都接受了妈妈去世的消息,但看见“罪魁祸首”还好好活着时,又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

    陆煜什么都没说,他接受着简易的发泄,他已经没有力气与人争辩了

    简易冷静下时,坐在地上望着冯愁青

    陆煜看出来那种眼神了

    “为什么死的不是你”

    为什么死的不是你,而是我的妈妈,为什么你还活着

    一切的恨意委屈伴着失去亲人的痛苦涌出

    后来下葬的那日,简易在日记中写到

    我腐烂了

    我痛苦我悲鸣我仰望天空

    多想有人能剖开我的腹部

    窥探我的心脏

    被泪水与情感所腌制的心脏

    那咸酸干瘪的心脏

    冥币被火焰蔓延

    最后化为灰烬

    被风螺旋带去远方

    伴着我的爱与恨

    带向远方

    我困在那场投降里

    苦于找不到合适的解释

    少年抱怨老天不公时,也会找到一个怨气纯在体。那个人从冯愁青转变为陆煜

    8年后,冯愁青郁郁而终,死在了陆煜的17岁,简易的16岁

    ————

    简易从床上醒来时,窗外已经泛着暗橙色。他做了一个噩梦,梦到8年前那天妈妈去稻城亚丁带上了自己,出车祸时妈妈化为了一摊血肉,她奋力呻吟,质问自己的儿子为什么不救她。简易就静静的看着一个生命陨落,像似感情被冻结似的

    为什么能这么平淡,因为8年来无数个日夜都是相同的梦境。简易已经没有力气哭喊了

    只有自己静静的接受着,感受着无数次死亡的凌迟。妈妈的死亡,无疑不是他一辈子的痛楚

    房门被敲开,简易以为是爸爸来劝他放下芥蒂去对待陆煜

    却没想到门口站着的是……

    陆煜头发是深棕色,发丝略显凌乱增添了一份慵懒,微分的刘海遮住了凌厉的双眼,微抿的薄唇和清晰的下颚线。两个人就打开门这么对望着

    那次医院别离后再相见,居然是在这种情形

    简易暗下眸子,看清来人后作势要拉回房门,却被陆煜挡住

    “什么事”简易放下了握住门把手的动作

    “小易……”

    “你叫谁?”简易抬头挑眉盯着陆煜的眼,像是下一秒就要把人生吞活剥

    陆煜被震了一颤,原本他以为这么多年小易已经长大成熟,能够理解小时候的他,原来是他想错了

    “简易,我知道你不喜欢我来你们家,但我也不是自愿的”

    简易听到这笑了一声

    “我不止不喜欢你来,我是讨厌你,厌恶你。我不欢迎你,能懂吗?”

    陆煜没接话,他第一次直面的感受到一个人这么大的敌意

    “你不是自愿的?难道有人逼你吗。我爸?你妈?难道你不是没有家了再来索要别人的家吗,陆煜,你就这么喜欢剥夺别人的东西吗!你到底还想要什么?”

    砰的一声,门被简易狠狠砸向

    留陆煜在门前愣着

    陆煜,你就这么喜欢剥夺别人的东西吗

    陆煜,你就这么喜欢剥夺别人的东西吗

    陆煜在心里重复着这些话,心中冗杂。事情发展到现在这种地步是两个人都没有预料到的

    第二天一早,陆煜就帮着简叔叔一起做饭

    “简叔叔,我想问问简易……”

    “他呀,他这么多年了一直放不下这件事,所以小煜啊,你比易易大,你是哥哥,你能宽容一点他吗,他还小,长大了他自然就懂得了”

    “嗯,我知道的简叔叔”

    饭桌上简易一声不吭的埋头吃饭,听到这些饭菜是陆煜做的,便直接不动筷了

    陆煜心中酸涩,便也只当他是小孩子

    “简易,我知道你不喜欢我”

    “对,很不喜欢”

    简霖柏摔下筷子

    “小易!怎么和哥哥说话呢”

    “谁是我哥?他也配”

    陆煜眼看着就要吵起来,他不知道为什么简霖柏非要让他住进来,明明知道自己有一个儿子不喜欢他,还要让他住进来,是嫌屈辱不够多吗,他平时不是最疼爱他的宝贝儿子吗

    陆煜冷声开口“算了吧简叔叔,我想出去住,正好住校也不常回来,快高二了我也想一个人安静的复习”

    “好啊,刚好你东西也没放,你可要快点出去住”简易咬牙切齿的回复

    简霖柏直接站起身

    “简易!平时是我从容你了,但你不要得寸进尺!”

    “那好,我出去住”简易也猛的站起,说完就上楼拿上行李箱走了,期间不超过2分钟,应该是早早就收拾好的

    简霖柏被气得发晕,摇摇晃晃的进了房间

    陆煜看着这一桌还没动的菜,心里暗自责怪为什么要多嘴

    天气晴朗的早晨,陆煜骑上自行车去学校报道了。原来的学校每天都要坐公交一个小时才到,后来简霖柏为了方便就打关系把陆煜安排进了简易的高中

    “同学你好,我想问一下a栋怎么走”

    陆煜环视一圈找到个在墙角偷摸抽烟但看起来像乖学生的同学问路,得到指引便笑笑礼貌道谢后走了

    按门牌号找到寝室门打开时,屋内5个血气方刚的少年一口叼着包子一边看着陆煜

    “兄弟,你是宿管阿姨说的新室友吗,有点帅呀”

    “快过来快过来,你的铺位就在我上面呢”

    陆煜得体的笑着也向大家介绍着自己

    “你是高二三班的?我也是啊,我怎么没见过你啊帅哥”

    旁边的室友方同打了下法权的头

    “你什么智商,班主任说的新生就是他啊,不然他来什么我们寝”

    六个人有一搭没一搭的聊着,对着这个新来的室友帅哥好奇的很

    陆煜铺好床后下铺的法权主动的带着去教室上课,边走还边介绍着学校

    上课铃响后陆煜不出意料的被老师喊起来介绍自己

    “好的,陆同学坐下吧。大家要多像陆同学学习啊,人长得标志就算了,在十一中他的成绩也一直保在前八名的”站在讲台的女老师说着

    台下一片哗然,说得陆煜不好意思

    方同做为他的同桌自然反应更大

    “不是吧陆煜,我们这个6人寝要出状元啦,你知不知道我们几个多菜……”

    方同一讲起来就是个话痨,陆煜也庆幸身边的同学都很好相处

    中午一下课,室友拉着他去食堂二楼吃麻辣烫

    陆煜看着一绺的人在那个窗口排队,尴尬的问

    “真的要吃这个吗,我待会还要快点回去预习知识点”

    一个乖巧的男生在嬉戏打闹时不小心撞到了陆煜的肩膀,讲话声被打断

    “啊对不起对不起,嗯?同学是你啊”说话的正是早上问路的乖巧男同学

    “没事的,好巧啊还能遇到第二次”

    陆煜微眯着眼睛,下一秒笑容却僵在脸上

    简易从那位同学身后绕过来,目光不屑的盯着他那虚伪的面容。顺手把小乖挽走了

    “哎哎哎简哥,你知道他谁吗,他就是我上午和你说的我偶遇的小帅哥,他当时问我路,笑得可好看了”小乖激动的说着。简易也学着他的语气回复到

    “哎哎哎你知道他是谁吗,他就是我之前和你说过的害死我妈的凶手生的儿子,现在还要来我家住,和我那虚伪的爸爸一起把我逼走,可恶心啦”

    “不是我说话有这么恶心?等等,他就是!你那个哥哥!?”小乖一时愣在原地

    “不是吧简哥我觉得这件事也怪不了他,他这个人其实看着挺温柔的”

    还没说完,就被简易的眼神杀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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