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朋友有点早熟啊

    迟煜走出门的瞬间,屋内人同时看到一张蓝色符贴在门中央。

    先前安慰黄毛的孙义脱口而出,“避诌符!”

    “那是什么?”众人七嘴八舌问道。

    孙义来这地方之前就是练灵符的,现下站在熟悉的领域,这么多人疑问的视线全聚于他,心下有些飘飘然。

    说话也自信了,道:“灵符里的一种。”

    灵符不是普通符咒,它是依靠使用者的自身能力。能力越强,灵符变化度就越大,同之也越强。

    表面看起来跟符咒差不多,但灵符笔画少,更讲究一气呵成,对练习者要求也更苛刻。

    既要心无旁骛,又要学会变通,鲜少有人能在短时间画出一张,所以练习者都得学会预判、测估。

    孙义想刚出去的小伙就是有先见之明的预判,只是……

    这小伙灵符笔画画的也忒简洁了点吧!

    可是看灵符周边散发的赤红光芒,他又有些拿不准。

    这得是多厉害的人才能在画出的灵符里注入如此纯粹的力量?

    就连他师父画了一辈子也才只是个“黄”。

    他提了口气,言简意赅,说的更通俗一点,“相当于一个保护罩,外面东西进不来,也别想有人把咱们从里面抽走。”

    消化理解后,众人心里有些不是滋味,他们刚刚都那么排挤他,那人还能在临出门了也不忘保护他们。

    迟来的愧疚拢在心尖上。

    却有一个人心里不服气,他本来就看不惯迟煜的作风,好像谁都不放在眼里,他本来就会符,出门给他们画一个怎么了?

    难不成他出去会侏阴,还要留无辜的人在危险区域挣扎?

    见众人这么快被收买,嘴皮子一张一合,唱反调道:

    “他早有这东西不用,走之前画几笔就把你们感动成这样,他会画这不是随手的事吗——草你给老子撒手!”

    男人话还没说完就被人揪着头发扯到窗户边缘,紧接着他后脖颈被人掐住。

    他张嘴还要再把没说完的“这不是应该的吗?”说完。

    就被迎头寒风吹了个激灵。

    他被那力道扯的狼狈抬头,就看见一只侏阴从这个地方向另一边跑去。

    发觉这边有人,侏阴两眼顿时冒光,曲腿就要跳起抓。

    尽管还未成型,但它可怕的面目依旧瘆人。

    男人惨叫一声,条件反射紧闭双眼,牙齿把嘴唇咬破了个口子,血珠滴滴往下落。

    想象中的疼痛并没有到来,侏阴爪子碰到窗棂的瞬间,一整个被未知力量削去了。

    外面真如孙义所说罩了层看不见的罩子,侏阴血是黑色的,顺着往下划。

    堪堪擦着男人脸。

    那力道松了,他无力跌落在地上,大口喘着粗气,还没缓过来劲。

    太他娘的真实了!

    导致他现在甚至有种劫后余生的感觉。

    “大话谁都能说,你这看到的还是一只小侏阴,我哥出门碰到的是成百上千的成年侏阴,甚至更强!你在安全区域两张皮一碰就说风凉话,心都不虚的吗?”

    卜因快气死了,当时也没想那么多,就想吓吓他,让他知道外面的危险程度比他想的还严重,看他还怎么说风凉话!

    谁知恰好有只侏阴过来,这人就被吓成这样。

    还以为多厉害呢,就这?

    卜因心里一肚子火,转身找到一个合适的观看方位,坐那实时观看他哥近况。

    他之前不是反对众人观点,实际上他也觉着没有人比他哥更合适了。

    但他们说出的话带着商量货品的语气,考虑他们能不能活,却没考虑他哥什么感受。

    迟煜是强,可他也是个人,也会受伤。

    卜因支着下巴叹了口气,心想,按照他哥的尿性,就算众人不提他也会去的。

    义无反顾。

    之所以那么说也是看烦了吧。

    —

    外面黑漆漆的,房屋隐没其中,模糊了轮廓,远远看去像一个挨一个的坟包。

    迟煜在指尖随手捻出一缕火苗,闲庭信步地往前走,真像来散步的。

    如果忽略他脚下遍地的侏阴。

    有的还往外渗黑血,鞋底踩在上面,挤压出更多血迹,时不时冒出几个泡,顿时被洇湿一片。

    他嫌弃的往旁边拐了下,避开下一个“活血包”。

    他刚刚出门的时候做好了被侏阴淹没的准备,毕竟窗户外乌泱泱的场景还是有目共睹的。

    结果一路上也就杀了十几个侏阴,还都是些脑子不太聪明、行动缓慢的。

    太不对劲了。

    而且先他一步时间出来的顾渊也不见踪迹。

    迟煜顺着道路往前走。

    黑夜容易勾起一些人很容易忽略的细节。

    就比如刚才顾渊所在的位置,如果他不来这边,那么被砸的人就是他了。

    是巧合吗?可是顾渊怎么知道那边会落木柱?

    他想不通。

    更想不通自己怎么见对方被带出来也跟着稀里糊涂出来了。

    他停下脚步,两指并拢悬浮一侏阴尸体上,凝神聚力。

    被浊血覆盖看不清尸体具体面貌,咧开的嘴在寒夜中却看了个清楚。

    它们之前“笑脸”现在变成“苦脸”,嘴角向下撇,脸也被血染的斑驳,和地面一个颜色,乍一看就像一块鬼脸面具躺在上面。

    地底下有东西顺着迟煜手下的力量如藤蔓缠绕上来,黑气和红气蜿蜒盘亘于上。

    慢慢的,四周肉眼可见的黑气也顺着绕上来,很快便形成一根泛着冷光的暗球。

    而后迟煜手腕一翻,那东西便被一股力量带到半空,飞速旋转着。

    天上无月,只有由几十个侏阴怨组成的暗球泛出盈盈冷光,而后向西北角飘去。

    那是一片荒地,杂草丛生,有半人高的荒草剧烈摇曳着,间或夹杂几声沉闷的声响。

    不是痛苦……也不是侏阴平时用来恐吓人的声音。

    而且那声音还不是一只,更像是一大群聚集在此。齐齐低吼。

    非要说的话,就像血脉压制样,是身体里本能的恐惧和臣服。

    这里有让万恶之首的侏阴都恐惧的东西?

    迟煜抬手捏碎“暗球”,没一点犹豫朝那边走去。

    距离拉进,越是靠近那个地方,越能感受到脚下的土地都在颤抖。

    侏阴隐在草丛里,发出呼哧呼哧声,环绕在四周,一波一波荡漾开,仿佛背着重物走了好久的路。

    迟煜突然听到一道声音,脚步一顿。

    那是道人声,并且非常熟悉,因为话的主人前不久还在他身前站着。

    “够尊重吗?”

    顾渊声音不同以往的温润,不加掩饰的狠厉与疯劲是他从来没听到过的。

    不知道里面到底还发生了什么,反正这话落下,好多侏阴横冲直撞钻出来。

    场面一时壮观无比……

    ……乌泱泱的白头诡脸看起来实在让人感受说不上好。

    嗅到这边有生人气,侏阴当即拖家带口向这边奔来,愣生生跑出了万马奔腾的架势。

    迟煜手指飞快运转,走笔龙蛇的红光在黑夜中熠熠生辉。

    他没一点犹豫拍到虚空中,灵符半悬在上空,侏阴被照的显出来原型,前爪抵在头边,想遮挡光芒。

    “你怎么出来了?”

    顾渊跑过来的时候看到的就是迟煜得心应手操纵灵符的样子。

    衣摆被吹的猎猎作响,墨发飞扬,他在一片荒芜中负手而立,眼皮蔫蔫地半垂着,成百的侏阴在他又甩出几张符的刹那断头倒地。

    顾渊脚步一刹,下意识朝自己跑来的地方看了眼,确定看不清里面什么情况才回头。

    抬头望去,眼里映着刺眼的红芒,可他连眼都没舍得眨一下。

    仰头只能观望的样子和几百年前某一幕重合,那时候他也是这样,看着一个人在弹指间消灭掉一些可怕的邪祟。

    就在这时,不远处传来刀剑锵然声,顾渊和收手的迟煜同时朝声源望去。

    那边有个少年身影的人被侏阴围着,正在奋力杀出一条血路,他衣袍有好几处都被抓破了,头发凌乱,脸上沾着长长的血迹一直流到锁骨,眼睛却亮的惊人。

    但到底是拳难敌这么多手,很快便没了力气,咬着牙,只能凭蛮力挥坎。

    顾渊折下一根树枝,指尖弹了几下,就见树枝好像活了般,直冲少年人那边,而他的手指在远处操控。

    原本脆弱的树枝这时候有了割风断刃的能力,不一会还缠着少年的侏阴便齐齐倒地。

    少年手臂都抬高了想斩下最后一个,谁知枝比剑还快,等他想坎下去的时候侏阴已经倒在地上了。

    他这一剑力道没收住,硬生生把自己挥了个踉跄。

    等到少年站稳想跟帮自己人道声谢,抬眸望去来人的时候,拍衣服的手突然停那不动了。

    少年:“!!!”

    顾渊:“?”

    不知道是不是顾渊煜错觉,他觉着少年人突然间想说什么,嘴唇还在微微颤抖,手收放很多次,都没勇气朝他们迈出一步。

    深夜里,这一刻像是被定格住的一幅画,只有在几人身上呼呼吹的风自如。

    迟煜不动是因为他在缕这些侏阴怎么这么容易就被打倒了,按照系统的尿性不该这么高开低走啊。

    顾渊危险地眯着眼,往正在走思的迟煜这边微不可查地挪了下,挡住少年人看向迟煜时含着千言万语的视线。

    真正让气氛更凝固的是少年鼓起勇气,朝迟煜跑过来时喊的一句。

    “灵宇仙首!”

    迟煜抬头看了他一眼,又正好碰上顾渊低头,他挑眉,“叫你的?”

    顾渊:“……”

    顾渊表情有些一言难尽,说:“不是。”

    心里思考这也是侏阴的手段么?

    对方是怎么知道灵宇仙首这身份的?

    看眼前人的表现也不像是装的,倒是真的在疑惑。但是天底下不可能有第二个人还记得这些。

    说话间少年已经站在他们跟前了。

    少年挠了挠后脖颈,敏锐的察觉到杀气,于是扭头扫了眼,发现侏阴都倒地了。

    那是谁带着这么深的探究心思看他?

    再回首,就和顾渊来了个对眼。

    哦……杀气原来就在我身边。

    少年疑惑问道:“灵宇仙首,云时仙首你们怎么也来这地方了?”

    顾渊看似随意的含笑看他,实际心里一直警备着,时刻应付突发情况。

    结果就听到了另一个更不应该出现在生人口中的名号。

    云时仙首……

    迟煜揉揉耳骨,拧眉道:“你认错人了。”

    少年瞪大双眼,“仙首您…您就别拿我们这些小辈取乐了。”

    迟煜视线一顿,如果说先前碰到的“傻子”说的话是引子的话,那眼前这位他连面都没见过的人动作就是条线,把未知的一切逐渐织成一张网。

    仙首?

    接着他就听顾渊问道:“你是谁?”

    少年人愣了两秒,还想说些什么提醒一下两人记忆,磕绊道:“张子安。”

    话音未落少年就感觉到周身麻痹,双腿好像不是自己的,连站都费劲,只有嘴巴能吭声。

    他眨巴两下眼,心里懵逼。

    ……他被点穴了?

    还是位传说温润如玉的云时仙首点的?

    谁出去谁信啊?!

    迟煜倒是对这行动未置一言,冷冷开口,揭穿他,“张子安是合归山现任守山人,今年年龄十六岁。”

    他上下扫了眼,接着说:“朋友有点早熟啊。”

    张子安快崩溃了!

    他以为在这地方碰到两位传说级别的仙首,是因为这地方有古怪,心里还没来得及高兴可以和仙首们同行了,谁知道一见面就被这两人当傻子耍。

    不是,谁忽悠谁啊?

    他委屈道:“那您不满意也没办法了,我都叫了几十年了。”

    他又是叽叽呱呱说了一堆。

    迟煜在顾渊定人的基础上,又把他嘴给封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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