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事与秦老板相商,署名某
内容简明扼要,让人摸不着头脑。没有署名这封信居然就能这样寄来也是奇事。
秦衣将信扔进垃圾桶,就这样没头没脑的信息,他才不屑一顾。
他躺在床上,令人深陷的柔软,秦衣发出一声满足的叹息。轻盈的丝绸被子保暖又舒适,像在云端,像在梦里。
任凭放纵,任凭沉沦,如果他能逃出命运的禁锢,他会是多么清闲呢。
斐兰区的巡演持续一周,此次巡演完成之后,信鸽外联部秘书正式接见了剧团一行人。
“秦先生,非常感谢您能接受我们的邀请,此次巡演圆满完成,各位辛苦。”戴眼镜的秘书看起来30几岁,文质彬彬,周身透着一股书生气:“我们特意为诸位准备了一些礼物,请笑纳。”
顺着秘书的指引看过去,桌上堆着高高的包装精致的礼品盒。
秦衣微笑点头向秘书表示感谢。比起这些,真正的厚礼该是这次外巡的机会。
双方寒暄客套了一阵,随后记者给握手的秦家家主与秘书拍照,登上了报纸。标题为:云端幕不落剧团信鸽巡演完美落幕-信鸽外联秘书谨代表王室接见幕不落剧团。
正当秦衣他们要回酒店时,秘书悄悄叫住了秦衣。
秦衣一脸疑惑:“洛林先生,还有什么事吗。”他示意让师傅们先走,自己则跟着秘书走到了一角。
秘书手里拿着一个铁盒子,脸上表情:“说来见笑了,您的一些粉丝十分热衷于听您的戏,对您也是十分喜欢,这是他们托我转交给您的信。我就把这些信放在这个盒子里了。”
听完秘书说的话秦衣掩藏不住的惊喜,双手接过铁盒子:“那可真是多谢你了,洛林先生。”
秦衣第一眼见到洛林的时候,只觉得他是一个深藏不露的政客,能在不惑之年走到秘书的位置还是有些手段。但是他将粉丝的心意传达给他,秦衣对他的印象改观了一分。
外面,师傅们聊得畅快,双方人马也都在等着各自的领头人。秦衣坐上了车,汽车启动。
接待方将礼物送至剧团所在的酒店,负责人叮嘱剧团离开的时候一定要记得带走。负责交接的易王书恭敬称是,送走了负责人。
“秦先生,对这次我们公司的安排还满意吗。”幕不落剧团的这次信鸽巡演,衣食住行皆由政部外包的苏莲利尔公司负责,外宾的口碑会影响政部对外包工公司的考核。
秦衣不假思索,给他竖了个大拇指:“那自然是十分好!”秦衣把玩着手里的折扇,对这一阵的安排赞不绝口。
客套完,易王书高高兴兴地走了,准备向上级例行汇报。秦衣这几天确实受到了不少照顾,自然不会挑错。根据接待方对他们的行程规划,剧团在信鸽还有三天的自由时间。
秦衣给剧团放了假,任剧团的师傅们自由安排。剧团这次出演是非官方性质的,不过信鸽接待的规格较高。
翌日,秦衣收拾好自己的东西,告别了剧团与接待团的人,独自启程回倾云城。
一阵清脆悠扬的女声播报,秦衣提着行李箱在车站穿梭。
刺耳的声波冲击他的耳膜,提箱“哐”地一声掉在地上。目光所及之处,都变得失焦。迎面走来了一个西装革履的年轻人,当他以为要撞上了,一切又消散了。
巡逻人员察觉到异样,小跑过来扶起秦衣:“先生,您没事吧。”
“我没事。”秦衣用力地按着额头,回想起连夜的噩梦,再是耳鸣,然后是幻视。他这究竟是怎么了,难道真如那刘家小姐一样魇住了?秦衣暗想自己回去一定得去找一趟刘医师。
找到了与车票对应的座位,秦衣放置好提箱,闭上眼睛,身体深陷在靠背上。就让他休息一会儿。他现在什么也不想思考,管他什么梦魇、幻视。
“当家的,您回来啦。”,门童笑呵呵地接下秦衣的行李。
秦衣微微点头,示意门童付钱。车夫不消看,只掂量就知道秦衣给的钱比平常人给得多。收了比平常拉车多的钱,车夫心里美滋滋的,计划着今天能吃顿好的。
这是幕不落剧团第一次代表云端的形象出境巡演,刊报了。新闻洋洋洒洒地划出一页版面鼓吹幕不落剧团的巡演轨迹。
阿元拿着报纸回来的时候,刘叔刚将食材采购回来,云婶正在准备中午的膳食。街上总能传出一句对剧团的赞叹。
阿元叽叽喳喳地向秦衣介绍他们不在时,报纸上的新闻是如何如何。秦衣在回来的时候已经从车夫的口中得知了这些消息,还是耐心地听阿元说,不扫他的兴。
“团长,周师傅他们呢。”阿元抻着脑袋边走边问。
“我给他们放了假,三天。”秦衣比出一个三的手势,笑眯眯地看着阿元。
“这么好,您什么时候也给我们放假呀。”
秦衣不轻不重地敲了一下阿元的脑袋,假意训斥他:“你个小滑头,不好好练功,尽想着玩。我待会儿要好好检查你的功课。”
阿元捂着脑袋,做出个鬼脸:“不要啊,团长。”
“臭小子,好好去练功吧。”秦衣噙着笑,撵走了阿元,其他人又围拢了上来,等着恭喜他。
秦衣没法,只能驱散众人去干活,“散了散了,等师傅们回来了,我们办个洗尘宴。”
当晚,云婶做了一桌子好吃的。她想秦衣出去半月,吃的东西总归不会合胃口。平时待客的拿手菜全都做了出来。
秦衣看着这满满当当一桌子菜,五花八门的,就连他也不常吃,心中好生感慨,“云婶,我在信鸽的时候,最想的就是你这手艺了。”
后厨的菜都陆陆续续上完了,云婶在旁边的桌子坐下,等秦衣动筷,其他人才开始吃。
平时任凭谁插科打诨,在饭桌上,秦衣不喜欢说话,不论是懂规矩的,不懂规矩的都少有发出声音。
第二天,秦衣马不停蹄地去城东寻找刘医师,旁敲侧击地打听了她女儿的情况。
刘医师望闻问切一套流程下来,并未瞧出秦衣身上有什么毛病,听他这么一问,牵起了伤心事。
“囡囡她啊是个好孩子,可惜天不留人。”刘医师给秦衣开了一副滋养安神的药,说他太过操劳易失眠多梦。“年初多雨,囡囡受了风寒,时常梦魇,可惜,留不住她。”
说到这段过去,刘医师黯然神伤。
“还请节哀。”秦衣解开了心中的疑惑,安慰刘医师:“您一辈子行善积德,您女儿来生会幸福的。想必囡囡也不愿看到您消沉。”
囡囡多年病体,这场风寒就像导火线一般带走了囡囡的生命。许是感受到生命正在流逝,她时常梦到母亲在梦里说要来接自己。刘医师无法接受女儿早夭的命运。为了让她安心,请了一个道士,没想到假道士催了囡囡的命。
已知囡囡是因病故去,那秦衣经受的异常就没有关联。秦衣为囡囡感到惋惜。刘医师一生勤勤恳恳,钻研医学,救命无数,可惜救不了自己唯一的血脉。
阳春三月,绿柳扶苏,桃李盛放挂满枝头。近日剧团未承接演出,秦衣难得空闲,心情大好。去湘柳书院坐了一会儿,碰上了江西桐。江西桐专精云端传统文化,常与秦衣一同品茗。
“早就听说你回来了,还没好好恭喜你呢。”书院有一套江西桐单独的茶具。江西桐常来这里翻阅古籍,研究古代服装制式发展和现代文化融合。
“不过就是如常工作,没什么好恭喜的。”秦衣将书放在一旁,跪坐在蒲团上,和江西桐聊起来。
“你呢,也不好说你是谦虚还是心思太深沉。”江西桐摇了摇头,她家里那个妹妹常年在外奔波,一年都不能见几次。眼前这个她当做朋友的人太沉默,什么都往心里憋。
秦衣习惯了独来独往,他时常与身边人保持距离。真心会换来真心吗?会的,需要一点时间而已。
“倒是你,凤霞九天七彩衣修复得怎么样了。”茶汤入杯,竹叶青的清香扑鼻而来,在花香浓郁的书院中别具一格。
“还差最后一点就收尾了,不过就差临门一脚,这不是愁吗,就来书院散心了。”说罢,江西桐长吁一口气。可惜秦衣爱莫能助。
净手、汤器、请茶、洗茶、泡茶、拂盖、封壶、分杯、回壶、分茶、奉茶、闻香、品茗。这是一套上好的白瓷,江西桐托了关系才买到,在朋友面前好好得意了一番。
竹叶青散发出一股独特的清香,茶水稍凉,秦衣轻啜了一口,先是一口苦,等茶水进入喉咙,清新的味道四散开来,颇有苦尽甘来的意味。
这几天,秦衣想起过神秘人,但是什么信息都没有,他算是彻底地抛弃了那个装神弄鬼的人。问过门童,全然不知有什么神秘人的存在。再大的兴趣也会随着时间的推移消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