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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昼星河【正文完】

    夜间,大巴车上。

    李思衡:“你认真的吗?我们爬……白雪山?”

    原谅让他第一次听说,他需要动用一下搜索引擎的伟大力量。

    林山期一眼就瞧出端倪:“怎么,你想爬泰山?”

    李思衡点头:“想封禅。”

    林山期:“还当皇帝。Communism懂不懂啊?跟时代潮流,小古董。”

    “而且我们要真上泰山。门票都可以免。”

    “真的吗?”

    “没到到售票口就能打道回府。”林山期拍了拍自己只有三句话的旅游攻略,“等你到山脚日出应该就爬上来了。”

    李思衡扭头看坐在身旁的裴些,他的攻略册比林山期长一点,不过上面都是写下山后去哪吃饭比较好,“俩都算好了吧?就我一个人以为我们要去封禅。”

    敢情他的秘密策划,到头来个秘密都不算。

    林山期摆手,指了指正在吃甜甜圈的白晓河说:“你看他就不知道。”

    倒不是有意指他,只是车上醒着的人少之又少。

    突然被点名的白晓河:“……”他是吃还是不吃?

    李思衡看了旁边裴些一眼。拿起手机打字。

    十万的报销费硬生生是一大巴解决了。林山期是都怎么抠怎么来。果然,当了老板的人,到了最后都会成为资本的囚徒。

    [那我说的景这里真的看得到。]

    离这么近,他以前是从未听说过。

    [037:okok放心吧您嘞,歪管日出还是星空都给你备齐。天气预报都查了,不会让你白来的。]

    [那我的惊喜盒子……]

    [037:安排着呢,那上面已经有人]

    来之前,林山期只告诉酒吧的员工月底会带他们出去旅行一次。并没有说是哪里,更没有说是要去爬山。

    林山期好心提醒,事先说明“可以请假可以请假可以请假”。连说了三遍,愣是没有一个人请,旅行前一日大伙还跳舞庆祝。连临时工都拉上来了,真是一次大规模的团建活动。

    放弃了,玩就玩吧。反正第二天也可以拖回去继续开业。

    而且这离得又近,门票又免,完全自驾。传闻徒步20分钟就到顶了,简直是对身体废的理想爬山圣地。

    温常没有睡。一直盯着窗外,窗外一片黑压压,除了路灯,还真能找到什么别的。虽然他身在山城,看过很多山吧,日出日落也是家常便饭。还是第一次这么正式为了爬山而出来玩。

    坐在他一旁,靠在他肩膀上的邹赛安静地闭眼补觉,他刚到A市比完一场赛,下飞机还没来得及喘口气,又被拉上黑团伙大巴。他可能纯属陪玩。

    这次大巴之旅持续时间并不长,温常到站时还有一些意犹未尽。邹赛的觉也没补够,正打算下去找家酒店或民宿将就睡了。还得是林山期把他重新拉回来。

    不过还是得松口气的。幸好现在邹赛他精神不佳,要是他精力充沛开着大巴带所有人走夜路,速度快的跟摩托一样,不知道的,以为带着他们穿越时空呢。

    下车后差不多是凌晨两点半。林山期说他们先在大巴车上等到五点再说。于是眼罩一戴,也加入了睡眠大群。

    这下子整个车间,只有白晓河还在跟网恋对象火热聊天中,年轻人底子好,通宵还能爬上山。其余人要么倒成一片,要么像温常一样左顾右盼。

    精力还算充沛的李思衡并不打算在车里虚度光阴,无声痛斥众人。

    背着个小挎包,身穿冲锋衣,脸上带着防晒墨镜,手里还拄着登山杖,看上去有模有样。

    还邀着裴些,准备把他也拐下车。

    看他们结伴下车,温常其实也很想一起去,但坐在他后面突然伸出一只阴森的手,冷冷的寒气一吹,声音贴在耳边说:“嘘——大人的世界,小孩别参与。”

    温常还没来得及尖叫,邹赛眼罩未摘,抬手就将凑过来的脸塞回去。嘴上不耐烦的说:“安静。”

    温常扭头看向后座上被摁得疑似断了气的鬼脸人,又看向邹赛身上多出来的毯子一角。心领神会将毯子搭在自己的腿上,闭眼休息。

    鬼脸人/林山期:敢情我打扰到你们呗。

    不管了,补觉要紧。

    里头暖气一开,暗黄灯光一照,暖融融睡倒一片。

    外头的风很紧,山间雾气浓,隐隐中才现暗绿。灯影稀疏,光圈淡淡。周围静悄悄,只有山间夜风忽乍起冷嗖幽鸣。偶尔有行人经过,也是往山上去的。

    李思衡先拍了张合照,又在裴些身边转了两圈,抬头对他说:“怎么样?像吧。”

    裴些抬手将他脸上的墨镜摆正,亲了亲他的鼻尖:“像什么?”

    夜里温度低,李思衡的鼻尖和耳朵都有点泛红。

    这个点上山的人真少之又少,大多都是上去搭帐篷的。但人在外面该避得避。避开行人的目光,李思衡也在他嘴角偷偷亲了一下。

    “背包侠啊。叫什么来着。驴客,咱们也算是驴友了。”李思衡笑嘻嘻地说,眼睛藏在墨镜里,“不过有点冷啊。山上是不是更冷?”

    裴些将他的手拢在手心,两只手都冰冰的,他哈了下气:“戴上手套吧。”

    他从自己的背包里拿出两双手套。李思衡试了一下刚刚好,很适合他的手型大小。裴些还给了李思衡一套毛绒绒的耳塞,这样耳朵也不用遭受冷风侵袭。

    裴些背的包要比李思衡重一点,里面放着一点李思衡爱吃的小零食和其他可以用到的东西。

    李思衡戴上口罩,又在网上搜了一下白雪山的海拔。这车子开上来一路,能让他走路途不多。

    “嗐,本来想带你去爬泰山的。”李思衡牵着裴些的手,两只手套紧紧的握在一起,李思衡感觉很奇怪,握着摇啊摇说,“那种高的才配得上你。”

    “是吗?我倒觉得去哪里看日出都行。”

    “你在朋友圈里发过一条有生之年一定要上珠峰。我看见啦。”李思衡顿了顿,“不知道我能不能爬上八千米啊。嘿嘿,平地跑一千米都我嫌累。”

    裴些嗯了一声,苦口婆心道:“爱护身体,好好锻炼。”

    李思衡补充:“好好吃饭。”

    等一切准备就绪后,两人就开始往上爬。山林草木随风婆娑,冷雾犹如覆霜盖雪吞噬黑暗,也吞噬他们。

    上山的每个人总比李思衡要快,从身后出来冒出来,又很快走进前方黑压压的迷雾里。中间不只有看日出的旅客,还有上山采菜的当地人。

    他走了半个小时也见不着顶,走得有些气喘,又看身边的裴些像是在散步一样。见他停了,也牵着他的手停下来。

    空气中的湿度重,李思衡耳罩上的毛绒都沾上了水珠。他摘下已经全是雾的眼镜,放在口袋里,眼中也不再是看不清一片的雾。

    他们在路旁休息了一会儿。只能说还好还有根登山杖,还好这一条山路是早被修好的木石阶梯,换是一条泥巴山路,刚刚的路程李思衡能再走多半个小时。

    李思衡气喘不停:“我,可能,不能陪你爬珠峰了……”

    裴些举着手电筒:“这么快就放弃了?”

    世界上最高的山峰啊,不敢想象。

    李思衡的呼吸忽慢忽快,但话可以能流利了:“我在家里等你。或者在云滇某个古城等你,这样离你近一点。”

    山林微凉,裴些却感受到心间不断暖和发热,手握得更紧,真希望现在牵着的不是手套,而是温热的手。

    “好。我会平安回到你身边。”

    计时按下暂停键,爬这座山李思衡花了整整一小时。林山期说只需要二十几分钟,可能这是平均速度,而他就是吊车尾拖平均分的人。

    山顶上是也说不上好,但雾却没有山间那么浓。还不到日出,天是黑的,隐隐约约闪烁星光。

    山上的树很少,大多都是葱郁的草木花丛。上面只有一个路灯,路灯底下却有好多个帐篷。

    已经有旅行客再这里扎堆,有人搬出望远镜拍星辰,有人聚在一团篝火晚会唱歌玩游戏。大多都是从昨天傍晚就爬上来了

    有人烟,山上也不是很冷了。

    突然李思衡有些佩服他们的热情。他们都是青春自由的飞鸟,为诗和远方圆梦。

    分享完点心零食,李思衡自己也被塞个满怀。从中挑出一根火腿,咬了一口说:“我也想搭个帐篷。可惜我什么也没有。”

    裴些把包脱下,看了一眼时间,说:“想搭就搭呗。”

    他没带,但裴些带了。

    李思衡眼睛一亮,本想上前搭把手,却发现对方熟练的简直不像话,一套操作行云流水,很快就成型了,于是他继续啃火腿边说:“你不是没做攻略?”

    “做了啊。我把周围城市村镇的特色菜和餐厅都打听了一遍。我们下山就可以吃饭了。”

    自从和李思衡在一起后,美食便一同走进了他的生活。

    吃饭从身体必须摄入能量的媒介和利益交错的应酬,也成为一种日常享受活动。

    岁月静好,与君同老。

    李思衡坐在石板凳上,开始吃面包:“你为什么想到要带帐篷啊?”

    “习惯了吧,以前出来都带。要是旅店客满了,就随便找块地扎营算了。”帐篷搭好了,里面还放了盏小灯。拍了拍手示意李思衡可以进去看看,“其实我算是最不会做攻略的。以前都是想到哪就到哪。教训都是一点点吸取的。”

    李思衡弯腰钻了进去,帐篷底下还铺好了绒毯,坐上去又软又舒服。小灯的光不大,仅仅照亮这一寸小空间。李思衡将食物都放在里面,随意躺了下去,也许太是过于温馨,困倦悠悠袭了上来。

    他小眯了一会儿,睁眼不见裴些。于是钻出帐篷找人。人没走多远,就在帐篷旁边。

    他架起一个天文望远镜,观测今夜的星空。李思衡抬头眯眼望去,星星确实不少,山中晨光熹微,离天明不远了。

    裴些让李思衡也蹲下来跟他一起看,这望远镜并不复杂,李思衡很快就看见了。但却不是漫天星河。

    而是一层灰蒙蒙的烟雾,烟雾之中有一颗淡蓝色的星,在一片模糊的雾蒙中闪闪发光。如同一个跳动的炽热的的心脏。尘埃遮不住,这是壮丽而永恒的美。

    李思衡变得和他一样兴奋:“这是什么?”此刻的他没法挪眼,隔着天河与蓝色恒星对视。

    “NGC 7023,就叫做鸢尾花星云。我一直很想让你看看它。”

    李思衡总觉得隐约在哪听过:“为什么啊?”

    “因为你的眼睛很像。”也是第一杯‘智者不入爱河’。

    “像吗?我的眼睛是灰色的,”李思衡挪开视野,看向裴些又离他更近了,咫尺之间重复了一遍,“哪里像了?”

    裴些指尖轻轻拂过眼睑,凝视着他,入迷而虔诚:“一样的。”

    “eternally fervent.”

    日未出,天已明。

    李思衡和裴些肩并肩,一同见证黎明前夕,也一同等待白昼降临。

    满山遍野的芦苇随风摇摆,远方云雾缭绕,翻涌如海。

    天上是彩云绸缎,地下是白云大海。霞光与白云分隔开,天地仅分两色,一条红橙色的长线越拉越大,再之后墨蓝的天幕后退去,一轮旭日从白云巅上冉冉升起。

    最前沿朝霞灿烂漫天,往后银幕依旧有闪烁星光。蓝白色的云海变成暖黄色。

    大巴车上睡着的人姗姗来迟,但至少赶上了太阳升起。于是拍照得拍照,赔罪得赔罪。

    重新回到裴些身边,他牵着他的手,走在山顶的石阶小路上。一人倒着坐,一人走向他。两枚蓝色的戒指叠在一起。

    云海日出,霞光如醉。

    李思衡右手背后,轻声:“裴些,陪陪我。”

    裴些浅笑:“我一直都在。现在是,未来也是。”

    “我也会陪你看世界。然后你的世界就是我的世界。”李思衡走得更快些,声音也变得更加轻,“我们去更远的地方。我有东西送给你。你猜猜。”

    裴些跟着他走:“我猜是白山茶,会把你送给我么。”

    “你不要说的这么准嘛,”藏得好好的这么快就揭秘,李思衡把白色花束拿到胸前,“这是你今天收到的第一件礼物。”

    这个季节并不适合有白山茶,李思衡想了好多办法,也挑了好久。以前只知道这是他的信息素,却也没去刻意关注过。甚至没见过几回。

    这花白如初雪,晶莹剔透,白得神圣又温柔无比,清雅淡然也天真无邪。

    裴些吻了一朵白花,微笑道:“我今天已经收到很多礼物了。”

    吻花瓣上,就像吻在心尖一样。

    李思衡没打算这么快就松手,而是挑眉说:“想要吗?说喜欢我就给你。”

    裴些绕过白山茶,亲吻李思衡的眼睛,他说:“‘喜欢’太轻了,想送你紫罗兰。”

    李思衡被他轻的不得不眯了眯眼,再次睁眼是漫天紫色花瓣,还有漫山的惊喜欢呼。回忆拼凑出了这片花海的真相。

    “天生的浪漫主义者。”

    “永恒的爱。”

    李思衡踮脚吻回去:“我喜欢这场双向奔赴。你的惊喜总跟你一样出乎意料。”

    裴些心痒痒的:“那我的礼物呢?”

    一个漫长的吻犹如热恋了一个世纪。

    错乱呼吸之间,李思衡慢慢地说:“你值得拥有更多。”

    “比如?”

    “我爱你。”

    再比如,你也爱我。

    the twenty-five end.

    ——EN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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