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空泛起鱼肚白，一声声鸟叫震碎了裴吟松的梦境，他睁开眼睛，迷茫的看了一下四周，又猛的低头一看。

    ！

    他竟然还跪在地上，试着动了动腿，刚想起身，就听见姜无恙懒洋洋还带笑的嗓音:“朕让你起来了吗？”

    裴吟松身体一僵，只能默默的跪了回去，接着他就看见姜无恙翻身转过去，顺嘴丢下一句:“你回去吧。”

    裴吟松心里欢喜，迅速爬起来，腿有些麻，但没大碍，可谁知他刚迈出去一步，就膝盖一软，又扑通一声跪在了地毯上，他在地上缓了缓，才扶着屏风慢慢的站起来，慢悠悠的朝门外走。

    回到自己的营帐后他便又睡了一觉，中午用了午膳后，便在营帐后练剑，然后又回帐看书，安安稳稳的到了晚上，他坐在床边，等着姜无恙来——

    倒不是他想，只是捂热和之后再起身行礼有些费事....

    结果就在他昏昏欲睡时，门外的太监道:“裴公子，皇上今晚传赵常在侍寝，您可以先睡下了。”

    裴吟松听得一愣，不是因为姜无恙今晚去了赵芸汐那里，而是因为这些下人们都能猜到他在等姜无恙.....

    吹灭昏黄的蜡烛，躺在榻上，裴吟松适应了黑暗后睁着眼睛直勾勾的盯着屏风，难以入眠，因为他白天睡多了。

    一想到现在姜无恙可能已经和赵芸汐在塌上纠缠了，心里就没由来的一阵恶心。

    不过好在，片刻之后，外面就刮起了一阵风，裴吟松把床幔扯下来，正准备闭眼，就听见一声极其压抑的呼喊:“裴将军。”

    他坐起身，看着站在屏风前的柳清淮，只讶异了一瞬，就闻到:“柳将军怎会在此？”

    黑影，哦不，柳清淮许是没想到他这么快便想起来自己，愣了一下，就回答道:“皇宫守卫森严，不过这狩猎场，我还是可以来去自如的。”

    裴吟松轻笑一声:“所以柳将军此次夜行是为了什么呢？”

    柳清淮抿了抿唇：“裴将军可还记得之前的约定？”

    裴吟松皱着眉：“自然记得，柳将军此行就为了问这个？”

    柳清淮点点头:“是，我联系到了一个商队，他们将要前往你的故土，若是将军需要，柳某可以将将军护送至城门，不知将军意下如何？”

    这句话暂时没有得到回复，因为裴吟松在听到这个消息之后实打实的愣了一下，他激动的想要立刻答应，却嗓子干涩，发不出一点声音，他回去做什么呢？爹娘长辞人世，爱人也驾鹤西去。难道去和陈鹰萧对峙？亦或是在百姓当中挽回声誉？裴吟松不知道，他不知道该怎么办？回去吗？亦或是继续困在这里？

    沉默半晌，一声沙哑到几乎听不见的回答打破寂静，可见其声音的主人经历了多大的心理斗争：“有劳将军了，不过我暂且不想回去，若将军还有他法，那我愿闻其详，若将军也无能为力，那便就此作罢吧。”

    这句话如同一道惊雷在柳清淮耳边炸响，他几乎确定裴吟松会答应，所以此行也不过是走个过场，没想到还有这种操作。

    但不过几息，柳清淮便想通了——裴将军这么做一定是因为他还要找姜无恙报仇！至少这是柳清淮能猜到的最可信的理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