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阙轩二人跟着服务员走了进去,这是一家私人餐馆,一个月只接待十位客人,每个人来这里不能低于消费一百万的金额。
刚踏入正厅,空气中蔓延着雪松香氛和淡淡的茶香,二者气息交织,大理石地面折射着水晶吊顶的碎芒。
温煦跟在况野身后,跟着服务员上了电梯,电梯的数字在不断的跳动着最终在顶楼“叮”的缓缓停下。
电梯门缓缓打开,三人走出电梯,温煦目光打量在走廊上,走廊两侧陈列着宋代青瓷与当代艺术画,看起来古香古色的,深胡桃木隔断将这些古董桥妙分割,每个转角都铺着波斯地毯,整个格局看起来低调而又奢华。
临近尽头,服务员停下了脚步,身子侧了侧:“二位先生这就是一号包厢了,请”。
服务员做出了一个迎宾的动作,温煦轻轻的拉了拉况野,况野伸手推开了面前雕花的铜门。
包厢内的灯光很昏暗,中央放置着由缅甸花梨木打造的圆桌,由十二把定制的刺绣座椅环绕在其中,椅背上刺绣着苏绣的牡丹看起来栩栩如生。
屋子空间很大,身后的屏风旁放置着茶台,茶台上,建水紫陶茶具与鎏银茶器相映而成,墙角的古董花架上,几枝雪柳斜逸而出,古韵的感觉在屋内弥漫。
温煦环顾四周没有见到他们口中的教父,直到屏风后传出来鞋子与地面摩擦的走路声,他拉着况野的手微微一紧,然后望了过去。
温煦看着面前的男人,愣住了。
原以为教父会是一个七老八十的年长者,毕竟助理都已经满头白发了,没想到是一个刚近四十岁的成熟男人。
而且他和母亲遗物里照片上的男人很像!!!
“况先生,和温先生,二位大驾光临,真是给鄙人的荣幸,请坐。”
男人保养的很好,面容带笑,但笑不达眼底,如果说他的助理是冰冷的蛇,那么他就是万兽之王,狮子。
况野看不到只能让温煦拉着朝椅子上走去,温煦搀扶着况野坐在了教父的对面。
“我自我介绍一下,我姓钟,字天枭,今日与二位甚是有缘,日后二位有何难处都可以来找我。”
钟天枭目光从况野身上打量了一下最终目光落在了温煦的身上,二人对视了一眼,钟天枭便收回了目光。
“温先生,今年贵庚。”
温煦刚坐在位置上被他这么一说微微一愣,礼貌性回答道:“97年。”
“25岁,还很年轻啊。”钟天枭说完这句话爽朗的笑了几声。
温煦不明他葫芦里卖的什么药,一头雾水。
钟天枭拍了一下手,下一秒包厢门被人推开。
一个个服务员端着各种各样的菜肴走了进来,一一摆盘,一个一个转身离开带上了屋门。
“这些都是这个餐馆的特色菜,我经常在这边吃。”钟天枭笑眯眯的紧接着又介绍道:“这道菜是“瑞雪映丹霞”,以渤海湾活龙虾拆肉,裹秘制黄酒面糊炸至金黄,顶部覆盖现刨北海道白松露雪,佐以荔枝木熏制的鱼子酱,尝尝。”
钟天枭将这道菜转到了温煦的面前,温煦抬头看了看他,拿起面前的餐具,夹了一点放在了况野的面前。
“尝尝。”温煦对着况野道。
借花献佛这一招,温煦可算是做的淋漓尽致,钟天枭看到这一幕也不恼怒,扬唇笑了笑。
“温先生,好体恤。”钟天枭打趣道。
温煦点了点头,将餐具递到了况野的手里,盘子朝前放了点,一切做好之后,他自己开始品尝桌面上的菜肴。
“温先生,你与我第一个故人很像,家中母亲和父亲还在吗?”
刚把东西吃进嘴里的温煦,抬头看向了对面的男人:“家中母亲不在了,钟先生,您认识我父亲吗?”
自打温煦出生以来有记忆开的就没有见过自己的亲生父亲,是母亲出去做工把自己拉扯大的。
钟天枭摇了摇头:“一面之缘而已。”
温煦刚要开口再询问点什么,身侧传来一声脆响,是况野放下手中的筷子和盘子碰撞发出声音,二人都望了过去。
“钟先生,我吃好了,谢谢今日的款待。”况野淡淡道。
钟天枭查户口的方式来盘问温煦让他很不舒服,来者是客,这点道理都不懂吗,况且食不言 寝不语。
温煦见到他这样也放下手中的餐具,:“钟先生,您还有其他事情吗。”
钟天枭眼底闪过一丝不悦但是没有在脸上显露,慢条斯理擦拭了一下嘴巴,抬手,拍了拍手。
冯禾从包厢外推门而进。
“送客。”
温煦带着况野走出了云阙轩,寒风凛冽的吹动着他们发丝,有些凌乱。
“我们…这是被撵出来了吗?”温煦眼神迷离的看着正前方发问。
“你很在意他吗?还是说只在意你的父亲?”况野询问。
温煦摇了摇头:“其实还好。”
“哟,这不是温煦吗?”
二人身后响起了一道声音,温煦扭头看去。
“沈昭琅玥,好久不见。”温煦看着这个熟悉的面孔,淡定从容的打招呼。
沈昭琅玥看到温煦这个样子,没有苟延残喘,好像比之前更加的熠熠生辉了,他紧了紧拳头,他讨厌温煦这个样子,总是以高高在上,的样子看着自己。
“怎么不进去?我今天来这边和世界钢琴协会主席吃饭,要一起吗?”他语气里充满了得意。
温煦摇了摇头:“不…”,话还没说完,对面直接道:“我忘了,你已经不在这个圈里了,当年抄袭火灾同时发生,我挺为你感到遗憾的,温煦。”
沈昭琅玥嘴上是这么说着的,但是表情和语气都是不屑的,当年他们两个可谓是棋逢对手,每次都是平局,可谓是很强的对手。
“嗯…,恭喜,没什么事情我们先走了。”
温煦言罢,拽着况野就要走。
“诶,等等,你现在在做什么工作,不会是去当家庭保姆了?”沈昭琅玥目光在况野的身上停留,又移向了温煦。
一个瞎子,和一个聋子真是般配,温煦你就活该有这样的生活。
“这样吧,我给你介绍一份工作,虽然赚的不多,但是我不想看到你这个天才被磨灭。”
说着,沈昭琅玥从口袋里拿出一张名片走上前塞进了温煦的口袋里。
沈昭琅玥抬手拍了拍温煦的肩膀,笑眯眯道:“好好表现,我期待再次见到你,前提是…不要再抄袭…我的东西。”
男人的话语像一条毒蛇一样吐着蛇信子在温煦耳边缠绕,让人忍不住的恶心。
“抄袭你的东西?你的脸可真够大的。”旁边响起了况野的声音,他上前一步站在了温煦的面前。
“你懂什么?你一个瞎子对音乐艺术了解多少?当年出的事情可是闹得沸沸扬扬的,怎么给你的保姆打抱不平?”沈昭琅玥嗤笑道。
“音乐艺术?跟哥玩抽象呢?当年哥进入艺术界的时候,你还在穿开裆裤呢…。”况野冷嘲热讽道。
两个人年龄明明相仿,沈昭琅玥知道况野是故意羞辱他。
沈昭琅玥有些恼怒:“你…你只不过是一个瞎子!你知道我什么身份吗!”
“沈昭琅玥,够了!当年的事情我们两个都应该心知肚明,我老师快回来了,想必当年的真相很快就会水落石出,你可以羞辱我,但是,他跟你一点关系都没有。”温煦语气强硬,眼神死死的盯着沈昭琅玥,手指微微收紧。
剑拔弩张的气氛在周围蔓延开来。
“别再狗叫了,出来挺丢人的。”况野一副淡然的样子,冷声道。
“你!”沈昭琅玥气愤极了,攥紧拳头,抬手就要打在况野的脸上。
一阵风从况野脸前擦过被温煦捉了个正着,甩到了一旁。。
况野感觉到了,他冷笑一声,微微俯身:“哟,我只是说了一两句怎么还急了,来呗,打我啊,我躲一下就是你孙子。”下一秒他语气转变瞬间严肃冷厉了起来:“但是!你明天能不能正常走出海城,你大可以试试。”
最后几个字,况野是一个字一个字说出来的,云淡风轻的表面与他狠戾毒辣的内心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沈昭琅玥脸色难看极了,海城名门贵族很多,有钱有权的人都不在话下,自己摸爬滚打这么多年,面前这个年轻人的语气这么强硬有底气证明也有后台。
他咬了咬牙,冷哼了一声,“这次就算了,温煦,我希望你为自己的未来好好考虑。”
话落,沈昭琅玥转身就走,身影消失在餐厅内。
况野的车子也到了,二人上了车,车内氛围有些微妙,彼此都沉默没有说话,温煦的肚子不合时宜的叫了起来,瞬间气氛缓和了不少。
温煦轻咳了一下,扭头看向旁边的况野:“吃火锅好吗?晚饭没吃饱。”
“嗯。”声音从况野的嗓子发出。
温煦已经习惯了他这个样子,温煦把头靠在况野的肩膀上,况野有些措不及防的身体僵硬了一下。
“不用想那么多,眼睛看不到又不是你的错,我觉得你这样很酷,与众不同的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