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阳光透过斑驳的窗户,洒在安静的教室里。茗苑伊趴在课桌上,百无聊赖地转着手中的笔,目光呆滞地望着窗外,思绪早已飘远。就在这时,苏云姻哼着小曲,脚步轻快地走进教室,手里还提着一份早餐,脸上洋溢着灿烂的笑容。

    “茗苑伊,看!我给你带了早餐哦。”苏云姻走到茗苑伊跟前,将早餐在她眼前晃了晃,眼中满是期待。

    茗苑伊听到声音,终于有了点精神,原本黯淡的眼睛瞬间亮了起来,如饿狼扑食般一手夺过早餐,迫不及待地狼吞虎咽起来。

    苏云姻看着她的吃相,不禁笑了笑,突然像是想起了什么重要的事情,眼睛一亮:“对了,苑伊,老师说这周好像有春游哦。”

    “春游?”茗苑伊嘴里还塞着食物,含糊不清地问道,抬起头,眼中闪过一丝疑惑。

    “嗯!我这小灵通消息包灵的。”苏云姻拍拍胸脯,自信满满地说道

    高一、高二的学业还没有那么紧张,学校总会举办各种各样丰富多彩的活动。就在这时,黄中信走进了教室。原本乱哄哄的教室,学生们看到他进来,瞬间安静了下来,只有轻微的呼吸声。

    “咳……嗯!同学们,学校那边说本周四有春游……”黄中信的话还没说完,教室里瞬间炸开了锅。

    “哇!有春游呢,你打算带什么?”一个女生兴奋地拉住旁边的同学问道。

    “太好了,我要带泡面、自热锅和汽水,想想就开心。”一个男生激动地挥舞着手臂。

    “春游到底去哪呢?”另一个同学满脸好奇,眼中闪烁着期待的光芒 。

    黄中兴看着突然喧闹起来的学生们,脸上神色未变,这种场景他早已见怪不怪。他清了清嗓子,提高音量,试图盖过教室里的嘈杂声:“这次我们乘车大概需要一小时左右,上午安排大家爬山,下午前往溶洞游玩。晕车的同学提前准备好晕车药,还有,千万注意不要携带违禁品……”

    下课铃一响,原本稍显压抑的氛围瞬间消散。苏云姻像只欢快的小鹿,一下子凑到茗苑伊身边,眼中闪烁着兴奋的光芒,好奇地问道:“苑伊,你打算带些啥呀?我打算带饼干、泡面、辣条,还有一大堆汽水,想想都超棒!”

    茗苑伊听后,无奈地扶了扶额头,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抹宠溺的笑容:“姻啊,老师是让咱们带吃的,又不是让你把整个零食库存都搬去。”

    苏云姻满不在乎地摆了摆手,脸上带着一丝俏皮:“没事,老师又没说不让多带,我爱带多少就带多少呗,到时候可别馋哭哦。”

    茗苑伊思考片刻,有条不紊地说道:“我打算带点面包和饮料,简单又方便。”

    “就这么点?”苏云姻瞪大了眼睛,满脸不可思议,“你也太可怜了吧,没关系,本小姐就大发慈悲赏你几个零食喽。”

    “是吗?那就先谢谢某人啦。”茗苑伊笑着打趣道,眼中满是笑意。

    2

    几辆大巴缓缓停在了校门口。车身崭新锃亮,在阳光的照耀下反射出耀眼的光芒。高一的学生们排着整齐的队伍,有序地朝着大巴走去。苏云姻看着这阵仗,不禁咋舌,忍不住感叹道:“楚榆中学这是发财了呀,居然请了这么多大巴。我之前那个学校,可从没这么阔绰过。”

    阳光热烈,人群熙攘,大巴车旁满是青春朝气的面庞。茗苑伊站在其中,脖子伸得长长的,眼睛急切地在人海中梭巡,试图捕捉那个熟悉的身影。她的目光扫过一个又一个同学,眉头微微皱起,神色中透着一丝焦急与失落,找了许久,却始终没能寻到心中所想之人。

    “茗苑伊!你过来一下。”黄中兴的声音从身后传来,打断了她的寻觅。茗苑伊猛地回过神,转身快步走到黄中兴面前。

    “苑伊同学,我们这辆巴士只能乘50人,可咱们班有51个同学 。我看你是最后一个上的,你看能不能到一班那里拼个车呢?”黄中兴的语气带着几分商量,眼神中满是期待。

    茗苑伊听到这话,只觉脑袋“嗡”的一声,犹如被人重重敲了一棒。一班的同学,她只认识江宁意,让她独自置身于一群陌生人中间,还要面对江宁意,这对她来说简直如同“生不如死”。可心底深处,她又抑制不住地想去,因为这意味着能再次见到江宁意。她的眼神中满是纠结,内心在去与不去之间反复拉扯。

    黄中兴似乎看出了她眼中的挣扎,无奈地刚想开口安抚。这时,苏云姻像一阵风似的从车里走了下来,脸上带着一股大义凛然的劲儿,大声说道:“苑伊,你别担心,我跟你一起去,老师,你看行不?”

    “可是…云姻,还是我一个人去吧,你刚好可以坐满我们那辆巴士。”茗苑伊心中满是感动,却又不想因为自己让苏云姻跟着折腾。

    苏云姻眨了眨眼睛,眼神里似乎藏着什么小秘密,在暗示着什么 :“没事的,我陪你一起去,大不了……我替你去咯?反正我刚好可以替你去。”

    茗苑伊心中一紧,下意识地连忙开口:“那我们还是一起去吧。”她明白苏云姻的意思,也清楚自己内心深处的渴望。

    黄中兴一脸无奈地看着眼前这两个小姑娘,摆了摆手说道:“你们商量好的话就可以去一班那里了,那里刚好多两个位。”

    苏云姻见黄中兴同意了,眼睛瞬间亮了起来,像个小孩子一样兴高采烈地拉起茗苑伊的手,蹦蹦跳跳地朝着一班的巴士走去,一路上还哼着不成调的小曲,仿佛即将奔赴一场盛大的狂欢。

    正坐在车上的姜月和吴韵菲,原本还满心期待着苏云姻的零食盛宴,眼见她拉着茗苑伊要去一班的车,两人瞬间傻眼,脸上的笑容僵住,心里不住叫苦:她可答应请我们吃零食呢,这一走可咋办?那眼巴巴的模样,仿佛被抢走心爱玩具的小孩。

    看着姜月和吴韵菲一脸哭丧,仿佛天要塌下来似的,茗苑伊又好气又好笑,无奈地挥挥手,扯着大嗓门喊道:“好啦,又不是什么生死离别,零食少不了你们的!”那声音在嘈杂的车厢里格外响亮,引得周围同学纷纷侧目。

    很快,两人来到了一班的大巴前。茗苑伊望着那辆陌生的车,不由自主地咽了咽口水,双手不自觉地揪着衣角,显然紧张极了,一想到马上要被四十多双陌生的眼睛打量,她就头皮发麻。苏云姻可不管这些,她向来风风火火,没等茗苑伊做好心理准备,就一把拽住她的胳膊,像回自家班一样自然,大摇大摆地往车厢里走。

    奇怪的是,预想中被众人注视的尴尬场景并没有出现。一班的学生们各自忙着自己的事,有的戴着耳机听音乐,有的靠着窗户打盹,还有的低头翻着书。估计是班主任提前打过招呼,让大家别对转车的同学投以异样目光。

    茗苑伊暗暗松了一口气,紧绷的神经稍稍放松,快步走到最后一排,刚一转头,想要打量周围环境,目光瞬间定住——她竟然坐在江宁意旁边,还和他对上了眼!一瞬间,她只觉得脸上滚烫,像被火烧了一样,慌乱地别过头,心跳如鼓,再也不敢多看一眼。

    苏云姻可没这么多心思,大大咧咧地一屁股坐在茗苑伊旁边,把二郎腿一翘,“哗啦”一声打开自己满满当当的零食包,薯片、辣条、饼干等一大堆零食都在里面,苏云姻在里头翻来翻去的挑选零食。

    茗苑伊如同被施了定身咒一般,直挺挺地端坐在座位上,身子紧绷得好似一张拉满的弓,动都不敢动一下,连呼吸都不自觉地放轻,仿佛稍微大点声就会引发什么可怕的后果。此刻,每一分每一秒对她来说都如同煎熬,时间仿佛故意放慢了脚步,让她备受折磨。

    苏云姻瞧着茗苑伊这副刻意又紧张的模样,不禁觉得好笑,眼中闪过一丝促狭。她不动声色地从零食包里掏出一包零食,轻轻拉了拉茗苑伊的衣角。茗苑伊被这突如其来的拉扯弄得一愣,疑惑地转过头来,就看到苏云姻正笑着把一包零食往她手心里塞。茗苑伊下意识地低头看去,只见手中多了一包饼干。

    茗苑伊紧紧握住饼干,脸上闪过一丝埋怨,压低声音,嗔怪道:“云姻,你干嘛呀?他就在旁边,我哪敢吃啊!”那声音小得如同蚊子叫,生怕被旁边的江宁意听到。

    苏云姻却满不在乎,拿起一块饼干就塞进嘴里,一边津津有味地嚼着,一边也小声回应道:“你这紧张的样子实在太明显了,是个人都能注意到。我这不是帮你放松放松嘛,吃点东西能缓解紧张。”

    说完,苏云姻像是突然想到了什么,又靠在背椅上,慢悠悠地掏出手机,在茗苑伊眼前晃了晃。茗苑伊瞬间心领神会,知道苏云姻这是打算在手机上跟她聊天。她心里“咯噔”一下,下意识地偷偷瞥了一眼江宁意,确定对方没有注意自己后,这才小心翼翼地打开手机,与苏云姻聊了起来。

    [姻为有你:苑伊,我也不跟你废话了,就问你加到他微信了吗?]

    [伊心:哦,不!那天我都忘了,我太紧张了]

    [姻为有你:到底发生啥了?]

    [伊心:你就别说了,你肯定是故意的,你刚走,江宁意就来了]

    [姻为有你:(无辜)没有呀,我当时真的是肚子疼,肯定不是故意让你和他独处的]

    茗苑伊看着手机屏幕上苏云姻这明显“此地无银三百两”的回复,嘴角微微抽搐,一阵无语,心里默默想着:就你那点小心思,我还能不清楚?

    离下车的时间还剩半小时,在苏云姻的陪伴下,茗苑伊渐渐放松了紧绷的神经。她在心里暗自庆幸,一路上江宁意都没有主动找她搭话,不然真不知道该如何应对。

    或许是漫长的车程让苏云姻感到无聊,她突然像个小孩子一样,拉着茗苑伊开始一顿软磨硬泡,眼神里满是期待:“苑伊,陪我玩个游戏嘛,这个可有意思了,你玩了肯定喜欢!”茗苑伊实在拗不过,无奈之下,只好选择下载这款游戏陪她一起玩。

    打开游戏,茗苑伊才发现这是一款当时挺火的枪战游戏。她有些惊讶,没想到平日里大大咧咧的苏云姻居然喜欢玩这种类型。

    苏云姻满脸自信,拍着胸脯信誓旦旦地表示:“苑伊,别怕,有我呢,我带你飞!” 茗苑伊不太擅长这类游戏,开局后便小心翼翼地操控着人物,紧紧跟在苏云姻操控的角色后面,活像个小跟班。

    前期,她们运气不错,一路搜刮物资,还成功拿下了几个积分,两人配合得也算默契。可到了中后期,局势逐渐变得紧张起来,她们渐渐落入下风。

    [一号队友:4号能不能来救一下?4号,你人在吗?]

    [二号队友:4号操作好下饭]

    ……

    看着屏幕上不断浮现的这些话语,茗苑伊的眼神瞬间凝固,呆呆地盯着屏幕,连手中的人物都忘了操控。她的手指停在屏幕上,像是被冻住了一样。

    苏云姻察觉到茗苑伊的异样,她知道茗苑伊心思细腻,比较敏感,看她这副模样,估计是被队友的话伤到了。苏云姻急忙出声安慰:“苑伊,别理他们,他们就是菜还爱甩锅,咱们玩好自己的就行,别往心里去。”

    可没过一会儿,屏幕上又弹出几句阴阳怪气的话。苏云姻只是随意一瞟,便看到那些刺眼的字眼。她心疼地看向茗苑伊,只见茗苑伊再次陷入沉默,低着头,眼神里满是失落。苏云姻无奈地摇摇头,轻轻拍了拍茗苑伊的肩膀,试图再次安慰她:“苑伊,真别在意,他们懂什么呀,我们玩得开心最重要。”

    她紧咬着下唇,竭力克制夺眶而出的泪水。就在情绪即将决堤的刹那,一只熟悉的手蓦然闯入她的视线,仿佛一道无形的屏障,将那些伤人话语隔绝在外。紧接着,这双手轻轻拿过她的手机,茗苑伊怔在原地,满心困惑,不明白自己为何会下意识地把手机交予对方。

    “你瞧,你的出装出错啦,这才导致输出不高,你应该……”少年清亮的声音在她耳畔响起。江宁意一边熟练地操控着游戏角色,一边耐心地给茗苑伊讲解着正确的操作方法。苏云姻瞥了这两人一眼,便抿紧嘴唇,装作一副高冷的模样,自顾自地专注于自己的游戏角色操控。

    坐在江宁意身旁的几个同学,一副看热闹不嫌事大的模样,纷纷凑了过来。这让茗苑伊顿感羞涩,脸颊微微泛红。其中一人按捺不住,调侃道:“江哥,这是在教小妹妹打游戏呢?你的桃花运来喽!”江宁意瞪了那人一眼,口中说道:“别乱说!”可嘴角却不自觉地微微上扬,似有一抹不易察觉的笑意。

    江宁意的游戏技术出乎意料地精湛,在他的操控下,团队很快便迎来了胜利。茗苑伊接过手机,眼神中满是钦佩。没想到,他不仅长相帅气、学习成绩优异,游戏技术也如此出色。

    江宁意见茗苑伊这般看着自己,不禁打趣道:“被我的技术迷住了?”茗苑伊顿时脸颊一热,急忙收回目光,不再看他,心中暗自嘀咕:这个讨厌的家伙,肯定是故意的!

    苏云姻静静地注视着这两人,默不作声。一局游戏结束,也即将到达下车的站点。苏云姻开始收拾东西,大巴车的门缓缓打开,同学们纷纷起身准备下车。茗苑伊向江宁意道谢后,便急忙拉着苏云姻快步走下了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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