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装货。”程故怜小声嘟囔着。

    他起身出了教室，觉得顾行舟在炫耀自己的成绩，想想就生气。

    那没办法啊，颜值比不过、身高比不过、成绩更加比不过。

    那……打架总比得过吧。我这么厉害，一定会把他打得满地找牙！

    顾行舟撇了眼外边，那人双手撑着栏杆发呆，不知想到了什么，一个劲的傻笑。

    让人觉得他已经傻了，傻到了无可救药的程度。

    默默收回视线，把卷子折好塞回抽屉。手伸进书包里拿出了不常用的手机，来了几条信息。

    妈：【学费、学习资料我帮你交钱，生活费不够我给你。】

    妈：【转账：500】

    顾行舟盯着屏幕出神……

    “呜呜呜……妈妈……”幼小的顾行舟缩在角落哭泣。

    面前的中年男人把桌上的碗摔碎在地，地上早已一片狼藉，玻璃渣碎得满地。

    男人像是感知不到疼痛似的走在碎玻璃渣上，鲜血从脚底板流出，一步一个血脚印。

    他慢悠悠地蹲下，捡起地上一块较完整的玻璃，向左手腕划去。

    幼小的顾行舟哭的上气不接下气，在见到地上的鲜血时晕了过去。

    恍惚间，响起救护车的声音，一位女人哭着将他抱起，轻拍着他的背，颤抖的说：“舟舟别怕啊，妈妈来了……”

    高一那年，一天夜里。男人在房间里熟睡，女人站在门口，依依不舍的看了眼这个房子，一咬牙，提着收拾好的行李离开了。

    顾行舟躲在一旁默默的注视着女人离开。

    门轻悄悄的合上。来到客厅，茶几上放着一张信，他慢慢的拿起，看里边的内容。

    致我的儿子顾行舟：

    舟舟，对不起。

    妈妈不是要狠心抛弃你，而是妈妈要去赚大钱。等赚到了钱，妈妈在回来接你。

    我知道，你现在应该很恨我吧。

    恨我不带走你，恨我把你一个人留在这里，恨我一走了之。

    舟舟，妈妈希望你每天开心一点，快乐一点，不要只关顾着学习，也要锻炼一下身体。

    你考好一点又远的学校……

    ……

    顾行舟脸上没有什么表情，没等看完，他把信揉成一团扔进了垃圾桶里。

    什么狗屁东西，离开就是离开，根本不用写这些毫无意义的信。

    他的脑袋里一片混乱，回了房间，倒在床上沉沉睡去。

    午休起床铃声响起，把顾行舟的思绪拉了回来。

    外边的人一听到铃声，就回了坐位上开始写东西。

    几分钟后，一支笔戳了戳顾行舟的后背，接着一张纸条就递了过来。

    顾行舟疑惑了几秒，说：“我的……？”

    直到程故怜“嗯”了一声，他才伸手接过纸条。

    【今天晚上敢不敢跟我去一个地方。】

    顾行舟：“……？”

    【去哪里。】

    【一条小巷里边。】

    顾行舟脑补了一大串画面。黑夜笼罩天空，小巷两旁都开着家小店，几家门口站着一个卖弄风情的女人……

    【不去。】

    【去，我警告你，别逼我来硬的。】

    【小心我报警。】

    “……”

    程故怜看完纸条上对方的回复，默不作声地选择把纸条撕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