虎牙

    向歆上大学前买的常服不多,一周七天有五六天都要穿校服,剩余一天她压根不愿意出门,宅家时身上套的都是睡衣。夏季的上衣五六件,春秋的三四件,冬天的毛衣和加绒卫衣统共也才六七件,裤装则全年牛仔裤和运动裤无休。

    上初中后她的个子就没怎么长,初一入学测的162,高考体检的时候才长到165,牛仔裤和运动裤们依旧能穿。

    她这次回来只带了长袖,忘记清源的天气和南安大有不同。身上穿的灰色短袖还是从前买的,有点缩水,包裹着圆润,紧绷在身上,勾勒出姣好的身形。

    回家后立马脱掉黏在身上的衣裤,换上宽松的睡衣睡裤,在头顶盘了个丸子头。

    午饭依旧是两家人一起吃的,外婆喊郁晌和郁奶奶来家里吃肉包,上午包水饺剩下的肉馅刚好够他们四个人的份。

    “来,小小,把这盆端出去。”

    外婆掀开蒸笼,水蒸气蜂拥而出,一个接着一个往外拣着肉包。

    郁晌跨过门槛恰好迎面碰上她,不容置喙地要去接,力气使得又大,跟谁赌气似的,向歆懒得跟他争,随他去,要是因为抢夺而打翻一盆香喷喷的肉包可就得不偿失。

    继而转身回厨房端银耳羹,一盅一盅装好放在托盘上,还有四个汤勺。

    去年新年二舅一家好不容易才从国外回来,连带着大舅、小舅和她家,三家聚在一块吃年夜饭。

    四个小家庭大人小孩一窝蜂,原先的四角方桌根本不够坐。二舅大手一挥找人拉来一个大约能够容纳十二个人大圆桌。即使如此还是不够坐,于是长辈坐主桌,她们这群小辈坐四角方桌,年纪再小一点的甚至不需要座位,他们坐不住,四处跑。

    去年新年向歆没回来,在学校附近找到合适的寒假工,不仅能住学校宿舍,而且工资还挺高。

    因着这件事,她接连被家里的长辈劈头盖脸地骂过,说她不孝、越长大越不懂事、自私、不讨喜……无非是这些话,她从小听惯了。

    打电话的时候语音外放,她手里还忙着批改补习机构的作文,问到她的时候回回话,其余时间批评的话则左耳进右耳出。至于她为什么知道年夜饭之事还要拜二舅家的小表妹所赐,一回家就在家族群里加她的微信,吃年夜饭时也要跟她打视频。

    手机那头是酒店里叫回来的满汉全席,她在这头吃海底捞,年夜饭嘛不能亏待自己。

    其实向歆挺不明白在她长大后找她维持亲情是怎么个事,毕竟她对她的亲生父母都没什么感情,何况是胞弟,以及那些所谓的亲戚。

    她只和外婆好。

    曾经还和郁晌好,但那都是曾经了。

    结果曾经的那个曾经如今正坐在她边,两个人的座位只隔了一个拳头的距离。

    宽敞的餐桌足够容纳十几个人,于是他们的亲近在此刻显得格外别扭。

    向歆把椅子往左边挪了挪拉开距离,下一秒郁晌就跟着挪了挪,一次、两次,她拿眼睛瞪他,结果郁晌反而更加没皮没脸地朝她笑,尖尖的虎牙暴露在空气中,向歆睨他一眼,竟被尖牙刺得颤了颤。

    和他的虎牙厮磨过,得不到满足的空虚感像蚂蚁呼朋唤友般巡遍全身。

    圆溜溜的眼睛瞪起来毫无杀伤力,气鼓鼓的两颊塞满食物,像假装发怒的小猫,郁晌看得心软软。

    向歆在和外婆、郁奶奶搭话,谈到下次什么时候回来,嘴巴一张一合,他盯着,竟开始隐隐发作。

    “还不确定。”她说。

    从前她玩心大开,主动用嘴帮他含射过,有过最亲密的负距离,如今却连座椅都要离他远远的。

    尘封在心底最深处的恶念被一点点唤起,她和陈涛并肩坐在车后座时有说有笑的模样与面对他时两模两样,冲他笑,说给他拿点带回来的南安特产……郁晌当即做了个决定。

    记忆里她是没有双眼皮的,那么是什么时候长出来的?他咬着肉包细细地嚼,盯着她不敢直视的眼睛肆无忌惮地看。

    这个疑惑被他从白天记到黑夜,在翻上二楼的阳台后,像从前一样进入向歆的房间,在摸出她的水后,怀着坏心思地问出来。

    回家后睡得格外香,向歆扑在阳光晒后的被子里,想到小时候和郁晌在被单间玩捉迷藏,记忆一点点被唤醒,她慢慢沉睡。

    房间里的风扇开得最大,扇叶老旧发出呼呼的响声。向歆四仰八叉地躺在床铺中央,嫌热地扯了薄被的一角搭在肚子上。

    郁晌从口袋里摸出事先准备好的湿巾擦干净手指,贴着她宽松的裤缝钻进去,摸到那枚蝴蝶结,滑进去。

    熟悉的柔软被唤醒,蚌壳被撬开,圆润的珍珠裸.露出来。

    腥甜的滋味飘出来,郁晌的鼻子凑上去闻,深吸一口气,是记忆中的渴望,重重的呼出的浊气打在她细腻的皮肤上,睡梦中的向歆抬起腿躲了躲,被他用手轻轻抓住压下。

    滑溜溜的皮肤在手心,摸得他心痒痒,郁晌将脸贴上去蹭了蹭,不忘继续打圈折磨人。舌尖往里戳一戳,被阻拦的感觉让他的心怦怦跳。

    向歆的脸在月光下沉静地睡着,很漂亮,就像睡美人。王子的吻能够唤醒睡美人。郁晌认为上面的嘴对嘴尚且如此,下面的嘴又未尝不可呢?

    向歆白天口渴时喝的水在此刻都以另一种方式喂养给他,像坏掉般流得欢快,像在叫嚣快喝呀。

    意识浮浮沉沉像叶扁舟在平静的海面上晃荡着。

    甜水的气味和沐浴露的香氛杂糅着,向歆独有的气味标记着他,在他的动作中打湿额前碎发。

    那一角薄被可怜兮兮地叫郁晌丢到床尾,他整个人伏在她身前,挡住并不猛烈的风,手顺势而上,在向歆侧过身时摸上她的后背。细腻的皮肤在他掌下化成水,郁晌危险地眯起眼睛,绕过脊背揉上她的胸。银.荡的女孩睡觉时不穿胸.衣,是在等待他么?趁着月光观察她的神色,郁晌脱口问出。

    ……

    呼吸差点不稳,伪装的沉眠只差进一步逼问,她就会缴械投降。郁晌暂且离开她的三角地带,双手举到自己胸前,像手术准备时的医生那样,而后跨到她的面前,静静地用视线描摹她的眉眼,鼻梁和嘴唇。

    并无不妥。

    依旧和从前睡着的她一样,小巧的脸庞上是恬静的睡容,不知梦到什么眉头微微皱着,睫毛密集在脸上投出阴影。

    不出意料未得到回复,郁晌环顾四周寻找那件剥落的胸.衣,烟灰色成团躲在枕头下,这习惯怎么跟他一样,他阴阴笑道,感叹俩人天作之合般的存在,继续埋头辛勤耕耘,惦记着等会走的时候要再带走她的那件胸.衣。

    上下其手这个词不知道是不是这么用的?向歆想应该不是,但郁晌的两只手游走在她身上四处点火。

    早就想这么做了,看到她跟别的男人吃饭时,看到她正经着脸将二维码递给别的男人扫时,看到她微笑着和别的男人耳语时……还有回来的路上她划拉相册给陈涛看自己的学校环境时。

    那是他从未得到过的分享,却在别人随口一提时主动给予,嫉妒心像烈火遇燃油,在午饭时看见她张张合合的红唇时,爆裂开来。

    身体上急切地渴望她,心理上却清楚两人间还存在城墙般的隔阂,连水泥都没磨掉半分,何谈放下芥蒂坦诚相待呢?

    于是他选择使用这个卑劣的手段,在向歆睡前照例会喝的水里面下.药,药量不大,没什么副作用,好处就是能够让人好好睡上一觉,不管发生什么都不会醒过来,是谌季洋那时给他搞来的特效药,昂贵且稀有。

    郁晌一剂也没舍得用在自己身上,再三确认无毒无害后,才为了满足自己一己私欲通通下给了向歆。

    成沓的实验报告证明被谌季洋打包丢过来,他人远在国外还要接到少爷的短信轰炸,一堆数字一占满屏幕,人是无语的,动作却是老实的。

    远在大洋彼岸的谌季洋一心以为好兄弟是深受失眠和头痛苦恼,在对话框的末尾还关心他最新情况有没有好些。

    焦虑症的情况是否改善他并不清楚,已经一个月没去复诊了,感觉不管是身体还是心理都与往常并无不同,还能够忍受。

    欲望却无法克制。

    高二意外窥见向歆日记本里的文字,像是为他的行为悄悄倒入助燃剂——

    “宿舍夜聊时舍友问我看没看过片子,我跟她说没有,其实暑假才跟郁晌一起看过两部,一部是欧美的,一部是日本的。

    我觉得欧美的尺寸可怖得吓人,不知道那么大根的东西到底是怎么塞得进去的,有点好奇……日本的就没那么激烈,观赏性比欧美的大草大合来得高些……

    但我总感觉这种东西没什么好看的,郁晌的脸比男演员的都漂亮,无可否认他是男性中的极品,虽然他没主动给我看过他的,但是偶尔穿灰色裤子时我会瞥见,很明显,估计挺那个的……

    虽然表面上在看投影,但我……其实在偷偷观察郁晌,可他看得好认真,心无旁骛的模样完全不像我……

    说实话,有点好奇和郁晌做的滋味……

    可是,我们是朋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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