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至佳节，霜花满窗。
盛家老宅里亮着昏黄温暖的灯火。孟佳婉亲自包了几种馅的饺子，盛世博和盛屹舟在旁边打下手。
饺子包完以后，孟佳婉让阿姨端过去，放进锅里煮。
煮到翻滚的饺子冒着热气。
第一锅饺子捞出来后，被装进了盒子里。
盛世博拿给盛屹舟，然后跟他说：“舟儿，给你三奶奶送一点去，顺便向他老人家问个好。”
盛屹舟接过那一盒饺子应着，然后套上羽绒服，出了家门，一路小跑到隔壁。
街头巷尾都弥漫着烟火气息。
“三奶奶。”盛屹舟进了院子喊了一声。
马上一个白发苍苍的老太太就笑着开门：“舟儿来了，快进来。”
“三奶奶，我爸妈让我来给您送点饺子。”
外面温度低，使得盛屹舟周身寒意。老太太收下那一盒饺子，赶紧让他去烤烤火。
“哎呦，还给我送什么饺子，家里什么都有。”
盛屹舟笑着开玩笑道：“今儿不是冬至吗，不吃饺子怕您冻掉耳朵。”
老太太说话仍中气十足：“你这孩子，没个正形儿。”
老太太前两年老伴儿去了，孩子都在国外发展。一个人孤家寡人的，也就平时跟保姆在一块。
她也是看着盛屹舟长大的长辈，于情于理，过节都得来看一下。
“我炖了汤，一会儿就好了。”老太太起身想去厨房忙活。
盛屹舟摆手说要走：“甭麻烦了您，我爸妈等着我回去吃饭呢。”
老太太出来送他，盛屹舟让她回去吧，嘱咐她：“我走了，您注意身体。”
回到家，盛世博问：“老太太看起来还好吧？”
盛屹舟走到餐桌那儿坐下，挽起袖子：“好着呢。”
阿姨给盛屹舟拿了碗筷。
孟佳婉招呼阿姨：“坐下来一起吃。“
阿姨笑着点头。
阖家围坐，美食摆满桌。
盛世博开了瓶茅台：“咱爷俩喝点儿。”
盛屹舟不爱喝，说：“您少喝吧，自个儿什么身体不清楚吗？”
盛世博抬手比划：“就一点点。”
“您问我妈同意不同意？”
盛世博嘿嘿笑着看向孟佳婉，孟佳婉给他倒了一小杯，下令：“只能喝一点点。”
盛屹舟只好也给自己倒了一点儿。
他鲜少喝白酒，一杯下肚，就不再喝了。
吃完后阿姨收拾卫生，盛世博跟孟佳婉稍微坐了一会儿，在客厅里练习上了健身气功八段锦。
盛屹舟嫌声音大，回自己屋里去了。
他站在卧室窗前，看窗外夜景。
万木萧疏，听说这一天是最长的寒夜。
那帮狐朋狗友的小群里在那讨论得激烈，他点开看了一眼，没加入。
朋友圈里也热闹，少爷小姐们都发布了独属于冬至的浪漫。
他往下划了几条，看到了歆欣发的朋友圈。
是她跟哥哥的合照，还有几张食物跟父母寄来的东西。
盛屹舟点开那张照片，女孩儿笑得开心，长发挽起，脸型流畅，嘴角上扬，贝齿微露，可爱的大眼睛此刻弯弯的，眉眼间溢出灵动之气。
她穿着一件红色的露肩毛衣，显露出漂亮的天鹅颈和精致的锁骨
盛屹舟只截了歆欣的那一部分，保存了那张图片。
这一年的冬至过后，很快迎来了平安夜跟圣诞节。
盛屹舟一家人对这样的洋节一直不怎么关注。
不过平安夜的晚上，孟乐萱在盛屹舟的办公室里放了一个包装精美的苹果。
小辈的的好意，盛屹舟也没拒绝。
色泽红润的苹果用异形纸盒包装着，红色彩带系成了蝴蝶结。
郑璇进来送文件时，盛屹舟指了指那个苹果，说：“下班后，给赵歆欣送过去。”
说完他煞有其事地低头翻文件。
郑璇很想知道有什么大八卦，但还是极力保持镇定，点头：“好的，盛总。”
郑璇走的时候，一手拿文件，另一手拿着苹果。
王靖余见状，好奇地问：“盛总给你的？有没有我的份儿？”
郑璇冲他翻了个白眼儿：“拉倒吧你，这是给歆欣小姐的。”
“到底什么情况？”
“看不出来吗？”
王靖余张大了嘴巴，一副惊到说不出话来的样子。
郑璇让他滚一边儿去。
傍晚，歆欣还没下班，郑璇就提着那一个苹果过来了。
郑璇敲了敲歆欣的办公室门，歆欣抬头看到郑璇的身影，她问：“郑秘书，你怎么来了？”
郑璇把手里的平安果放在她的办公桌上，嘴角抹起微笑：“盛总让我带给你的，今天是平安夜嘛。”
歆欣原本平静面容瞬间被点亮，惊喜地问：“每个人都有吗？”
郑璇：“当然不是了，这是盛总特地让我来送的。”
郑璇冲她挤眉弄眼的，还加重了“特地”二字。
然后她冲她摆手：“我的任务完成啦，我走喽。”
郑璇走后，歆欣坐在椅子上目不转睛地盯了这个苹果一会儿。
她拍了张照，给盛屹舟发了条微信。
此时的盛屹舟正在会所里坐着，手机叮了一声，他解锁屏幕，刚好看见歆欣发来的照片，顺带着一个谢谢的表情包。
他单手按键。
【歆欣，岁岁平安。】
歆欣收到这句话的下一秒，明眸瞪大，紧握着手机，心跳怦怦加速。
她指尖微微发颤，回复他。
【你也是，岁岁欢愉，平安常伴。】
盛屹舟看着手机，笑意从眼底弥漫到整个面庞。
孟乐萱在一旁注意他好久了，不解地问：“哥，你笑什么呢，手机那么好看？”
盛屹舟轻咳一声，返回面无表情的样子，看向她：“玩你的去。”
孟乐萱“哦”了一声，又突然凑过来问：“我给你的苹果你吃了没？”
盛屹舟双腿交叠在一起，破天荒地说了句：“还不错。”
孟乐萱眼里闪过一丝难以置信，后来又纳闷：“不错？你不是不爱吃苹果吗？”
往年任谁送也没见他评价一句，
“稀奇。”孟乐萱自言自语地说。
盛屹舟一晚上心情大好，连对来求他合作的人都和善了许多。
歆欣把那个苹果摆在自己的卧室里，左看右看，终于拿了出来。
不吃不就坏了……她想。
于是她蹦蹦跳跳地到了厨房水槽那里，洗了一下。
“欣，我iPad去哪儿了。”赵泽霖突然来到客厅问她。
歆欣想起来，说：“我知道，我给你拿去。”
她放下手中洗好的苹果，去自己卧室里拿赵泽霖的iPad。
赵泽霖正好口渴了，看见桌上的苹果，拿起来吃了。
他咬下去的时候汁水四溢，还有清脆的声音和美味的口感。
好吃。
歆欣出来的时候正看到自己心爱的苹果被赵泽霖吃了好几口。
她立刻石化了。
赵泽霖见她过来，还说：“你这哪儿买的苹果，还挺好吃。”
歆欣瞪着赵泽霖，喊到：“哥！你怎么把我苹果吃了啊！”
赵泽霖没当回事儿，说：“不就是个苹果嘛，柜子里还有呢，再说你还想吃我给你买去。”
“这个不一样……”
歆欣此刻欲哭无泪。
赵泽霖从柜子里又拿了几个苹果，洗好了说：“随便吃。”
歆欣憋着气拿了一个，啃了一口，说：“不好吃。”
赵泽霖从果盘里重新拿了一个，尝了尝：“差别不大啊，虽然你的这个确实好看了点儿，但本质上这不都是苹果吗……”
歆欣不想解释，索性直接攥紧拳头，轻轻锤了赵泽霖一下，哼了一声，回自己卧室去了。
赵泽霖在原地又咬了两口苹果，也没寻思明白到底有什么区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