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瑾想也不想，“满分。”
她皱皱鼻子，控诉：“哪儿有一来就满分的啊！那我现在是不是能毕业了？”
毕业就意味着这段恋爱演习结束。
周瑾舍不得，有些拘谨地把目光移开屏幕，“那就，一分？”
棠窈轻哼：“周教官可真严格呐。没关系，严师出高徒嘛~”
“……嗯。”
为了不耽误学霸的学业，棠窈再玩笑两句就主动提出挂掉电话。
“男朋友，等你考过自主招生考试，是不是就有更多的时间来陪我了？”
京大的自主招生考试在十二月中旬，如果他能顺利通过并提前拿到通知书，不仅可以多陪陪棠窈，还能一对一辅导她复习，争取考上京市的大学。
……如果那个时候，他们现在这样的关系还存在的话。
“对。”
“那我不打扰你了，加油哦！”
“晚安，早点睡。”
挂断电话，周瑾摸摸黑掉的屏幕，快速进入学习状态。
翌日。
棠窈带着阿姨做的爱心早餐，来到小水吧的雅间。
“你来好早啊，周瑾。”
上次棠窈坐他对面，这次直接坐他旁边，惹得周瑾下意识退了退，贴紧墙壁。
“……习惯早起。”
“真厉害。”棠窈把早餐放在桌上，“吃饭吧。”
一直吃人家女孩的早餐也不是个事儿，周瑾主动说，“明天我给你带早餐。”
“你家楼下的包子馒头豆浆油条啊？”棠窈完全不感兴趣。
“不是，我给你单独做。”
“你还会做饭？”
“嗯。”多的周瑾没有多说，只问，“想吃什么？”
“哈欠！”棠窈可不想天天这么早起，“不用，我给你带到周六，下周你就自己吃了。”
“……为什么是周六？”
棠窈歪头，蹭着挨过去，“周教官当了人家男朋友就是不一样，还会管人了。”
昨晚毕竟是隔着手机，今天正面迎上她调笑着说出‘男朋友’这样的字眼，让周瑾完全慌了神。
校裤因为贴紧桌腿发出浅浅的摩挲声，他双手僵直不敢乱动，生怕冒犯了她。
“不，没有，我随便问问。”
好纯好嫩。
棠窈心神荡漾，愈发得寸进尺，“说起来，我昨天考核进步，周教官难道不想要给我一点奖励吗？”
狭小的隔间，他几乎被逼到最角落，背脊紧紧贴着硬硬的墙壁，嗓音干涩，“你，想要什么奖励。”
撑着桌子的右手因为紧张而微微绷紧，棠窈张开手掌轻轻覆盖上去，“你的手比我大好多，我们比比？”
她转移了话题，周瑾不知道是失落还是松口气，只下意识配合的翻过手张开，喃喃道：“我是男生，当然要比你大些。”
掌心相贴，接触的一刹那像是羽毛一样轻轻挠着，她的手指暧昧地穿插进他的指缝，摩挲着比指腹更嫩一点指侧肌肤，再慢慢向下，扣紧掌心。
温热娇小的手指紧扣自己，周瑾指节略弯，霎时失声，心跳的频率逐渐失去控制。
“这就是我要的奖励。”
女孩狡黠的笑意，活生色香展现在眼前，周瑾喉结滚了滚，然后缓缓压下手指与她相握，紧密而真实的触感慢慢抚平他躁动的情绪。
棠窈惊奇地看向两人十指紧扣的手。
撩他这么久，还是第一次见他主动回应自己。
她指尖缠绕着，不怀好意地摩挲着，“牵手是情侣必备阶段，也是咱们恋爱演习的必考项目，周教官可要好好考核哦~”
话音落下，周瑾眉骨微沉，眼底泛起郁色，忽然撤手松开。
“……情侣的必备阶段，还有什么？”
手上一空，棠窈有些不适应，“当然是牵手、拥抱、接吻、上……咳咳。”
“这些，都是你的考核项目？”他语气发冷。
“对啊。”棠窈理直气壮，“咱们现在可是在恋爱演习，当然得积累实战经验。”
周瑾脸色愈冷，他忽然伸手，不由分说上前擒住棠窈的下巴，拇指按在她的嘴角，俯身上去。
他一改食草系温吞慢热的作风，突然逼近使得棠窈倏然睁大眼睛。
两人面颊相贴、呼吸交换，双唇之间只隔着他的拇指，强势又克制。
“这样，也可以？”
突然dom起来的男高好蛊。
棠窈色迷心窍，慢慢闭上眼，双手搂住他的脖子，菱唇侧移贴着他的指腹哼哼唧唧，“那你觉得呢~”
她有意贴近，声音柔柔的、甜甜的，微微下垂的睫毛像蝴蝶翅膀颤了颤。
全是无声的邀请。
后背的墙很硬，但她的身体很软。
周瑾全身都在发热，喉结滚动、呼吸急促，僵直的手臂完全说服不了自己推开她。
他们是恋爱演习，不是真的情侣，不可以假借演习之名欺负她。
她想成为谁的完美女友，不必要……
棠窈微微张口，含住指腹舔舐，声音模糊，“周教官，你是不是该对女朋友，进行亲吻考核了？”
痒意从指腹传遍全身，周瑾再克制不住，撤开拇指后重重地印上去。
像是想给她个教训，让她不许再跟他说这么犯规的话。
柔软湿润的触感传来，酥麻感瞬间传遍全身，心跳的节奏逐渐加快。
周瑾的理智消失，脑子一片空白，左手揽腰右手控制住后颈，把人按在怀里遵循本能想要寻求更多。
“唔。”
棠窈被他突然进攻扰得方寸大乱，但他的吻技实在堪忧，只知道像小狗一样含住她的唇瓣蹂躏，恐怕没两分钟就会肿得见不得人。
粉嫩的丁香小舌想推开她唇瓣上的侵略者，假借拒绝为名行勾引之事。
棠窈明显感觉他呼吸顿住，然后整个连吻带人压向她，唇舌不断纠缠汲取她的柔软甘甜近乎沉迷，腰间的手臂也越来越紧，直到两人亲密无间。
“唔你……我喘不过气了！”棠窈脸颊绯红，寻了个空隙轻咬他舌尖一口。
周瑾被着轻微刺痛一激，才终于找回一点理智。
怀里的女孩双眸湿润、发型凌乱，尤其是那红肿不堪的菱唇，还能透过她呼吸微张，窥见一丁点粉嫩。
“对……不起。”周瑾撇开眼神，喘息着道歉，全身上下像是浸在粉雾中，没有一处是他原来的肤色。
太失控了。
周瑾缓缓平息自己的心跳，却发现有她在的空间根本控制不了。
棠窈理理头发，向下一撇，“咳，还有十五分钟上课，快吃早餐。”
“……嗯。”
今天阿姨做的金枪鱼三明治、小龙虾锅贴、蔬菜沙拉和水果拼盘。
明明精致又美味，但周瑾完全食不知味，心神完全被身边的女孩擢取。
棠窈照例吃了一小半，把剩下的丢给周瑾，“我们俩现在这样，还是分开去班里吧。”
“嗯。”
亲过之后，感觉他有点懵懵的，棠窈攀上他的尾指勾了勾，娇声警告：“下次不许亲这么用力，尤其是还有二十分钟上课的时候，知道了吗？”
还有，下次？
周瑾感觉自己耳根又烧起来，敛下眉眼低头回了她一个嗯。
啧。
太乖崽了吧。
要不是她嘴唇现在都在痛，都要以为是自己强吻他。
从二楼下来去学校。
很意外居然在校门口碰见了裴冽。
心里抱怨着又要加班，但棠窈还是敬业地朝裴冽挥手。
“阿冽，早上好呀！”
裴冽抬眼，有些不耐地看向沈棠窈，诉至嘴边的警告却在触及她红润微肿的唇瓣上，戛然而止。
“阿冽，今天你来的真早，居然能在这个时间点碰上你！你中午在哪儿吃饭啊，还是在云想餐厅吗？我能不能和你一起去尝尝啊？”
棠窈不遗余力地烦他，以期他早点甩袖离去。
裴冽微微皱眉，“你嘴怎么回事。”
棠窈僵了僵，立马娇羞道：“早上吃了辣油……阿冽，你是在关心我么？”
果然，此话一出裴冽立即否认，好像生怕被缠上，“你别多心，我就随便问一句。”
望着男主快步离开的背影，棠窈抚摸着嘴唇低下头，看似伤心实则回味。
顶着和其他男生的深吻痕迹，出现在男主面前扮演深情女配……
啧，总给她一种暗n戳t戳r的爽感。
不过，这裴冽明知沈棠窈喜欢他，每每念着青马竹马的情分拒绝的又不彻底，给人留下一丝希望。
就像方才，避之不及你走就是了，偏要停下来关心一句。
幸亏她不是真的沈棠窈，遇到这种当断不断又没风度的男的，真是倒了八辈子血霉。
不远处。
隔了一条马路的周瑾远远站着，除开咬紧的下颚，旁人再无法从他脸上获取其他的情绪信息。
方才因为亲吻而全身酥麻的痒意已然褪去，他一遍遍提醒自己要摆正位置，最好不要让她知道，他无比介意这件事。
一上午高三课，难熬又无聊。
一想到下午连着两节数学课，棠窈就想咬死嘴里的肉。
“干什么呢？吃饭这么大动静儿？”
平时沈家中午只有棠窈在家吃，今天不知怎么，爸爸妈妈哥哥，全到齐了。
“唔，今天的菜好吃。”棠窈扒拉两口饭，就想溜楼上去，“我吃饱了，爸妈慢吃。”
“等等。”
沈父把人叫住，“你……早餐还合胃口吗？”
“挺好吃的啊。”棠窈煞有其事地解释，“就是因为早上吃太饱，所以中午才吃不下。”
沈观潮嘴角抽抽，直言：“行了别装，你早上干嘛要带早餐跟裴冽一起吃饭？他主动的还是你主动的？裴家缺他这一口饭啊！”
“！”
棠窈下意识往厨房望一眼，果然见阿姨头也不回拿着帕子在干净的灶台上左擦右擦，假装忙碌。
阿姨误（会）我！
沈观潮冷笑：“你主动的吧？我说你一个女孩子，怎么老喜欢上赶……”
“观潮！”
纪明月一个凌厉眼风扫过来，呵止沈观潮的奚落。
商场上雷厉风行的纪总，对上恋爱脑女儿只能拿出平生最温柔的语气，“窈窈，裴家不是缺那两口吃食的人，你便是拿给人家，最终也不过魂归垃圾桶，何必自讨没趣。”
人设、人设，都是人设。
棠窈在心里默念三遍，才抬眼作出深情的表情，“就算是丢垃圾桶，那也是他从我手里亲手接过的，你们别管！”
沈家人：“……”
棠窈再待不下去一分钟，忙冲上楼把房门一关。
——天菩萨保佑，可千万别再来房间找我做思想工作了！我不想再演脑残了！
想来菩萨是真的听见她的祈祷，这一中午果真没人来烦她。
棠窈翻开通讯录，正准备检查周瑾今天的午餐，他就发来消息。
ZJ：今早的亲吻考核，零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