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的路上,雪言一直都在想着怎么挽留凌江,她想看见他就去亲他,又或者霸道地一定要他听完自己的解释,又或者看见他就闯进他怀里哭,把自己的委屈先一股脑说给他听。
终于到了。雪言却没有之前任何一个设想付诸到行动上,她呆呆地望着凌江,像个做错的小孩,等着他先开口。
“雪言,我想了想,你不是这样的人。”凌江微蹙着眉头,听得出他说话的语气不算坚定,他也在等着雪言亲口证实这一切确实是子虚乌有。
“江哥,除你之外,我怎么可能对另外一个人起心思呢?”雪言依偎在了凌江的胸前,可凌江并没有马上抱紧她,看起来还是满脸的惆怅。
“雪言,其实我推测了,聊天中显示的时间段是一周前,那个时间点你就在我身边,我们应该正坐在床上聊天,你不可能有时间同时去给他回消息。”凌江说到这里,用力呼吸了几下,压抑着自己的情绪接着说:“只是,我想不通,为什么会有人在群里这样说你,他甚至还私信我,发了你和他之间那些打情骂俏的话语,我知道这不太可能,可我看到这些对话还是忍不住很生气。”
“江哥,那确实不是我。真的很感谢你愿意冷静地思考,愿意相信我,我也真的好庆幸上周来找你了,不然这怎么说得清啊!”
“可是,你是真的爱我吗?我们这么快就在一起,我很害怕你只是一时兴起。”凌江抱住了雪言,可眼睛依旧不去看她。
“不爱你,我怎么还过来找你,我的心理非常非常在乎你。”
“嗯!”凌江用双手抱紧了雪言,“我当然是信你的!你也别因为这件事影响心情了,不然那个人就真的达到目的了。”
是啊,群里面的消息没有得到雪言的半句回复,只有几个吃瓜的群众跟了几句“这么刺激”,而后,一片寂静。又过了好几个小时,出现两位学姐为雪言说了几句话,不相信雪言是这样的人。晚上,雪言打开手机,给支持她的学姐们发去了感谢的消息,又看到了关心他的朋友们已经发了私信,但他们不知道这其中的细节,也不好评判,只是安慰雪言情绪不要受影响,对付这种人,最好的回复就是不回复。雪言心里头当然生气了,她有委屈说不出,虽然=凌江对她无条件信任,可说到底以后难免遭受异样的眼光了,想到这里,她就气得牙痒痒。
凌江看出了雪言一整晚都心不在焉,不停拨弄着手机,便和她一起推理那个人是谁,他们思考了很久,得出结论:要么,这个人暗恋雪言,嫉妒雪言和凌江在一起了,就想要挖墙脚再趁虚而入;再要么,就是雪言平时日得罪了谁,让谁想要报复一把。无论是哪种情况,雪言和凌江都感叹人心似海。
她打开日记本,愤愤地写道:
亲爱的:
我不爱的,便怎么也无法进得了我的世界;我爱的,便不费吹灰之力就能得到我的笑脸。我不是你捡来的爱情,因为我的爱情在高阁,只是刚好,你也在那里。
爱,就是相互的,在爱里,就是平等的。我愿所有流言蜚语都化作青山,任我们翻越;愿所有的人后评论都化作石子,垫在泥泞路上让我们走得更稳更利落。其中感受,最懂的,只有你我!
那一夜,雪言和凌江好像爱得更深了,他们好像经历了一场大暴雨,可是两个人却越来越坚定了。
没过几天,秋风偷偷把莫斯科的漫山遍野染得金黄,在阳光的抚摸下,这金色就显得更耀眼了。想着近来雪言的心情多少受了影响,也对身边的很多人产生了一波信任危机,凌江决定带她出去走走,换个环境,换种心情。
雪言喜欢读书,带她去亚斯纳亚波良纳应该不会错。周末的清晨,凌江插上U盘,播放着音乐,带着雪言出发了,目的地——图拉。
从莫斯科开过去不要几个小时,可这条路非常独特,一个高山坡又接着另一个高山坡,雪言好几次感觉像在坐过山车,笑得像个孩子一般。凌江开着车,开心地放声唱歌:“从一个高的地方去远方,从低处回家稍纵即逝的快乐。转动的车轮它载着我,偶然遇见月光倾斜的苍白色......”
“这首歌太有旅行的感觉啦!”
“是呀,卡奇社的《日光倾城》,以后每次旅行路上都可以听一次呀!”凌江说完又唱了起来,雪言在一旁打着节拍,到尽兴时还打起了响指,两个人相视一瞬间,默契地一笑,仿佛这之前什么忧愁都消散了,世界美好到只剩他们和音乐。
图拉正是托尔斯泰的故乡,而亚斯纳亚波良纳也叫托尔斯泰庄园,四季有不同的韵味。
秋季,通往庄园的路上有一面平静的水塘枫叶落下,揉碎了满天的云儿。雪言捡了一片金黄的枫叶,拿在手里,还有湿漉漉的感觉。她和凌江十指紧扣,漫步在金色的殿堂。从树林的深处,走来一家三口,小娃娃手里拽着四个气球,红黄蓝绿,错落着在她手上飞舞。爸爸和妈妈满眼温柔地看着她向前摇摇摆摆地跑着。
凌江也被这画面感染,他低头望着雪言,轻轻地问:“宝贝,以后我们也会有个小家,向他们这样。”雪言眉眼处盈满了惊喜,笑着对凌江点了点头。
托尔斯泰的庄园很大,苹果在树上悄悄成熟也没有人去摘,低头仔细找,还能找着几个刚刚掉落的,那白肉肉小小个的苹果,拿在手里别提多可爱了。当然,雪言最喜欢的是这里的马厩,马厩由两座小木屋组成,木屋后面有新油画般色彩浓烈的大树,树叶掉在木屋顶上,又有一部分顺着屋顶滑到深绿的草地上,上去踩一脚,咯吱咯吱地响。马厩里头还真的养了几匹好马,雪言感叹,这马儿的居住环境也太好了,青山绿水,木屋古树,低头吃草,抬头还望得见辽阔的天。
从图拉回来,雪言终于是放下了所有猜忌,生活又恢复了平静。她和凌江的爱,也将不再用年、月、日为计数单位。那天,她在日记本上写下:
从什么时候开始,
我已不再数我们在一起多久了,
因为,我已经认定了你是我的一辈子。
用我的年龄减掉十九,
用你的年龄减掉二十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