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少时，我便知...那牌位是碰不得的东西，记得最清楚的一次是...我撞倒了香炉，他罚我跪到天明，真是够应景的，那晚上雪压折了竹林...偏偏我够坚韧，一点儿事没有，不愧是乞儿出身。

    卑贱的出身注定了我的尊严并不放在面上，我一如往常般侍师，师尊却用极其复杂的眼神看我，“你恨吗？”

    “不恨。”我很妥帖地回答，却没有注意到他眼瞳内一闪而过的愧疚，或者说...我并太在意他的责罚。

    毕竟，那比起雪夜受冻...可好受了太多。

    想来是我的回复一点觉悟都没有，他长久地凝视着我，瞥开眼后道，“你我虽是师徒，却应当注意分寸...”

    “什么分寸？”我倒是好奇。

    “你不该同我亲近...”他罕见地蹙了下眉，嗓音有些犹疑。

    我笑了下，洒脱地松开了他的袖口，“师尊若是不愿意，应当早说的。”

    也许我表现得太过于不礼貌，他直勾勾地盯着我，直到慌得来浑身快发毛了，他才开口，“你应该知道...我带你上灵雾山是为了你的九窍心...”

    不等他继续说下去，我化出灵刃放在他的手里，“乞儿本就朝夕不保，能为师尊所用，是徒儿的福分。”

    话落灵刃果然刺开了血肉，只是一寸就寸进不得，我握住他的手加重了力道。

    “师尊，您应该狠些心的...”

    “师尊要我的心，我献上就是...”

    剖心之时，我对上了他惊诧的眼神。

    真是可笑啊，有什么可惊诧的呢？他收留我不就是为了这颗心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