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月中旬,初雪渐化,华都一片血流成河,火光印在脸上,是夜,小孩哭声止不住。
浮华山上,霞光起,雾渐散,时宴川坐在榻前身上是一件浅绿色的衣裳,其中还夹着些许墨绿,泛白的指尖翻阅着书本。
“兄长,过几日就要回去了,我想吃山下的栗子糕。”一位莫约十五六岁的少女,身着一袭红衣腰间挂有一枚玉佩。
“今日外边不太平,等过几日回华都在给你买。”时宴川放下手中的书。
“哼,不想给我买就直说嘛!”时染转过身去,跑走了。
“公子,周先生找。”小柒上前来,对时宴川道。时宴川起身,望着时染的背影,往反方向走去。
时宴川推门进入,对着屋内的人做了个辑,“师父叫我前来所谓何事?”时宴川坐下,接过周启元递来的茶。
周启元“进日外面不太平,我得到消息,这次朝廷抄了好几家,时家……可能凶多吉少,你当真要带着小染回去?
时宴川:“嗯,这么久了,也该回去看看了。”
周启元:“罢了,你若执意回去,我也拦不住,”周启元掏出一个盒子,里面装满了银票“这是这些年时家派人送来的,平时山上也不大用到,你们此次回去,正是用钱的时候,你带着,总有要用到的地方。”
时宴川接过盒子,朝周启元行了一礼“那便谢过师父。”
时染回屋,元芷端来一盘点心“小姐,浮楼传来消息,主家被……抄了。”
时染“何时的事,为何现在才传信来!”
元芷:“四日前,最近不太平,华都查的严。”
时染将盘子摔在地上:“四日前发生的现在才传来,我养你们干嘛的!”
元芷慌忙跪下语速不由加快:“小主息怒。”
“息怒,你让我怎么息怒,我家被抄了,我爹娘死了,你让我怎么息怒,浮楼的老鼠屎,也该清理清理了。”
摇曳的红烛照亮殿内,香炉中飘出烟雾,只见贵妃椅上躺着,一位雍容华贵的贵妇,两旁婢女挥动着手中的蒲扇,一位婢女走上前来:
“太后时、荆两家之事解决了。”
“嗯,对了,我那好妹妹如何了?”
“顾念旧情,荆家女眷如分发外,其余全部发卖,那母女俩被分进军中,最终只有落得个军妓的下场。”春涟道。
“嗯,哀家与她姐妹一场,还是留个全尸吧。”
“是。”春涟颔首,萧若娴挥手,春涟退下了。
天色雾蒙,山上一片雪白。时宴川与时染备好行李,被返回华都。
“善思,此行一路多加小心。”周元启叮嘱。
“多谢师傅关心,我会小心的。”时宴川对着周启元行了个礼,进了马车,周启元目送着几人离去,眼中尽是愁绪。
浮华山到华都需要五日,紧赶慢赶终于赶在三月前到达了华都,集市上,到处都是小贩。
“去城西那处宅子。”时宴川朝着小柒吩咐。
“兄长,家中可是出事了。”时染望着时宴川。
时宴川:“并无大碍,家中一切安好。”
“你还要骗我到何时?家中若没有出事,怎会去城西那处宅子?”时染并不相信。
她本是想试探一下兄长,希望兄长对她说真话,可兄长竟然瞒着她,时染心里知道兄长是为了不让她担心,但时染没办法说服自己不生气。
“罢了,这几日我就不去城西那处宅子了,我想自己静静。”时染带着元芷离开。
“小姐,接下来去哪?”元芷跟在时染后面。
“浮楼。”
时染与元芷到华都城中的一处酒楼——浮玉居,屋内陈设尽显繁华,前来吃饭的人无一不是富家子弟。
“小二,我要见你们管事的,”时染取出一枚玉佩。
“这位小姐谈生意请去二楼。”小二头也不抬。这前来谈生意的人多了,每次都有人要见管事的,小二说这句话已经累了。
时染见小二如此不上道,不耐烦了,元芷似有读心术般上前道:
“这店小二,你是新来的吧?我家小主这玉佩不是凡物,特别是在这浮玉居。”
店小二四是为聪明人立即听懂了元芷的暗示,朝时染看了眼,便去找管事的了,时染莫约等了半柱香的功夫,才等来了姗姗来迟的管事。
“陈管事可真让我好等啊。”时染面无表情,说出的话却让陈暮心一颤,心想:小主不是过些时才来吗?怎么如此之快?
“哪有,在下听见有人持白玉而来,可是一刻不敢耽搁”陈暮低着头。
“呵。”时染也懒得同陈暮多费口舌,起身朝二楼前去,陈暮赶紧跟了上去。
浮玉居的第二层是华都最大的情报场所——浮楼,二楼共有五间包厢,五间包厢所对应的情报不同。
白所对应的是民间之事,青对应官场之事,赤对应江湖之事,而那皇家之事,所对的是墨,这价格越贵情报越是惊人,情报也分三六九等,一等情报可不是银子能衡量的事。
一等情报不仅需备足银子,还需拿东西来换,至于这东西,浮楼有,本册子专门记载了每次要换的东西。
时染推门进入屋内,坐在金丝楠木制成的主座上,陈暮站在实战跟前。
“及另外几位就说楼主托我给各位传个话”时染吩咐。
“另外给我备间屋,这几日我在这住。”
“是。”陈暮应声离去,时染将元芷遣退,靠着椅子闭目养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