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雪莉是整个年级公认的长得最好看的女生,五官小巧精致而柔和,像邻家妹妹一样清新自然,尤其是她一头黑亮的头发,像绸缎一样柔顺有光泽。
听说赵雪莉的家境很好,父母都是教育局的高官,也是许弋然妈妈宁兰阿姨的顶头上司,赵雪莉跟着妈妈经常出入美容店,一头乌黑的头发保养的极好。
林卷个头高,与赵雪莉比起来显得块头大很多。之前因为要读书,起得早睡得晚,她起床气大,经常因为洗漱时间太长而迟到,一气之下就把长头发剪了,每天顶着乱糟糟的短发上学。
每次大课间看见赵雪莉被蜂拥着走过的时候,她总是会盯着赵雪莉的头发看好久好久,羡慕得无以复加。
不仅如此,赵雪莉的成绩更是出色,自从上高中起,她就没从荣誉榜前十掉出去过,有颜值,学习还好。
许弋然喜欢她那也是理所应当的吧。
下早自习铃响,班主任站在门口督促:“快点,升国旗了。”
林卷跟着大部队下楼,队伍集合完毕,对面黑压压地站着一群高三学生,她一眼就瞟见了正在组织队伍纪律的许弋然。
不但如此,她还看见了一个极为眼熟的人,这个人几天之前才刚刚见过。
“他也在华京附高?”林卷惊讶地盯着从前排穿过人群寻找班级的男生,正笑着和身旁的同学说话。
“卷姐你说谁啊?”一旁的石头黄石凑过来好奇地问道。
“我记得他好像叫陆厌时?”
黄石一脸古怪地看着林卷说:“大姐,不会吧,你连陆厌时都不知道,他和你哥许弋然就隔着一堵墙呀。”
“前面还是后面?”
“那肯定是前面了。”
许弋然是实验二班,陆厌时在前面的话,岂不是在实验一班?
黄石见林卷一副匪夷所思的表情,撇嘴道:“我看你,一门心思全都钻到许弋然身上了,连陆厌时都不知道,他很有名气的。”
“按正常年纪,他应该是你的学弟才对,但是这家伙,小学跳一级,初中跳一级,高中要不是班主任允许,你信不信他能直接从高一跳到高三。”
黄石表情夸张,咋咋唬唬的:“而且人家篮球排球网球都打得很好,每次运动会拿得奖牌数量多得脖子都挂不下,人缘不错,还是个学霸,竞赛领域可是他的统治区,贼猛。那荣誉榜第一的位置都快坐烂了,三年了从来都没人能把他顶下来,你说牛不牛。”
林卷倒是不知道陆厌时还有这些爱好,因为许弋然不喜欢运动类的东西,所以她自然不会关注这些,平时学校里球赛基本上都没去看过。
她做得最多的事情就是跟着许弋然泡图书馆,而且她和许弋然隔着一栋楼,高二的教学楼她很少去,对许弋然以外的事情知之甚少。
既然跟陆厌时在同一个学校,那就好办了。
林卷放学回家的时候取回了干洗店的衣服,第二天上学时带去了学校。
等到了大课间,林卷拎着装衣服的袋子,晃晃悠悠地穿过了连廊,向高三年级的教学楼走去。
自然而然地就碰见了许弋然,林卷见到他的时候,他正拿着一个练习册给旁边的赵雪莉讲题。
赵雪莉手里拿着的钢笔,林卷十分眼熟,是她省吃俭用了一年,添了点压岁钱才攒够了钱买给许弋然的生日礼物,德国牌子,金尖的,很贵,上面还刻着他的名字缩写。
她已经很久没见许弋然用过了,没想到今天还能在赵雪莉的手里见到它。
“林卷,你怎么来了?”赵雪莉看着她微微笑着打招呼,身形纤细优美,站在高大的许弋然身边像个精致的洋娃娃。
林卷磨磨蹭蹭地走到许弋然身边,瞅着他问:“你也在这啊,然哥。”
“你来找我?是有什么不会的题吗?”许弋然问道。
林卷摇头:“没有。”
赵雪莉看着林卷盯着自己手里的钢笔直看,于是盖好盖子将它揣进兜里,从许弋然手里拿过练习册问道:“弋然,你等会儿能不能帮我接杯水呀,我要下去和娇娇她们跳绳。”
许弋然点头:“行。”
“那你帮我把练习册也放桌上吧,我先去操场了,等晚自习的时候我找你。”赵雪莉将手里的练习册塞进许弋然手里,转身离开了。
林卷这才出声:“你们可以继续讨论的,不用理我,我等个人。”
“你找谁?是我们班的吗?”许弋然问,“我怎么不知道你还认识我们班的人?男同学还是女同学,我帮你叫。”
林卷摇头,盯着手里的袋子发呆。
石头说陆厌时大课间经常去打球,等到了快上课的时候才回来,她磨磨唧唧走过来,也差不多快上课了。
陆厌时应该不会是那种踩着点上课的人吧?
听说是个学霸,应该比较尊师重道才对,逃课迟到类的事是不是比较少干?
正想着,就见楼梯口吵吵闹闹的上来一群人,各个一副汗津津湿漉漉的模样,一溜烟的身高腿长,十分吸睛。
被围在最中间陆厌时手托着篮球底部,篮球一下子绕到了指尖,灵活又乖巧的打着转儿,和同学说说笑笑的穿过走廊准备进班。
与林卷擦肩而过的时候被叫住了:“同学。”
陆厌时乍然回头,看见是林卷,微微挑眉,惊讶:“呦,是你。”
他刚要说什么,余光瞟见周遭好兄弟们好奇的眼神,于是一人一脚踹在他们屁股上,遣散了众人,这才回头笑着对林卷说:“你找我有事吗?”
林卷刚要张嘴,下一秒骤然瞪大了眼,眼里的惊慌多得几乎快要溢出来。
只听见陆厌时脱口而出“那天哭……”
话音未落,林卷猛然扑过来捂住了他的嘴,陆厌时猝不及防被重重撞到墙上,吃痛不已,脸色微微有些扭曲,手里的篮球不由自主地掉在地上,滚了好远。
窗子上扒着偷看的众人发出此起彼伏的吸气声。
林卷神色紧张地瞪了陆厌时一眼,回头尴尬地对许弋然笑了笑,神态不自然地干笑着:“哈哈,哈哈,那天的苦咖啡真的难喝啊哈哈……”
许弋然诧异地看着林卷,又打量了一眼陆厌时,淡淡地提醒道:“快上课了,你还了东西就早点回去。”
“好的,哥,我这就回去。”林卷忙不迭地点头。
等许弋然进教室后,林卷松了口气,松开了牢牢按住的人,刚要回头对陆厌时说衣服的事,就被窗户上挤成一块块大饼表情狰狞的面孔吓得退了两步:“嗬。”
陆厌时好不容易捋顺了呼吸,见状回头狠狠拍了下窗户,众人如鸟兽状散开。
“没想到你劲儿还挺大。”
林卷没理会他戏谑的表情,掏出袋子里的衣服递给他:“你的衣服,谢谢你,我洗过了。”
但见陆厌时盯着袋子看了半晌,目光悠悠在她脸上盘旋一圈,神色颇有些耐人寻味:“我有洁癖,你拿回去自己穿吧。”
似乎是想起了那天哭得稀里哗啦,鼻涕眼泪全部都蹭到了衣服上,哭得狼狈不堪的情形,林卷有些恼羞成怒,反复强调:“洗过了,没有鼻涕和眼泪!我花了一千五洗的!”陆厌时瞧出了林卷眼里的肉痛,笑得不行,摆手说:“说了不用就不用,送你。”
上课铃响,陆厌时进了教室,林卷一步三回头地盯着教室门口运气。
这人真是有毛病,那么爱干净,怕是有病吧,精神疾病也是病。
不过人倒是挺好的,怪不得连一贯挑剔的石头都挑不出来毛病。
小跑到班级,班主任已经站在讲台上准备上课了,听见林卷打报告,盯着她问:“去哪儿了?上课铃响才进教室?”
“去卫生间了。”林卷眼睛眨也不眨地回答。
“进,下次早去早回。”班主任摆手。
本来想还衣服的林卷无功而返,只能将袋子拎回了家。
晚上林卷正在卫生间洗漱准备看会儿书就睡觉,听见门铃声圾着拖鞋去开门,奥利早已坐在门口扭头看着她,不停摇尾巴。
熟人?
林卷没细想,开门猛然看见来人,顿时愣住了:“然哥?”
沙发上看电视的林国和江海棠听见声音探头,见到许弋然,忙起身笑着说:“小然来啦?来给卷卷讲题的吗?给快进来,阿姨给你洗点水果。”
“谢谢阿姨。”许弋然礼貌道谢,“我找林卷说句话就走。”
林卷披好衣服出门,许弋然看着她问:“这周末我们要去野餐,你去吗?”
“都是谁啊?”林卷问。
“郑欣,你,我,我同桌,还有以前你见过的那些我班上的同学,男女都有,郑欣让我问问你去不去。”
郑欣是林卷以前的同桌,关系很好,高二分科以后,两人就分开了,郑欣的手机被家里人管控得很严,林卷想跟她发消息都没办法,已经好长时间没见过她了,于是点头应下来:“行啊,什么时候,几点?”
“周天早上八点,就在寅子湖,你出门的话就叫我,我们一起打车去。”许弋然点头。
林卷看着许弋然,但见他半晌没动作,微微敛眉,似乎是有什么话问不出口,于是问道:“然哥,你是不是还有什么话跟我说?”
许弋然看着她说:“你跟陆厌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