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就安心吧,我人就在这。”
“嗯嗯。”
祁晚意这才放心地点点头,而后却后知后觉地摇摇头,难道,那个。
“不对,你晚上也要留在这里??”
留在这里和她一起过夜??这句话祁晚意话到了嘴边,却没好意思直接说出来。
“怎么?不行??”
祁云深一时忍不住,轻挑着眉反问,思索分辨着祁晚意这是何意?是嫌弃呢,还是十分嫌弃呢。
“咳咳咳,那倒也不是说不行的意思。”
暂时想不出拒绝的理由,祁晚意治好硬着头皮,顺着坡下驴了。总不能说是“男女授受不亲”,这话也不适用她和祁云深之间的关系。
“难不成,你怕了我,你说,你怕我对你做什么么?”
像是发现什么有趣的事情似的,祁云深反问的语气都变得欢快了些许,末了,竟带着一许调笑的口吻。
“我...”
这话到底该怎么说,祁云深是为了守护她,才不得不这么做的。
虽然,是同父异母的兄妹,好像,也没什么大不了,又不是两个人一同睡在同一张床上,她肯定睡床,他不走,随便他睡地板还是睡大门。
正一番激烈斗争,胡思乱想什么呢,祁晚意突然觉得脑门一痛,被人用手弹,被蹦了一脑袋瓜子。
“好痛!”
不得不条件反应地伸手摸了摸头,祁晚意皱着眉头,咬牙切齿道:
“你到底在做什么啊,祁云深!”
又抽风了你这臭小子。
“我让你快速清醒一下,省得满脑子胡思乱想。”
“......”
“呵呵,谁胡思乱想了,那你说说,我胡思乱想些什么东西,你倒是说出来,你,你少污蔑我了。”
理不直气也壮,他总不能连她脑子想什么都一清二楚。有本事说出来丢人,就知道欺负她。
“不就是...”
祁云深勾起她一只手,她怎么也甩不开,也不知是气得还是恼得,满脸涨红,而他却俯首,贴近她耳旁
“男女之间,你说的那些事了。”
“我说,我我我什么时候说过了,你少胡说八道了祁云深,休想污蔑我啊你,淫者见淫,分明是你自己吧。”
眼见她被逗得羞红,像一只红透了能掐出水来的小番茄,祁云深轻笑着不出声,
“好了,安心睡你的觉去。我就在隔壁房间,有事你大声喊我便是。”
“......”
“那你怎么不早说啊。”
害得她丢人又现眼,不由得深深叹了口气,祁晚意假装毫不在意地摸了摸自个鼻尖。
“早说了,是让你一路睡到头,连进屋了,我和咔嚓的谈话都结束了,你还在睡。”
“......”
好吧,怪她了,都怪她了,这么能睡,错过了那么多信息,纯粹是咎由自取,得了吧。
“好了,不逗你了,上床休息,明晚可是你的大喜之日,哥哥等着喝你的喜酒呢。”
才刚说不逗她了,下一句转头又在揶揄戏弄她,真是的,她祁晚意再相信他祁云深的话,下辈子投胎,她就是一条大笨狗,活活蠢死的那种。
“滚一边去,赶紧去隔壁休息,别让我再看到你。”
祁晚意摸索着床榻上,抓起一只棉花枕头,就往祁云深的方向,狠狠挥去。
“刚不凑巧,打不着。”
气得祁晚意顿时要将棉花枕头扔出去,但又怕晚上没得睡,只能气呼呼地在四周空中,凭感觉睁眼瞎地胡乱拍打。
就当出了口恶气,祁晚意随即卧倒躺平,睡在枕头上,侧身背对着外面,即某某人的方向,一言不发,默默抗议,只留下一个背影,表示“我懒得理你”。
见状,简直看笑,祁云深嘴角轻扬,目不转睛地盯着侧身背对着他,弓起身子像一只红彤彤气呼呼的小虾米的祁晚意,顿感好笑,发出轻声悦耳的笑声。
和刚才一路上各种不顺眼的那咔嚓,针锋相对憋着的一股气劲头,一股气因为祁晚意,顿时烟消云散了,只要看到她因为他而气呼呼,炸毛的模样,他内心莫名舒畅。
“罢了,你好生歇息。”
看了眼祁晚意安然无恙,祁云深扭头转身离去,作为所谓的“大舅子”,他也应该要做点什么,想着要准备明日的“大礼”,给这一对“新人”才是。
次日白天,梳妆打扮,行礼至当夜,祁云深一直没什么动作,祁晚意几乎懵了,一直时时刻刻等着他给她暗示准备,但是他真的什么都没做,就好像,真的来喝喜酒似的......
而塞上之国的成亲之礼和东华国的截然不同,新娘子不批红盖头,也不用一个人苦守新房,而是和夫君一起酒宴应酬,和在场所有人一同喝酒庆祝。
于是乎,祁晚意被那卡查领着,在百来桌上,一个个敬酒,而她并不会喝酒,只是小小斟酌两口示意,其余的,都有那卡查直接替她挡酒。
直到兜完了一圈回来,回到祁云深的身旁,而静默看戏了一日的祁云深,这才开始张口,同她说了第一句话:
“张嘴。”
“嗯?你想做什么?”
祁云深一手往她嘴里塞了一小块东西,好似糖果,味道略甜,她嚼了嚼两下,吞咽下去,才开口问道:
“这是什么,还挺甜的?”
“毒药。”
“......”
“你认真的吗?祁云深,不,亲爱的老哥。”
“你觉得呢?你不想走?”
祁云深音调冷淡,毫无波澜,似乎真的没有一丝骗人的意思。
“呕呕呕。”
不是,是想把她一起毒死,活着的人带不走,打算带走她的尸体是么...祁晚意瞪大双眼,张大嘴巴,正准备把手伸进去扣自己的喉咙嗓子,疯狂催吐。
“逗你玩的,我的好妹妹,怎么这么单纯呢!这若是真的是毒药,你现在还能好好地站在我面前么?”
“......”
听到祁云深如大男孩般恣意调笑的口吻,祁晚意满头的震惊和无语,真是“不鸣则已,一鸣惊人”,每次搞事,都搞一波大的,连她这种你自己人都能误伤,祁云深,真是个狠人,她怕了怕了,爬了爬了诶。
“是毒药,抑或是解药,你接下来好好看着下这即将登场的戏码,便知真相。”
不稍一会儿,酒席上,一群人脸色痛苦地倒在地上。听到四周满地的哀嚎声,连绵不断,祁晚意忍不住开口询问他:
“你,这会毒死人吗?”
“呵,怎么?你还关心敌国的人民死活?”
一双手正优雅从容地交叉在胸前,祁云深一口嘲讽的口吻,双眼微眯,带着一股审视的眼神望着祁晚意。
“哪有,我只是觉得吧,一码归一码,这里不是战场,大家都是寻常人家,总不能单纯为了喝一顿喜酒,却没想到,今夜,却变成了他们自己的丧礼。”
可怜敌人的确是蠢货会做的事,为自保或逃难求生,在某些特殊情况下,使用一些非常手段,祁晚意当然能理解,但是,这些人也罪不至死。
蓦然觉得自个的后背直发凉,又好像回到当初她认识的那个祁云深,这才是真正的他,真面目的他...
在场酒席上,那卡察皇子巡视一周,却只看到全场祁晚意和祁云深两个人安然无恙,其他人面色痛苦,双手捧腹,紧紧捂着肚子,好似即将被折磨致死,一片哀嚎之声,甚至还越来越大声。
一时忍不住抓住罪魁祸首,那卡查奋力冲道了祁云深面前,伸手抓住他的袖子反问道:
“是你,祁云深,你是不是偷偷往酒里下了什么东西,快说!!”
“毒药吧。”
“什么??”
那卡察难以置信,一时哑口无言,和他昨日第一次见面就不对头,但没想过,祁云深这人行事竟然如此狠辣,毫不留情,也不看看什么日子,百无禁忌,为所欲为。
“毒药吧我倒是想,可我刚初来乍到,不熟悉环境,找不到合适的药材,所以,这一时半会做不出来,很遗憾呢。”
祁云深一副十分惋惜的模样,看得那卡查眼皮狂跳,心惊肉跳。
“呼~”
那卡察深深地吐了口气,但看到喝了酒的大家伙都皱眉捂肚,痛苦不堪的模样,顿时气恼,祁云深还在骗他。
“不对,那为何我族人他们都倒地不起。”
“喔,不是毒药,那可能是——过期药”
“!!!”
副作用就是腹痛腹泻,而人太多,大家一哄而上,要么倒地上痛苦哀嚎,别说阻拦他和祁晚意离开,就连说一句话都做不到了,冷汗直冒,如临大敌。
“等等!!”
“不行!!”
“放手!!我不准你!!带着她...不准离开。”
拿卡察无力地瘫坐在地上,伸手往祁云深和祁晚意的方向用尽全力伸手,而祁云深则冷眼一瞥,仿若看着蝼蚁的眼神。
祁云深一脸意得志满,胸有成竹的模样,生生刺痛了无能为力的那卡察,这是才想起来大声呼喊自己的护卫队,可是,他怎么喊都无人回应,不对啊,护卫队又没喝喜酒,为何,姗姗来迟。
“三皇子,你是在找你的队伍,不好意思,他们比你们还更先一步中招呢。”
眉梢微挑,祁云深勾起一抹志在必得的笑,意味深长,得意又放肆。
“你!!!”
“喔,三皇子,后会无期。”
祁云深在他面前,一把拦腰抱起了祁晚意,以一副完完全全的胜利者姿态,高昂得意地从他面前,大大方方,从容不迫地骑马离开了。
“输了,没了,什么都没了。”
欲哭无泪的那卡查皇子,活脱脱像个怨妇一般,无力谈坐在地上,一声又一声哀嚎着。今日脸都丢光了,自个的小皇妃新娘子跟人跑了,
“报,三皇子,放在底下的密室的军机图不见了。”
“什么??!!”
那卡查的心腹这才听守卫士兵汇报,而祁云深早已人物两得,人去楼空了。原来,打得是这个主意。那卡察原以为是自己聪明,挽回美人归,却没想到,被对方扮猪吃老虎,来了波仙人跳...
飞奔一路上,马背之上,祁晚意手摸着一块羊皮的面料,问道这是何物。而祁云深则一反平日往常,不再调戏,而是耐心地同她认真解释,这其中从头到尾的真正缘由。
待到一炷香之后,听完,祁晚意的脸色从白变红,从红变黑,就差点当场绿了。
“什么??祁云深,你,你居然是故意留下蛛丝马迹,让那卡查追上我们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