autumn利落摘掉头戴式耳机，放下手机，懒散地靠在座椅上，卡着众人视野盲区，小幅度活动右手手腕。
反观kite有一瞬间失神，因为定制的规则，双方不需要推塔取胜，他阵亡三次后应该点击投降结束对局，却第一时间没有任何动作。
观众席的几人反应各异。
mean惊讶于秋姐“残忍”的对决方式，不禁直呼，“纵观全局，k哥完全被牵着鼻子走啊，秋姐更像是在泄愤。”
mean眼角余光捕捉到周教慢慢黑沉的脸色，音量越来越小，最后近乎低语。
他只得循着熟悉靠近zero，却发现白哥也冷着脸，一时除了包装袋被撕开的略微声响竟无人敢再发出声音。
“我输了，愿赌服输。”kite率先冲破沉默，失神间平静地叙说事实，“我一个人静静。”
语罢不等回复，三两步离开了训练室，脚步不显慌乱却比平常要快上几许。
autumn旁观他的反应，除吃糖外不曾有其他动作。
周教：“散了吧，先去吃晚饭，晚上训练照旧。”
几人如释重负，跟着taotao的步伐离开训练室，只有zero停顿在门口，回望室内如审讯般一坐着一站立的二人。
周教像是脑后账了双眼睛，“zero，你先出去。”
autumn视线扫向门口，zero不等对视，头也不回地转身离去顺带关上了门。
密闭的房间随着人数的减少空气愈发凝固，面对周教审视的目光，autumn没事人一样淡定回视。
“你知道你在做什么吗？”
“知道。”
“知道？能终结对局时不果断结束，你在做什么，从心理防线击溃你的队友？”
“他不会接受不了。”这点压力都承受不住，就枉费这么多年的职业生涯了。
“这能成为你这么作战的理由？”
“怎么作战？是第一波他失了冷静被我抓到机会反杀有错，还是为了稳妥，不越塔强杀他有错，我有人头优势，必胜的局，难道要给他送机会？”autumn始终平静，没有任何其他情绪外露。
周教听她辩解，不由得冷笑，“你是什么性格我不了解吗，taotao、kite甚至zero不了解吗？不说越塔强杀，有几波你不是故意让他逃了？折磨他？还是说你在实验些什么？”
autumn眼底逐渐凝聚起戾气，却唇角微勾，笑容挂在脸上，依旧漫不经心地回，“一局正常的solo，我求稳，他频繁失误，作为队伍的核心指挥，关键时刻掉链子是大忌，给点教训又如何。赛后他复盘，这不是很好的静下浮躁的心的机会？”
autumn脸上的笑容逐渐蔓延至眼尾，明明笑容满面，却让人感觉不出丝毫笑意，“还是说，周教，你在怀疑什么？”
僵持不下间，周承晦收敛气势，叹气，“kite的问题我会给他复盘，两年沉浮，未夺一冠，他作为队内指挥，平时嬉皮笑脸的，压力却很大，你助力队友也要注意方式。”周教妥协，却没有正面回应她。
意思很明显，责怪她折磨kite的心态呢。
“我只是在对局中做了我有把握的决定。”
“嗯，去吃饭吧。”求稳，确实没问题，以前的autumn就是打得太激进了，爱赌也从来不计后果，如今打得又猛又稳，他应该欣慰才是。
但autumn这段时间的状态却让周教隐隐感到不安。
对话结束，走出训练室，二人间的氛围恢复正常。
“手伤怎么样？”周教最近每日例行一问。
“一般。”
“嗯？”
“没以前疼，偶尔不能发力。”
“阮队医还是建议保守治疗，管住自己的手。”
“放心。”
晚间训练结束，自由安排时间，VK几人不是冲巅峰赛积分榜就是死磕训练营对单个英雄补强，而zero悄无声息地独自离开了训练室。
不同于autumn、taotao和kite三人跟随VK一路成长的老将，跟周承晦有六七年的共事经历，zero两年前进入VK青训，不到一个赛季后成年正式成为VK首发中单，待在VK的时间也就半年多，面对周教时多了一分敬意。
zero站立周教办公室门前，照例敲三声。
“进。”
zero不急不缓地走近周教办公桌前。
“坐。”
zero顺势坐下，不曾着急询问。
周承晦紧盯着他的相貌，难得出神，当初青涩的少年也已长大，早就独当一面，更成熟，更有魅力了。
察觉他的异样，zero眉头一皱，出言打断他的思绪，“周教？”
“哦，什么事？”周教若无其事地轻扶眼镜框。
“关于今天的solo。”
“嗯，我会解决，不需要你们操心。”周教截住他的话。
zero并不在意他怎么说，慢条斯理地问：“autumn状态不同寻常，周教有很好的解决办法吗？”
周承晦审视面前不到20岁的青年，内心深处有两个小人打架，足足五分钟的沉默，其中一个小人占据了上风，“你想知道什么？”
zero毫无波澜，仿若询问寻常问题，“两年前autumn离开赛场的原因。”
“换一个。”周教缓缓敲击桌面，看似有商有量的，“她不愿说的事情就代表不想让其他人知道，我怎好越俎代庖？”
zero目光一滞，转瞬恢复正常，“她的手伤两年前是不是已经很严重了？”
“再换一个。”周承晦敲击的节奏未曾有丝毫变化，依旧秉持不可说原则。
两个不可说其实就代表了部分结果，zero大概有了底，“我知道了。”
“你有什么解决办法？”
zero若有所思地凝视周教，意有所指，“心病还需心药医。”
周承晦不为所动，“没有心病，哪需要医治？”
“嗯，我先回了。”
“zero，autumn的手伤确实会偶尔影响正常操作，每天需要适当的休息，她如果凌晨休息时间叫你排位，能劝的尽量劝住。”周教叫住将要离开办公室的zero，交代，“这件事暂时不要让其他人知晓。”
周教明白，他如果采取强硬措施，比如规定时间入睡前没收手机，短时间内也许奏效，长时间后却不能效果如一，办法总比困难多，她总能想办法背着人打游戏，与其每天防着她，不如放在眼皮子底下监管，双方都安心。zero也知晓周教的顾虑。
“嗯。”zero脚步一顿，继而迈步向前。
周教跟在zero身后进入训练室，短暂巡视每名选手的操作，没发现大问题便打算离开，临走前特意安排autumn与kite双排。
kite在组队房间等了十分钟左右，autumn可算是“千呼万唤始出来”。
“现如今是我咖位小了，不被安排都轮不到跟我们秋神双排呀。”kite一开麦，扑面而来的都是熟悉的味道。
恢复得真快，autumn却像是有预期般，毫无意外，“比不上k神，一直有人双排无缝衔接。”
“别造谣我，无缝衔接是你这么用的？”
“对你没差别。”
“哼。”
“你开了直播？”
“不开直播我哪能播完这个月时长？”欠着一屁股债呢。
“哦。”autumn便不再说话了。
二人进入游戏状态就不再拌嘴，一场游戏除了局内沟通外，没有多余的交流，两顶级职业的王者排位局，不出意外也是速通局。基本上十分钟内能结束一局游戏。
最后给kite打爽了，体验了一晚上被带飞的感觉，散场时还有些意犹未尽，说是明天都约好了。
暖黄的灯光自头顶洒落，给房间内仅存的两人镀上一层淡淡的光晕，正中间的长沙发如同海沟般，隔绝两岸的单人沙发，也分割了单人沙发上的人，
左边一人安静地耍手机，右边一人以帽掩面，二人服装一致，近看便能发现是VK战队的队服，画面出奇的和谐。
房门锁被突然扭动，外面一人强势地进入房内领域，破坏了静谧的环境。
来人西装笔挺，鼻梁上架着一副黑框眼镜，斯文模样尽显。
“都做好妆造了？”周教无视躺着的那人，动静不小。
“嗯。”zero回。
“autumn！”
“嗯～”autumn下意识回应，略有些暗哑。
周教捕捉讯息后也不为难她，开始交代今天注意事项，“今天表演赛，除了你们俩，官方还邀请了四位职业选手、两位主播和两位明星。分为两支队伍，我和SH的许教练分别做今天的主教练。”
“两队分组呢？”闷闷的声音自一旁传来，莫名带有一种求知欲。
周教理所当然地说：“当然是一支队伍三职业、一主播、一明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