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9 章

    朝昭是在难以忍受的剧痛中醒来的。

    血管在贲张,肌肉抑制不住地颤抖,冰冷而不知成分的东西沿着细长的针头往身体里不断注入。

    狭小的容器,成分不明的液体,禁锢的装置,身穿白衣、脸戴奇怪面具的可疑人士。

    这是哪里?

    朝昭剧烈地挣扎着。

    “嘣”,什么东西断了。

    “砰嗒”,这是什么倒地的声音。

    “星云气体的注入量已经超标了!她怎么还没有变成猛击者?”好像有人在大叫。

    “不许动!否则我们就要开枪了!”朝昭茫然地抬眼,偏头躲过一颗飞来的子弹。

    子弹在她的脸颊上留下一道不长的血痕。

    朝昭歪了歪头。

    片刻后,她站在一地倒下的人中不知所措。

    我是谁?

    朝昭的脑子里空白一片。

    没有声音,没有画面,她的过去,好像只有自醒来起那些倒映在视网膜上的场景。

    在进一步思考前,她的心口抢先一步传来酸涩的示警。

    你不该忘记的。

    你怎么能忘记呢?

    她眼前飘过一片朦朦胧胧的雨,一道如杜鹃泣血的残阳,一缕温和而不刺眼的阳光。

    她好像看见他的笑,听见他的声音穿透她的耳膜,感受到他肩膀温热的温度透过衣衫传递到她身上。

    换醒她感知现实能力的是疼痛。

    她发现自己正把一个人掼倒在地。

    他在胡乱挣扎的过程里挥到了她脸上的伤口。

    那些隐隐绰绰的东西,朝昭想再去找的时候——消失了。

    她茫然地起身,愣在原地,最后遵循身体本能推了推在激烈的战斗里微微下滑的眼镜。

    这个失忆的女孩和周围此起彼伏的呻吟声构成了一幅奇异的画卷。

    受害者与助纣为虐之人。

    手无寸铁的弱势群体和装备重火力的武装部队。

    一个站着,一群趴着。

    思来当是极为滑稽的场面。

    朝昭不觉得好笑,她甚至没有分出一点心思在那些被打倒的人身上。

    她只是想——什么都没有了。

    我找不到我的过去,我找不到他在哪里。

    朝昭沉默地往楼梯上走去。

    一个没有归处的幽灵在不属于她的地方游荡。

    她堂而皇之地敲晕一个工作人员,夺了他的电脑。我应该会这个,她莫名有把握。

    东都,西都,北都。

    这是什么?

    在翻进政府的内网前,朝昭先发现了这个世界同她认知里的差异。

    日本都这么小了为什么还能分成三个?

    她皱了皱眉。

    火星探测计划。潘多拉魔盒。天空之壁。

    还有,假面骑士Build。

    略去后面的英文不提,“假面骑士”一词让朝昭感到一种莫名的熟悉。

    不过她现在有更要紧的事要做——找到她是谁。

    可恶的魔盒,还害得我得翻三个网。

    不是,这个也不是,啧,还是不是。

    朝昭以极快的阅读速度翻了一面又一面人事资料。

    她找不到她自己。

    更找不到记忆里那人的影子。

    即便她确信只要见到那个人的照片一眼,她就能认出他是谁。

    可是——

    一切都结束了。

    朝昭呆坐在位置上。

    她的确是没有存在痕迹的幽灵。

    一切都像是梦境,唯有浑身上下还残留着痛觉的余温。

    朝昭想,我得出去。

    既然这里的人什么都不知道,实验记录里连我的名字也无,为了找到我的过去,我必须要找到假面骑士Build才行。

    朝昭跨过了一道又一道或横或斜的障碍,掩住口鼻穿过了奇怪的气体,辨了辨方向,选了一条路准备抓个人问问市中心的方向。

    她不在乎身后带着复杂情绪的目光,她只是遵循着内心的指引。

    夜霸站在栏杆上目送着她走了出去。

    “不用拦么?”秘书问。

    “她不会把这里的东西说出去的——你没发现么,她对周遭的一切毫不在乎——让她走吧。”

    秘书不知道这是否属于上司突如其来的同情心发作,他默默地应了声是。

    “对了,该把猛击者放出去了。”

    秘书猛地抬头。

    “是。”他最终只是这么应到。

    朝昭不知道她走之后那个实验室里又发生了什么。

    随便挑了一个方向走的她倒霉地在一个码头边碰上了一只丑陋的巨怪。

    眼前闪过零星细碎的画面。

    透明而黏稠的粘液,无数虫类发出的恼人的窸窸窣窣声,渐趋逼近的丑陋的虫脸。

    怪物,怪物。

    到处都是。

    而她在哪里?

    巨怪喷出的水柱打断了朝昭的回忆。

    她就地一滚,贴着水柱的边缘躲了过去。

    扑面而来的水汽扬起了朝昭的刘海。

    下一道攻击袭来时,她下意识喊了一声:“Silver。”

    受到感召的橙黑色枯叶蝶悠悠然扇了扇翅膀,从停栖处冲天而起,瞬间便到了朝昭身边。

    “变身。”朝昭抓住Silver,摁在了choker上。

    动作流畅而连贯。

    但无事发生。

    “诶?”朝昭震惊。

    “奇怪,我为什么会说出这个词呢?”她思索得太过专注,以至于忘记了尽快躲避巨怪的攻击。

    “小心!”

    朝昭下意识往声源看去。

    一个红蓝配色、兔子耳朵的皮衣怪人从远处凌空飞来一脚,踹歪了怪物的炮口。

    “快躲好!”皮衣怪人扭头对她喊道,顺手招架住怪物又一次的袭击。

    “乒乒乓乓”地过了几招,怪人好像发现了这个怪物的难缠。

    “Rabbit!Soujiki!”

    伴随着一阵“豁啷豁啷”的音效,朝昭躲在掩体后,看着怪人于转瞬之间又换了一副装扮。

    如果他就是假面骑士Build的话,总觉得有点太花哨了。朝昭面无表情地想。

    一番战斗后,怪人似乎胜券在握。

    “胜利的法则已经决定!”他摆出了一个略有些骚包的Pose,给予了怪物决定性的一击。

    让失去记忆的天才物理学家桐生战兔没想到的是,本以为只是一次普通的与猛击者的战斗,我却遇见了一个同样失去记忆的女孩!那个女孩自称自己也应该是假面骑士,揪住了将要离开的我,相似的经历使我把她带回了餐馆

    ——你到底想往我这里带多少人回来!一个白吃白住的居然好意思这么干!

    啊不好意思老板,但她看起来还只是个十五六岁的孩子啊,我怎么好意思坐视不管!

    那么在这一集里,我会从这个女孩那里了解到什么信息呢?敬请期待。

    “这是美空,我是天才物理学家桐生战兔。”战兔如此介绍。

    “我不记得我叫什么了,对不起。”朝昭推推眼镜,下意识道歉。

    这种相似的即视感。

    美空缓缓把目光移向战兔。

    战兔言简意赅地介绍了一遍他们的相遇过程。

    “……总之就是这样。”

    “所以你也不清楚她到底知道些什么就把她带回来了呗。”美空一脸鄙夷,“感同身受就直说好了,找什么借口。”

    “咳咳,”战兔咳嗽两声,“别拆穿我嘛,美空——所以,你还记得什么吗?”

    “丑陋的虫脸怪物。爆炸。还有,向我跑来的一个人,”朝昭捂住了头,“我看不清他的脸。”

    “虫脸怪物?”两人面面相觑,“目前碰到的猛击者里好像没有是虫脸的。”

    朝昭眨巴眨巴眼睛,感到一阵无法避免的失落。

    在两个人紧张的注视下,朝昭露出一个如新雪般纯净的微笑:“没关系。”

    她指着自己的心口:“慢慢来,我总能想起来的。因为,这里,不想要忘记。”

    “战兔也一定可以想起来的,”朝昭安慰看起来有些怅然的战兔,“我们要一起加油。”

    “居然被年纪比你小的小朋友安慰了,”美空戳戳战兔的肩,满意地看到他转过头去开始假装很忙地吹口哨,“战兔,好逊。”

    她转头看向朝昭:“你知道什么有关那个实验室的情报么?”

    “嗯,我想应该有的。”朝昭点了点头,“这个实验室背后的组织是‘浮士德’,它应当受到东都政府部门的高层还有难波重工的支持——在用他们实验室的电脑查资料的时候,我顺手查了一下实验室的资金流动。”

    “诶!”猝不及防得知这么一个惊天消息,两人一脸震惊。

    “还有,我不知道你们清不清楚,‘浮士德’在利用一些社会边缘人士做人体实验,猛击者是人类在注入星云气体后变成的。”

    “诶诶!”

    “但根据身体素质的不同,注入星云气体造成的后果也不同。如果你们想细看的话,我可以帮你们黑进他们的网络。”

    “诶诶诶!”

    在两个人沉浸在对朝昭卓越的黑客技术和其带来的巨大信息量的大震惊时,老板回来了。

    “你们俩头凑在一起干什么呢?”看到屋子里又多了一个人,老板大惊失色,“怎么又来了一个!”

    听完战兔的再一次解释,老板用犀利的眼光直逼战兔:“某人是不是忘记了自己都是个无业游民——”

    战兔讨好地笑笑:“老板,我不都打算去打工补贴家用了嘛,原谅我吧。”

    老板横了他一眼:“真拿你没办法。那,你接下来打算怎么办?”

    “先像你当初帮我一样试试看能不能让她先想起点什么呗。”战兔掏出纸和笔,看向朝昭,“首先,你几岁了?”

    “不知道。”

    “你有家人么?”

    “应该是有的。”

    “家庭成员是?”

    “不记得了。”

    ……

    一系列问题后。

    看着战免手上的答案汇总,老板看向战兔:“这不是和你的症状差不多嘛。都几乎啥也不记得。”

    战兔思索了一会儿,恍然大悟般挠了挠头,头上突兀地翘起一撮奇怪的呆毛:“没错,所以我猜测,让我们俩失忆的就是同一个人!”

    老板没想到回旋镖还能扎到自己身上。我不是,我没有,这个人我在实验室里甚至见都没见过!

    可隐瞒身份的外星人又不好直接开口,于是只能憋屈地看着战兔头脑风暴,把他们俩失忆的情况联系在一起。

    在战兔单方面激情输出,老板时不时想插个嘴引导一下他的思考方向好洗清自己嫌疑的时候,朝昭在疑惑地瞅了他们一眼后,开始对自己的choker展开研究。

    “对了,你的名字该怎么办?我们总不能一直你你你的称呼你吧。”美空的声音把沉浸在解决高配版孔明锁之中的朝昭唤回了现实。

    美空对朝昭有种莫名的亲近,她和朝昭对视的第一眼就知道:她们俩是一样的。

    她们都是与这个社会格格不入,在人群中无所适从的异类。

    正巧朝昭这会儿已摸到了门路,她在choker的侧边摸索了一会儿,最后像是确定了什么,“咔哒”一声往下按去。

    难住无数实验人员的choker开了。

    “我想,我大概知道我叫什么了。”朝昭端详着手里的choker,“朝昭,我叫朝昭。”

    “名字吗?”

    “嗯。至于姓氏的话,这里没有写。”

    “那么,你自己来挑一个姓吧。”战兔从激烈的讨论里抽出空来,翻出一本姓氏大全,“说不定会想起什么呢?”

    朝昭接过那本书,也不翻后面姓氏的具体含义,就着目录直接快速浏览起来。

    “没有熟悉的,”朝昭合上了书,把书往战兔那儿推了一推,“我好像本来就是黑户,没有姓也没关系的。比起这个,请问,可以借我一个工具箱吗?”

    “哦哦,好的。”战兔小跑着出去,又小跑着回来,“呃,你要拿它做什么?”

    “把这只蝴蝶拆了。”朝昭笑得腼腆。

    所有人都抖了一抖。

    不知道为什么,总觉得好可怕。

    Silver也抖了一抖。

    它紧贴着墙角,看着主人的嘴角挂着比阳光还要灿烂的微笑,拿着扳手一点一点逼近,身后盛开的大片百合花几乎要把整个房间淹没。

    可惜蝴蝶不会叫。

    Silver扇着翅膀“biu”得一下飞到朝昭面前,在她好奇的注视下忍无可忍地给了她一个头槌。

    “好痛!”朝昭捂着头,“干嘛打我呀,又不是拆了就不给你装回去了!”

    又一个头槌。

    朝昭捂着脑袋在屋子里乱跑:“别打了,别打了,我不拆了还不行么。”

    Silver犹嫌不解气,“啪啪啪”对着她的头又是三下。

    “再这样我聪明的小脑瓜都要被你打笨了!”朝昭捂着头上的大包蹲在墙角emo。

    逐渐摆脱时空穿梭带来的负面影响的她逐渐有了点人气,不再像战兔刚刚看见她时一副无牵无挂、下一秒去跳海都毫无违和感的样子了。

    战兔悄悄松了一口气。

    小朋友还是活泼点好,就算暂时没有了记忆,她的人生也还很长呢。

    “朝昭,你还记得自己之前在读几年级么?”想起一个至关重要的问题,战免严肃地询问。

    再苦不能苦孩子,再穷不能穷教育。

    就算这个家里未来有一半的人在官方那里挂了通缉单,也必须要把朝昭送去读书。

    朝昭想了想:“上学,这似乎是很久以前的事了。我感觉自己好像已经工作了好几年,一想到工作两个字,就有一种生理性厌恶。”

    老板顿时理解地点点头。

    “可是你才几岁啊,这不是雇佣童工么。”美空不解。

    盲生,你发现了华点。

    “因为我……是天才?”朝昭有点犹疑不定地说。

    老板“唰拉”一下从房间的某个角落里抽出一沓试卷。

    “之前为了帮战兔回忆他的职业用剩下的。”老板解释道,“刚好可以继续派上用场。”

    朝昭接过试卷。

    接下来的三个小时内——

    数学!

    奥林匹克竞赛题,三十分钟全部做完,全对!

    物理!

    战兔出的题目,看一眼就可以得出答案,全对!

    “怎会如此?”战免一副被打击到的样子,“居然连这种题目都一下子就能看出来……”

    朝昭不明所以地看着他。

    美空拍拍她的肩:“这家伙就是不甘心自己的天才物理学家地位受到挑战而已,别管他,我们开始下一项测验吧。”

    朝昭点点头。

    英语!

    看到一篇英文,一口伦敦腔下意识就出来了。

    “她在说什么鸟语?”外星人老板问文盲美空。

    “我怎么可能会听得懂!”美空翻了个白眼,“爸爸你是不是忘了我之前不是待在实验室里就是待在家里好不好,还得帮这个家伙净化能量瓶,累都累死了,哪有空学!”

    老板一脸深沉,虽然这具身体学过,可是他念的怎么和她念的这么不一样?

    还没有彻底了解地球风俗的外星人很疑惑。

    化学!

    “这道题做不出来——”朝昭放下笔。

    正当三人组以为她终于被难倒时,朝昭指着题目某处:“题目错了。”

    老板上网一搜:“……是真的。”

    测到这里,朝昭没累,其他人累了。

    “那我应该不用去上学了吧?”朝昭看着瘫在椅子上的其他人,试探性地问。

    “当然,你去的话就该变成你教他们了。”战兔有气无力地说。

    重燃他活力的是“在x街区发现猛击者!”的电脑播报声,战兔“噌”得从椅子上一跃而起:“创骑出动!”

    “战兔,我可以用你的工具吗?”朝昭对着"噔噔噔”爬上楼的战兔喊。

    “当然可以,你随便用好了。”战兔拉开冰箱门,头也不回地说。

    “我回来了。”战兔推门进屋,被眼前金光闪闪的菜肴闪瞎了眼睛,“纳尼?今天是什么节日么?”

    所有人都在埋头苦吃。

    只有从厨房里又端了一盆菜出来的朝昭回答了他的问题:“诶,战兔,你回来啦。欢迎回来。”

    “有什么想吃的吗?我做了炸土豆,麻婆豆腐,东坡肉,还有番茄汤底的味噌汤。”朝昭在他面前摆开一溜盘子,“每天都给你们吃那么几样,还是毫无营养的泡面和失去了料理灵魂的快餐。老板作为家里唯一有养家糊口经验的中年人,实在是太失格了!”

    老板抬头,含糊不清地嚼着一块东坡肉:“私密马赛——”

    “奶奶曾经说过,真正优秀的厨师从不拘泥于食材的限制。虽然这里确实没什么材料,但我想,我做的料理应当还是不错的。请品尝一下吧。”

    “我开动了!”炸土豆一入口,战兔就被它的美味俘虏了,“表皮酥脆,内里松软——超级美味!”

    看着其他人纷纷点头赞同,朝昭笑着掰开一块土豆:“炸土豆的精髓在于不去皮——这不是奶奶说的。”

    朝昭的声音小了下去。

    那个记忆里每天都会做好美味的早饭和晚饭的身影,到底是谁?

    她拿了几块土豆放在碗里:“你们慢慢吃,我下去吃好了。”

    “这该怎么办?”老板扒完了最后一口饭,“朝昭看着很伤心,你自己捡回来的,你自己管。”

    战兔“咕噜噜”喝完了味噌汤:“等会儿我下去看看,让我先再吃一口先。”

    战兔抓起一个土豆,打开冰箱门,钻了进去。

    “朝昭?”

    “嗯?”朝昭在战免的工作桌前敲着电脑,“怎么了?”

    她旁边的盘子已经空了。

    战兔微微放下点心。

    “你在做什么?”

    “赚外快。”朝昭让开身子,“感觉老板好像不太富裕的样子——为什么整个房间里只有一张床啊——寄人篱下总得做点什么。我就想着找点事情做,顺便赚一下房租。欠人人情的感觉不太好受。”

    战兔为朝昭的高觉悟痛心了一下——自己以前好像是有点不食人间烟火:“啊,这样。说起来,朝昭好像总是能在不经意肩脱口而出些什么呢。不像我,除了实验室的零星场景,什么也想不起来。”

    朝昭轻轻地“嗯”了一声:“如果说我只是在晚间的森林里寻找散落的萤火虫,那你就是尝试从毫无痕迹的夜空里寻找已经划过的流星——战兔比我要辛苦。”

    战免笑了笑。

    靠谱的未成年人朝昭看着战免有点失意的神情,递给他一张纸。

    “这是什么?”

    “我测算出的最佳搭配。如果以后遇到类似的能量,应当可以和刺猬配对。”朝昭一本正经,“据观察,战兔每次都会在遇上创骑相关的事情时陷入莫名的兴奋。”

    “原来如此,”战免忍不住摸了摸她的头,“朝昭,你是在安慰我啊。”

    “这种安慰方式也太硬核了。”老板吐槽。

    “嘘,”美空按住他的头,“闭嘴。”

    “战兔不用担心我,”朝昭继续敲她的键盘,“我会找到我的过去,我正在为之努力。适当的难过只会成为刺激我前进的动力。战兔也要做好自己——你就是你,桐生战兔,自大而又自恋的正义英雄。研究总会有终点,道路也总有尽头。只要沿着自己选定的道路向前走,我们所期望的一定会到来。”

    “真是的,每次都反过来被你教育啊,”战兔露出了一个独属于桐生战兔的微笑,“我会的。”

    “那么,我要工作了。”朝昭推着战兔上了楼梯,“那几个偷听的也别傻站着了。奶奶说过,家务活是排遣无所事事的好方法——你们快去洗碗吧。”

    朝昭看着他们依次出了房间,伸了个懒腰,一蹬地板,把工作椅转回了电脑前:“继续工作。”

    一个又一个绿色的√取代了原本的未完成。

    朝昭数着银行帐户里的零。

    差不多够了,买稀有金属,化学原料和各种器材的钱。

    钱这种东西,真是反复无常啊。朝昭感慨地望着账户里迅速缩减的数字。

    搞科研实在是太耗钱了,这种不必要的开销完全不想支出啊。

    要不我也学战兔到政府那里去找份工作?这样就可以合理利用资源了。

    计划通√

    夜霸:听我说谢谢你。

    朝昭一跃而起:“战兔!你是怎么在政府找到工作的?”

    战免停下手里洗碗的动作:“自荐一下,做了个题,然后就好了?”

    “身份审查居然这么随便么?”朝昭嘀咕,“好的,那明天你上班的时候可以带上我吗?”

    在众人不解的眼光里,朝昭把自己的小算盘吐了个明明白白。

    众人:盯——

    “为什么都这么看着我?”朝昭有点不好意思地往回缩了缩,“如果这样不太好的话,我就不去了。”

    “不,你当然要去,”老板按住战兔的肩,“你看看人家,同是天才物理学家,啧啧,多么会勤俭持家!”心里却想着那个天天把他使唤来使唤去的家伙就是活该。

    “干得好,朝昭!”他如此表扬。

    “那,战兔明天上班记得带上我啊。”得了大家长许可的朝昭浑身冒着小花花,关了冰箱门回去重新工作。

    花钱如流水,需得重新挣。

    第二天。

    “朝昭,起床了?”战免险而又险地避开被当做暗器使用的Silver,“好险好险,要去上班了哦?”

    “上班!”朝昭一跃而起。

    没有人看清她的动作,转眼间,朝昭就已经穿戴完毕,站在战兔面前了。

    “走吧,我准备好了。”

    战兔和美空全都保持着目瞪口呆的静止状态。

    “怎么了?”朝昭歪了歪头。

    “这就是打工人的素养么?”战兔喃喃,“恐怖如斯。”

    坐在战兔的摩托车后座上,朝昭抱紧战兔的腰:“战兔,因为没有姓很奇怪,所以,我编假名的时候就用了你的姓,可以么?”

    “当然可以,”战兔笑着回答,“反正我的姓也是老板随便取的。”

    “那我们两个听起来就很像兄妹啦。”朝昭念了几遍“桐生朝昭”,感觉有点新奇。

    兄妹么。

    战兔风驰电掣地开过一棵又一棵树。

    “那也挺不错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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