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物极必反，你这样就行了。”
这是柳青回房前留的话，只要她老老实实和宋棠营业，就算林聆再抢镜，终究连十八线小明星也不是，比不过cp粉的流量。
可柳青偏偏拿捏了她绝不会乖乖听话，才会让她钻了漏洞，让林聆上综艺，抢女主角的机会。
第二天一早，负责人便带着众人前往小象生活区。
“我们靠近大象工作时，都会穿上工作服，小象们会跟着穿着工作服的人来找奶喝。”
负责人指着车经过的一处围起来的动物生活区，和柳青等人讲解。
小象扬起鼻子，配合工作者将奶瓶放进嘴里，有一只特别调皮地用鼻子勾住面前奶爸的脖子，引得车上的几人纷纷拿出手机拍起来。
“阿嚏。”
刹车时扬起来的尘让柳青的鼻子一痒，她刚掏出纸巾，一只手就递来一件外套。
“注意保暖。”
宋棠对她歪头道。
拿着纸巾的手一顿，她稍抬眼脸，蓦地捕捉到一抹刚收回的散漫的视线。
在她打喷嚏时，林聆的余光就被衔住。
林聆只是瞥了一眼就不再看了，以柳青那不爱惹人眼球的性子，定然是不会要的。
何况那不是冷的，是她有轻微的鼻炎。
“谢谢。”柳青抬手拒绝，却被白渔误以为她要接受，旋即拉住她的手，将自己的衣服披到她的身上。
“你的衣服太薄了，穿了和没穿一样。”白渔和宋棠解释道。
难道林聆说的是真的，她的危机感加重。
柳青擒住她眼里一闪而过的阴狠，对两人展颜一笑，笑意在唇边轻漾，再拒绝反倒是让人觉得她不识好歹了。
那边下了车自拍的汤汤突然感觉到一阵冷冷的低气压。
她不自觉地拢紧了衣服，转头问林聆：“林姐姐，你觉不觉得有点冷。”
“没有呀，是不是你穿太少了。”
说完，林聆搭着她伸出来的手下了车。
柳青一下车便闻到一阵腐蚀的味道，环顾了一下四周，居然发现一具大象的尸体。
大象被切去象牙，侧倒在地上，背上还有服饰动物啃食的痕迹。
“啊，你们看。”
这时，有人才反应过来，指着道。
“每天被猎杀的大象有一百多头。”负责人摇摇头，团队里的气氛低迷了一阵。
静默了一刻后，众人不知觉走到了工作区，碰巧里面的工作人员在换衣服，柳青配合地让他们给她换上工作服。
等她上纽扣时，其他人也准备得差不多了，林聆还扎了个丸子头，露出了白净的后颈。
“怎么多了一件？”
负责人说罢，柳青便扫了一眼在场的人。
“白姐姐呢？”汤汤问出了众人所惑。
“诶！不要进去！”
负责人突然大吼了一声，攥着衣服就小跑了出去，其他反应过来的工作人员也跟在他后面出了去。
柳青后脚跟上后就看见让人哑言的一幕。
白渔没穿工作服便进了生活区，靠近了正在吃东西的小象。
“白小姐！”
现在阻止显然已经晚了。
可能是身上还带有死去的大象的味道，在她走近时，有两头小象突然昂首嘶叫了两声，扭头横冲直撞了出去，她也被吓得跌倒在原地。
几人瞬间愣住。
工作人员职业素养很高，立刻就朝它们可能去的地方寻去。
柳青目光冷淡，跟着他们走到她面前。
“没事的，小象只是受到了惊吓，我们的团队已经去寻找了。”
负责人将她扶了起来。
捂着脸自责的人已经珠泪滚滚，哽咽着和在场的人道歉，论谁也很受用。
安慰的话语接连不断。
还真是我见犹怜啊，林聆心里冷笑。
她弯腰将白渔抱进怀里，怜悯地摸了摸她的头，轻声说。
“没关系，小象会没事的，不要太自责。”
柳青平静的目光在两人的身上打转，只见白渔在林聆抱上来的刹那间僵住，顷刻又恢复过来，反抱住她。
可能见每个人谅解的话到位后，她才抬起头，撞上柳青温和的笑脸，可那眼里的幽深让她打了个寒栗。
节目组不会因为出了岔子而停止拍摄，任务继续进行，几人分完组后，柳青上车出发寻找大象今晚的口粮。
“不要再乱来了，这是保护区，不是你博眼球的地方。”
将面前细树枝砍下来的柳青低声和白渔说道。
这算什么，不帮我就别给我添堵了，她给柳青甩了记白眼便凑到宋棠面前嘘寒问暖。
柳青本不想多管闲事，她误上综艺不过是场闹剧，可用这些可怜的动物来换取流量的事情，的确过分。
完成任务回到基地的柳青第一时间便去了二楼的洗手间洗去手上的泥巴。
回想起白渔那毫不在意的眼神，她笃定她还会做出什么事来，擦手间准备给她发去提醒信息。
手机屏幕却亮起，她瞥了一眼后，太阳穴便突突地跳———
群里发出信息，白渔自私进森林寻找小象了。
先不说森林里有很多野生动物，连专业军队进去都要持武器，如果她在森林里做出什么出格的事情，牵扯的可不止民事了。
门外突然响起轻盈的脚步声。
林聆回复完群里的信息后，翻开和文雯的聊天框。
“你买那么多嗑柳青和宋棠的水军，不会是因为那小白花老是缠着柳青，你吃醋了吧。”
“你想让她去和宋棠锁死，离柳青远点是吧。”
“不过我看宋棠那小子对柳青也有点意思啊，她真是个香饽饽。”
“无聊。”
被戳穿心思的羞耻让林聆的耳朵烧红了半天她都不知道，手指在屏幕上删删改改良久才发出两个字。
放好手机准备离开的林聆突然天旋地转一番，被一只温凉的手拉进厕所。
惊呼声和锁门声同时响起。
檀香中掺和着茶的苦涩味有意无意地勾着她的鼻尖。
甚至不用抬头，她便知道是柳青。
洗手间不大，两人贴得近，她甚至能听见柳青平静的呼吸声。
“你和她说了什么？”她开口了，声音清凌凌的，如水滴玉。
不像质问，唯有询问。
林聆以为她在问中午抱住白渔时，在她耳边说了什么，导致她跑进森林里去。
两人间陷入沉默。
“我什么都没说，“林聆朝她吹了口薄烟。“她跑出去单纯是为了博眼球。”
“让我猜猜，距离那小傻瓜进森林已经过了十五分钟，陈秀导会不知道吗，这难道不是他默许的节目效果？”
林聆确实什么都没说，只是按她那性子，激人陷入危险的事情不会做，但不会放过任何能落井下石的机会。
所以她只在白渔耳边笑骂了句：多丢人啊。
她的声音慵懒性感，侧头摁灭了烟蒂。
话说得没错，节目组发的手机有定位系统，而且说难听点，白渔是陈秀导的摇钱树，是不会让她有危险的。
这时，林聆的手机亮了，是文雯发的信息———
“可是你以为柳青会不知道吗？”
“看完弹幕之后，你们聊了什么，关于我的弹幕热度怎么暴涨了。”
柳青的眸底不停吞进眼前那人不自觉的氤氲缱绻的眼神。
“你能整蛊我上综艺，我就不能玩玩你了？”
林聆被这么突然的问题堵住了嘴，忽地想起了手机里的聊天内容，鬼使神差地为自己开脱。
柳青一下子哑言，对自己的热度突然暴升多多少少有点猜测，只不过证实后，心情却不像预想的那么平静。
林聆那么不喜欢我吗？
她丢下一句扯平后，想要开门离开，却被林聆伸过来的食指勾住了尾指。
两人一愣。
林聆原本是想抓住她的手腕，不想她的手抬得太快，只堪堪够到她的小拇指。
“不如我们来比一下，看谁先找到她。”
“如果我赢了，综艺结束后，不许再干扰我的生活。”
林聆从不说“输”字，她抱胸靠在门上，看着她。
“那如果我赢了，就告诉我，你的腿伤怎么来的。”
柳青侧脸，看着她眼底浮现的玩心，思绪被猛地拉回十年前。
在林聆戏耍完柳青的第二天她便后悔了，她转到和她一个班上了。
“大家好，我叫柳青。”
林聆愣了半晌，抬头就看到她的视线正落在她的身上。那个淡漠的眼神让她有点心虚。
她第一眼看到柳青就觉得她不是本地人，身上有种清贵的气质，在小林城从来没见过。
即便柳青留着厚齐刘海，戴着大黑框眼镜，也掩不住那张脸的优越，皮肤白皙，微笑起来从容又平淡。
“你坐到那里去。”老师指了指林聆旁边的空位置。
柳青顺着视线望去，又是她，心里觉得真是冤家路窄。
林聆笑盈盈地看着她，柳青却径直走过她坐下，并不打算和她打招呼。
她瘪了瘪嘴，记完最后一句笔记后，下课铃也响了。
林聆放下笔，侧身看着柳青，不点而朱的唇勾起笑来，配上动人的眼眸，她相信没人能拒绝她。
柳青了然轻笑，从书包抽出了她的那支拍子放在桌子上。
林聆眼里闪过一丝狐疑。
柳青见此，学起她昨天在办公室的模样，撑着脸挑眉看她，右手的中指在球柄上摩梭着，那里刻上了“柳青”两字。
这明显报复她来了！林聆眼中笑意褪去，添上几分愠色，但仍强撑笑脸。
“你的呀？”
柳青的态度散漫，眼底尽是戏弄。
林聆的跟班这时站了起来往她的桌上看去，确认后对林聆说：“林姐，这就是你的呀。”
“这才是你的。”
柳青不知从哪抽出一张纸，上面写着检讨书三个字，她两根手指夹着纸在林聆眼前晃了晃。
这分明就是让她去写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