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哭了，眼睛都红了。”“今天好冷啊，中央大街好多人。”“不走了，现在就回家。”手机里一遍又一遍播放的语音，熟悉的声音和回不来的人。

    守约和椰椰还在地板上打闹，卧室的床上还是乱糟糟一片，客厅的墙上还挂着双人合照。和往常不同的只是睡醒后的呼唤再也不会有人应答，冰箱里装着的依旧是他喜欢吃的，上次买的双份排骨还没拆封，她说过第一天吃糖醋排骨，剩下的用来炖汤喝，一切都还没来得及。

    小小的房子空荡荡的，早上醒来自己准备早饭，自己出门遛狗，计划中的房子、守约和椰椰、装满零食的厨房都实现了，唯独少了他。外面黑漆漆的，本应充满欢乐的屋内此时一束光也没有。她睡了一觉又一觉，一天又一天，却也逃不过内心的折磨。在梦里有她最想看到的却也是最不想面对的东西。“遗忘一个人，是先忘记样貌还是声音？”“是先忘记缺点。”

    梦醒了，不是醒了，是碎了。没有小小的房子，没有布偶猫猫和萨摩耶，没有温馨的客厅。不会有人明明自己手很笨却吵着要给她编小辫，也不会有人带她去成都、重庆、南京、西安和他想去的杭州，也不会有人像承诺过的那样在终点等她。或许不是没有人，只不过不是他。她恨自己为什么该动脑的时候要动心，为什么当初一定要刨根问底搞明白。

    她是最勇敢的小女孩，因为她不听劝，因为她不信邪。

    “有的时候我想，我都有点忘了刚和你在一起玩的时候你是什么样子了。现在我能想到的全都是因为他而改变的、不开心的你。”

    “以前的我到底是什么样子的，我也不记得了。”

    想的再开，还是抵不过回忆的千军万马。

    “哎，我总以为今天是联欢会，总觉得今天有什么活动。”

    “你还是忘不掉联欢会。”

    她的笑容凝固住了，怎么会忘，她说她以后再也不会回忆高三的任何一个细节——运动会、突发停电、联欢会、成人礼，全都有他的身影，别人最美好的青春记忆，却成了囚禁她的牢笼。

    我们在一起的第一，也是最后一年。

    日子还是归于平静，像他说的那样。为什么就想不起来没有他的日子到底是怎么过的，那个时候是一个每天都很开心的姑娘，从不会为别人掉一滴眼泪的姑娘。

    明明才二月初，她就提前八个月许出了自己的生日愿望。

    “虽然你不想搭理我，但是我承诺过的，今年的生日愿望我要许给你。我许的愿望很灵的，去年许的两个愿望都实现了！那我说咯！我要——不能说！说出来就不灵了——”

    让他天天开心，让他健健康康。

    十八岁的生日愿望，一定一定要实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