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忆

    天屺城司宫重明殿内。

    宫殿的侍奉都被屏退,独一个司守端坐在茶座边烧着茶水,被往事拉扯的意识还在动摇,又深知一步踏错,步步错,自己已然没有回头路了。

    当年由于司守不可抵挡的绞杀下,妖族迁至了现在的危堤,妖族经过那一场的袭击,死伤无数,各种大妖相继被杀。

    虽然司守也受了重伤,但对于妖族来说这一场战斗是无比致命了,他们现在岌岌可危没有任何的反抗能力了。

    秉矢长老看着满殿受伤的士兵将士,决定投降放弃再次掀起战争的想法,并由他去缔结合约。

    这件事情很顺利的进行下去,虽然还是有部分的妖人不满,但秉矢长老一一去安抚他们,并承诺,会想办法解除封印,带领所有妖人一统三界,妖人才忍辱负重下来。

    度过了几百年的光阴,妖族也暗地里从整起军队来,他们派部分妖人假意和平,并融入人类的生活,为奴为婢,其实是为了全面的搜寻解除封印的方法。

    一日,秉矢长老在白骸地得到了一本妖书,是可以借此和兀汤之地的妖人联系的妖族圣物。

    秉矢长老很快根据妖书的要求设立了召唤场所,并催动法术呼唤起来。

    另一边群景爻正准备和苏冽战斗,将领才进来请示出发,殿宇里便传来咒术低喃。

    群景爻记得这是她母妃的妖书里记录的法术咒语,但是那本妖书被某个妖人窃走不在兀汤很久了。

    难道?

    群景爻念动咒语,将自己的意念送至危堤,漆黑之间瞬间明亮起来。

    妖人们见禁制之间出现了一团黑烟,便激动的呼喊起来:

    “成功了,成功了……”

    群景爻化作一团黑烟在召唤场所的上空转了一圈,最后来到秉矢长老面前:“怎么是你,壶轲呢?”

    秉矢长老听到是群景爻的声音,便跪下请罪说:“群景爻是吾等无用。”

    随后将这几百年发生的事情一一讲述给群景爻听。

    闻言,群景爻直言:“这个法术不足以让我真正的回到人界,我要突破封印才能带大军回来,将所有的耻辱都一一还给他们。”

    秉矢长老连连点头说着:“是是是。”

    群景爻看着地下的妖族,感慨怎么外面只剩下这点武力:“明日把最强的妖人带来。”

    秉矢长老点头应着。

    群景爻回到兀汤,看着满殿的将军,哈哈大笑起来。

    将军看着出神半天的群景爻大笑一时摸不清头脑,便问:“群景爻我们集合到位了,何时出发?”

    群景爻下位来到他前面,拍了拍他的肩膀:“我们的大业将成,不急不急。”

    将军尴尬附和着,心想群景爻怕真是被苏冽打傻了。

    群景爻出门看着数百万的妖兵大笑起来,转头便让幽鬿军师过来,拉着几个将军到内殿密谋起来。

    群景爻再次来到诡揽宫,他看着年轻的戚商、罗拓以及翂,便和他们说:

    “从今由我来亲自培养你们,要你们成长起来为解除封印做准备,无论十年百年甚至上千年。”

    “兀业必成,”底下三人同声呐喊兀业必成。

    秉矢长老也安排下去,开始为后面的事情铺路。

    群景爻在人界穿行寻找能用的人,他深知靠这一点力量是远远不够的。

    为此跑遍了各地,最终来到了天屺城。

    看着四宫并观察半天,发现司守常一个人煮茶,一开始没放心上,直到偶然路过他的小院,被他发现。

    虽然司守不知道那是什么东西,也不知道从哪里来的,但是他快速并准确的用剑刺中了他。

    还好群景爻没有实体,并没有造成什么危害,但也让他对司守提起了兴趣。

    司守见剑插在了柱子上,剑身没有任何痕迹,而且那个奇怪的感觉也消失了,便也没有理会太多。

    毕竟想杀他的妖不胜其数,胆大来的还是少见。

    群景爻对这个法术产生了疑惑,这个法术只有他想让看见的人才能看见的,怎么这个人竟能分毫不差的知道自己的位置。

    果然是当代最强。

    入夜,群景爻又再次来到他的床边,这次他更为谨慎,进入到他的记忆里,看见他和上神和一个女孩生活在长启宫,便多留了一个心眼。

    他回到诡揽宫,问秉矢长老关于上神和那个女孩的事情,秉矢长老便说起残掌杀害圣女的事情。

    但是残掌已经在那次袭击里被司守所击杀了。

    群景爻来到弗祭洞,看见一地的白骨,便催动法术回到过去看了关于璨夕的所有事情,就想到了应对的办法,当他在回来时还顺走了璨夕的扇子。

    司守如往常一样烧水煮茶缅怀璨夕,忽然几片梅花飘落在了他的面前不由的想起长启宫的日子。

    出云亭便坐落在一片梅林中间,华清上神和璨夕经常坐在那里神游,想到这里,便打算到长启宫上去看一眼。

    司守来到长启宫,一切都如常,却时过境迁,心态全然不一样了。

    再次来到出云亭,坐在璨夕常坐的位置旁边坐下,看着远处,山还是那片山,云彩也无比的绚烂,心里却落寞起来。

    忽然那个奇怪的感觉又侵袭而来,司守站起环顾四周心想:真的是找死。

    司守看着梅林并没有察觉异常,但那个感受却越来越沉重,司守变出剑来。

    群景爻离的远远的,生怕司守又给他一剑,虽然没有实体不会受伤,但他的剑气还是吓人。

    因被华清指点过而且继承了他的大部分神力,所以群景爻并不想跟他对峙。

    群景爻传声在梅林:“司守。”

    司守看着从四周传来的声音,闭眼细细听起,转瞬便来到了群景爻面前,剑指着半空。

    群景爻真的觉得自己小看他了,但也觉得有趣,便现出黑烟,绕着他盘旋了两圈:

    “有意思,你确实很强。”

    司守看着他:“能说多说,不然等一会就没有机会说了。”

    群景爻停在半空,司守见他不再废话,便飞身上前要了结他。

    群景爻在原地看着司守飞身而来,等到司守扑空才转过身来看着他才缓缓道:

    “你杀不死我的。”

    司守刚刚那一剑什么都没有刺到,自己也从那团黑烟穿过,疑惑的看着他:奇怪。

    不过也好玩起来了,看着那团黑烟认真了半分。

    黑烟却慢慢悠悠的飞近,群景爻停在他前面:“我是来帮你的。”

    “笑话。”

    司守又要施法攻向群景爻,群景爻知道他不信,便趁他飞身前来将他施法带到了过去。

    司守眼前一亮,在回神过来,自己正好摔到了地上。

    抬头,眼前是山门,正好奇那团黑烟在闹哪样,远处却传来了,一个小男孩的声音。

    “师傅,今天我们烧鸡吃吧。”

    转头却看见是小时候的自己,正和璨夕抱着一篮子馒头玉米往山门而来,他们嬉笑打闹好快乐啊。

    看着璨夕,司守怔怔的丢了剑便跑到她面前,他们两个停在山门说着村里阿猫阿狗的乐事。

    司守看着自己的衣服,下意识的整理起来,抬头看着璨夕双眼不由的抖动起来,想伸出手触摸璨夕,双手竟颤抖的不成样子。

    你已经很久都没有来过我的梦里了。

    司守看着她说不出的想念,又清醒过来,便退后几步:“不是真的,是那个妖人的法术。”

    想到这里,他巴不得要撕碎了那个妖人,竟然敢幻化璨夕模样,又往后退了几步。

    一个踩空,又坠入新的场景。

    他看见华清上神消散,一时不理解发生了什么。

    上神怎么会离开。

    看见璨夕麻木的端坐在那里,便不由的心疼。

    再转眼是璨夕来到天屺城预言那天,他看见璨夕被人群簇拥着,几个老头说她:“你就是太小,预言不真。”

    司守看着璨夕低着头灰扑扑的,便要到那些人面前维护璨夕,对着屿灏说:

    “你知道她说得是真的,你们这些人怎么回事,她是圣女啊,她是圣女啊!”

    司守来到璨夕面前,想伸手扶起她,身体却穿过了璨夕的身体,又无措又懊恼当时怎么自己不早一点赶到,低头看着她说:

    “没关系的,我相信你。”

    再抬头,便又看见璨夕出现在皇宫里,她说着荒年的预言,皇帝高高在上,钦天监说得头头是道,璨夕不笑不语的听着。

    司守看着璨夕,又抬头看着高堂上正襟危坐的皇帝。

    我不在的日子,怎么会发生这么多的事情。

    他看着璨夕想要牵起她的手,如果他在一定不会让这些事情发生。

    可是他抓不住璨夕,抓空瞬间又来到灾民围着璨夕丢石头的那天,虽然璨夕被族人保护起来,可是还是被石头打到了肩膀。

    司守漠然的看着:这群愚蠢的人类。

    施法却无法打倒任何一个灾民,也无法为璨夕抵挡下一个向她袭来的石头。

    司守生气的用法术向四周轰击着,叫喊着:“出来!出来!”

    群景爻出现在他面前,并向他飞来,将他带到下一个场景。

    司守看着璨夕的族人因想保护她一一离开了,看着璨夕眼底变得晦暗不明,司守来到她面前,想要和她说:我不应该离开的。

    想和她说对不起。

    群景爻又再次出现,将司守带到了圣女遇害的那个晚上,司守看着那个被他在汜摄宫杀害的妖人残掌出现在这里。

    看着璨夕中了他一掌,看着他又将剑刺向她,看着他指使灾民迫害圣女,看着圣女被灾民围起来,直到听到璨夕的惨叫。

    司守跪在地上,手抓着头发,摇头不愿听见一点声音。

    “不是这样的,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上神要离开?她可是他的徒弟啊!他是怎么放心的!

    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没有人相信圣女?为什么要这样对她?为什么?为什么?”

    司守把头扎在地上,直至一切结束,群景爻现身,看着司守再看地上的血迹。

    司守抬头看着地上的血迹,红着双眼问他:“为什么让我看这一切。”

    群景爻冷声问:“难道不是你想知道的吗?”

    司守说不出话来,他恨,恨上神,恨他无情甩手离开,恨人,恨他们愚昧狂妄自大,恨妖,恨他凶残狠辣折磨。

    群景爻看着他说起圣女的预言,司守麻木的听着。

    “你要帮助我解除封印,让预言顺利实现。”

    司守听完直发笑,群景爻来到他耳边:“只有我才会把她还给你。”

    司守听到这里愣住了,群景爻接着说起:“璨夕一直在等着呢,等你救她。”

    司守错愕地看着他:“什么意思?”

    “什么意思,我说,她一直在等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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