遗孤

    “怎么,昇都告示要府衙清点护送皇都附近百里的民众前往陶乐城,你有异议, ”庄毅搁下手中的杯子,神情自若的看向贾大。

    贾大狐疑的目光在每个人的身上飞快地跳过,见他不信,庄毅偏头让身边人给他一个明示。

    府兵从腰间抽出一卷白纸,上前将告示‘啪’地在贾大面前展开,贾大伸着脖子粗粗地扫了一遍才收起质疑的神情,挠头尴尬地站立着。

    见木桩似的贾大,庄毅不耐烦地开口:“去。”

    “是是是,”贾大吃瘪地转身带着几个府兵往外走。

    即使拿着告示卢玉的眉头至始至终都没舒展过,并得知要前往庄府暂住一晚,心里总像压了一块石头。

    府兵们也不解女人的顾虑,贾大倒耐心地解释和卢玉保证着,卢玉思虑再三还是谢拒了几人,想着即使今晚平全不回,次日定然也该归了。

    府兵没做声看着贾大,贾大也头疼不已,戚商倚在黑暗的院墙上,捻手变出一支信弹,随手晃动间引线自燃起火,下一秒伴随着一声巨响,一团青绿的烟火在空中爆发。

    “是什么?”几人震惊的跑到院子里,文文被巨响从梦乡轰醒坐在床上大哭起,卢玉慌忙地抱着安抚到:“没事没事,娘亲在呢。”

    府兵们很快就分辨出来天空上久久不散的青烟,面面相觑道:“是妖用信弹!”

    “怎么会?这些混蛋竟如此嚣张。”

    府兵们纷纷警惕的抽出刀剑,警惕的审视着四周,回过头对前一秒还在坚定回绝几人的卢玉问道:

    “妖人们很快就会赶过来的,你确定还要留在这里吗?”

    卢玉抱着啼哭不止的文文陷入两难。

    “这还有什么好想的,总比交代在这里强吧,”贾大见此将文文抢到怀里就往门外跑。

    “娘亲,娘亲,”文文哭闹着拍打男人,贾大脸上被文文打了几巴掌,脚步却没有停下半分。

    “你要做什么,文文,文文!”卢玉追着贾大的身影拉扯着他:“把孩子还我,文文,文文。”

    府兵见此快步地护在两人身边,不时便回到了庄府。

    庄府弯弯绕绕,几人穿过无数的角门才跟着府兵们来到了一个花苑,只见数十人围守的庭院中间站了一个人,庄毅手里正把玩着一把精致的银刀,微微仰头睥睨着那团幽森的青烟。

    贾大停下,紧跟在贾大身后的卢玉抱着孩子也止步伫立观望,文文环臂在卢玉颈间,目光好奇地在每个人身上转着。

    一阵微风拂过将青烟吹散了样子,不到几秒便由远及近地传来悉悉索索的声音。

    戚商轻步踩着青瓦从容地落在一处石山后面,再抬眼阴冷的屋檐上围上了数十个黑影,手里均执着泛着青光的冷刀,如饥食已久的饿兽虎视眈眈地盯着脚下的众人。

    厨娘和管家哪里见过这样的场景,吓得率先叫出了声,伴随着尖叫妖人们一跃而下和院子里的众人拼杀起来。

    “救命啊!救命啊!”厨娘和管家躲在府兵身后竭力地躲着妖人的冷刀。

    慌乱中贾大从刀剑碰撞的间隙下带着卢玉逃出了院子,厮杀从局促的院子漫了出来,每个廊亭下都是刀光剑影的搏斗。

    “娘亲,我怕。”

    文文被卢玉捂着耳目死死抱在怀里:“没事,有娘亲在呢。”

    “走,快走,快离开这里!”贾大从死去的府兵手里捡了一把刀抵挡着前面妖人,为两人开了条血路。

    悉心照料的花圃被砍的稀碎,妖人和府兵的尸体横七竖八的倒了一片,鲜红的血液染红了荷池,鱼群在亦乱作一团在水底盲目的逃窜着。

    撞倒的火烛迅速爬过缦纱点燃了亭子,火星随着北风点燃了大半个庄府,不到半炷香府邸里的叫喊的拼杀声开始渐小,火焰红光里各处的声响也具歇消归于平静。

    贾大虽守住了卢玉两人却也受了重伤,小小的文文学着卢玉叮嘱的姿势用力地按压着贾大胸口的伤口:“贾叔叔你别急娘亲去找人了,不怕不怕你不会有事的,贾叔叔你不要睡觉,你和我说话啊。”

    贾大苦笑地倒在台阶上,眼前却模糊地出现一个稚童的身影,如文文一般捂着他的伤口:

    “爹爹~爹爹~你不要离开我,你答应过不会留下我一个人的,我求求你不要死,我不要你死,我不要你死,爹爹......”

    战斗中庄毅左肩被砍了一个口子,血染了半个臂膀,耳边是嘈杂的救火和交涉声,身旁的医师小心的处理着他的伤口:“庄少这一下会比较疼。”

    庄毅忍者疼抬眼看着厨娘和管家惨死的尸首和不幸牺牲的府兵堆放在了一起。

    “救命!救命!”另一边焦急地寻求帮助的卢玉闯进了这个嘈杂的院子:“贾大他受伤了,他快不行了!”

    众人动作一滞纷纷看向她,庄毅看着这个潦倒的女人肩膀的疼痛忽地减轻了许多,偏着脑袋给面前的府兵一个眼神,示意他跟她去看看怎么回事。

    医师得了授意也就收拾着药箱被卢玉连拖带拽地带走了,医师看了一身血迹的贾大也是吃了一惊,急忙上前摁住贾大的伤口。

    让到一旁的文文又哭成了一个泪人扑卢玉怀里:“贾叔叔他不说话,他是不是要死,他流了好多血。”

    “不会的,贾叔叔不会有事的,”卢玉安慰着文文,却仍是没松下一点眉头。

    所幸贾大地伤口不深没有伤及性命,医师处理完伤口叫了人把他挪到了房间里。

    暂偷得一口气的两人简单收拾了一下,卢玉看着院子的守卫也慢慢轻拍起怀里文文的背,依偎在娘亲怀里的文文很快就有了困意,打起哈欠来。

    青烟散去,半轮镰月悬挂在空中,一切渐归平静。

    卢玉抱着文文在榻上睡的安稳,或许是奔劳一夜睡意浓郁,卢玉连文文起身都没有察觉。

    蜡烛烧矮见底,一点子火花在风里晃动着,仿佛下一秒就要熄灭倒在晨光里。

    院子里的守卫都不见了身影,不忍打扰卢玉休息的文文扶着门框往外挪动着脚步,探着脑袋打量起茅房的位置。

    房间的阴暗处,庄毅瞥向还在昏睡的卢玉搁下了手中的玩把件,起身跟着文文离开了。

    戚黎身子隐藏在屏风后,看着一前一后离开的两人露出了满意的笑容。

    庄府庞大,没一会文文就迷了路,连哪里是回去的路也辩不得了,焦急的文文看见一个身影,便抬脚去追,可惜声音微弱,那人听不见她的呼唤。

    一直进了一个院子,最后又进了房间,文文看着这个干净未受到破坏的院子吞了一口唾沫,做了十分的心理叩响了房门,敲了十几下却没有反应,房间内悄无声息,仿佛刚才的人影犹如错觉般开始不真切起来。

    房门紧闭,文文听着院子的鸟叫诡异,心里更是打鼓,收回手时房门却忽地打开了。

    文文张望着却没有看见人影,屋内亦没有声音,才想离开却看见了门口桌子上摆的一支梅花钗子,顿时被吸引了注意来到了桌边,拿起钗子便想起昨天那个在家门口哭泣的女孩子。

    “你叫什么名字。”

    昏暗的晨光里庄毅出现在门口,动作缓慢的带上了房门,房内霎时阴暗无比,显得他的身影更比恶鬼还要凶险三分。

    “对不起,我走错路了......”文文不敢抬眼看他,手里的钗子小心翼翼地放回了原处,后怯生生地蹑着手脚往门口去,却用尽力气也打不开这扇门,心跳更是顶到了嗓子眼。

    庄毅抵着门俯视着身形犹如瘦鸡的文文,眼角的兴奋瞬间爬满了面容:“小姑娘,哥哥问你呢,你叫什么名字啊。”

    “我要找我娘亲,我要找我娘亲......”害怕的试探扒门到惊慌失措的拍打着门,文文含着泪却不敢哭出声,一个劲的低喃:“娘亲,我要回去,让我走,我找我娘亲......”

    “走?你要去哪儿啊?”

    下一秒庄毅掐住了文文的下颚,不等她回神将她带离了门口,拎小鸡一般把她压制在了桌子上,文文吓坏了挣扎大哭起来,手臂摆动间把桌上的茶具都打到了地上。

    杯子碎了一地,茶水顺着地砖地缝隙往更黑暗地角落去了。

    “放开我,你放开我,娘亲,娘亲!”

    “娘亲?你很害怕我吗,不是你自己跑进这个房间的吗,”庄毅凑近盯着她惨白的脸,欣赏着那因为恐惧而充满血气的面孔。

    文文战栗的身躯开始僵硬,无措地摆着脑袋辩驳:“不是的,不是的。”

    “不是什么,你还拿了我的东西不是吗?小偷。”

    小偷!

    文文惶恐地争辩道:“我没有偷东西,我就是看着,我不是小偷,我就是走错了,我不是小偷......”

    “你刚才动了我的东西吧,只是因为被我发现了才没有得逞不是吗,”庄毅轻抚着文文因为惊吓早已经变形的表情。

    “不是的,不是的!”

    “你是不是还拿了我别的东西,”庄毅说着将她两只手紧紧反钳在她身后。

    “我没有,我没有,我不是小偷!”

    “没事,我检查一下不就都知道了,”说着庄毅看向了手底挣扎的更迫切的身体,心里感叹道:明明就很有生命力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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