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爷,阿妈说我得病了,不能照顾你了,明天我就要回去了。”
“什么?我说呢,怪不得天天咳咳咳的,早该治治了。”
“少爷说教的是。那我先走了。”
“等等,给你个东西。我娘说护身的,好歹你也照顾我这么长时间。”
“少爷,要不得……”
“让你拿着就拿着,给你个好东西还不识货了,叽叽歪歪的。”
我走了,我听见了少爷说再见。
风吹着有点冷,十年里的每一天我都会坐在这里,那是少爷在的方向。
那天离开的时候,我看见那护身木头里的翡翠了。
我要走不是因为什么生病,而是少爷家出了事。
我阿妈让我出去避避风头,意思让我别回来了。
我知道,少爷从小就聪慧,他一定也知道。
我阿妈和老爷有私情,闹大了,被太太发现了,府里像炸了一样。
我不敢看少爷的眼睛,太疼了,手心攥的很累,被指甲留了印。
少爷看了我片刻拉起我的手,给了我这块木头,我便带着木头离开了。
一走便是十年。
十年里暧昧不清的留在府里的梦却是随着那块翡翠木头萦绕在心尖。我始终不敢揭开那摇摇欲坠的木头片,怕连着那点说不清道不明的心思一同被阳光审判。
于是那翡翠便隐的越发透亮,叫人看得清。我只好用手握着,挡着,坐在这儿望着。
掌心里藏着的是暗窥天光的隐秘心思。
“遮什么?”
我等来了我愿等却不敢见的人,他开口,一如昨日般。
“你。”我被恍了神,下意识道。
他愣了愣,随即笑道:“当真?”
我看着他,背对阳光,于是光便成了他的幕布,站在我面前。
不觉有什么东西蓄了满眶,哽声说:“少爷……”
他离得更近了,我能闻到他身上风霜雨露的味道。
手抚上我的脸,抹了抹发红的眼角。
“错了,是宋枋。”
有液体落下来,沾了他满手,不掩轻笑似的嗔怪:“哭什么?”
我抬头,他的手轻轻抹掉眼泪。
看着他越来越近的眉眼,我想,他终是来讨他的翡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