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年来临,过去的半年是咒术界有史以来最安静的半年,那些缠人的咒灵和诅咒师静悄悄的,曾经的敌人也消失得无影无踪,这一年结束的时候能够拥有完美的假期更是让人身心愉悦。
咒术师多是孤儿,过年的这天,五条悟大手一挥把所有留校过年的学生全部带到五条家,大家族的家宴最没意思,很快就散了,把唠叨的家伙丢给老头子应付,五条悟脚步不停地回了自己住的庭院,一进门就有个雪球朝自己迎面扑来。
他一抬手,被无限挡下的雪球完整地落入掌心,他笑眯眯地看着院子里的十几双眼,“哇,袭击老师是违反校规的!”
“笨蛋砸就砸了,反正又不会真的砸到。”
“好过分哦真希,怎么说我也是最最最最疼爱你的老师呢。”
在场的人无一不冒出成片的鸡皮疙瘩,噫!
一个小不点从人堆里挤出脑袋,朝进门的人跑了过去,“爸爸,欢迎回来。”
五条悟一把抱起了他,“还是我的宝贝最贴心。”
话音刚落,晞予绕到他后颈的手就往他衣领里塞了一个雪团。
猝不及防被糊了个透心凉的五条悟:……
满院子的少年少女放声大笑。
五条悟扯了扯唇,他先是刮了下儿子略红的小鼻子,然后冲面前的学生们笑得龇牙咧嘴,“真是不错呢,那接下来每个人都要接受老师深深的爱噢!”
腾出一只手掌心向下,片刻手心里就抓了个雪团,他笑眯眯地从每个学生的身上看过去,如恶魔低语般说道:“第一个先选谁好呢……”
澜是在一片吵闹声中被人扶出来的,每个学生的头顶都夹杂了不少碎雪,正被五条悟疯狂反击,再看五条悟身上,无下限全开,脚边的雪堆了一堆又一堆,全是学生砸过来但没砸中的,在他手里一转,又成了发射出去的子弹,伴随着他的猖狂大笑。
“老师过分!作弊!”
澜看了一会,然后扭头朝旁边坐着喝茶的夏油杰问道:“你就看着他欺负学生?”
没等夏油杰回答,旁边支着下巴的家入硝子懒洋洋地端着酒杯和在场唯一能陪她喝酒的七海建人碰了一个,“可拉倒吧,两个人渣没一起动手就谢天谢地了。”
被当面蛐蛐的夏油杰:……
老实人灰原雄坐在一边憨笑。
在非洲特训了大半年的乙骨忧太发现了屋檐下的澜,眼睛一亮,“师母好!”
救兵来了。
一群十几岁的少年立马扭头整齐划一地打招呼。
澜微微点头算是回应,随后看着五条悟,微笑。
大猫立刻拍了拍身上不存在的雪,一个闪现来到屋檐下,用力搓了搓手把手搓热,才伸手握住她交叠在身前的双手,“今天这小兔崽子有没有闹你?”
晞予一进屋就被五条悟放了下来,此刻也蹭到妈咪隆起的小腹边又摸又听,“妹妹乖,不吵妈咪。”
几个月前澜的咒力溃散,十不存一,比之前几次都要糟糕,五条悟怕她乱走被人暗算,干脆把人拎在身边,随后有一天,猝不及防就被告知他又要当爸爸了。
“又是意外?!”五条先生瞪大了眼。
这下好了,小猫怀孕就不会乱跑了。
澜意味不明地看着假装震惊的某人,六眼早就能看出来了吧,还装,“不是你故意的吗?”
“这不是晞予一直想要个妹妹嘛……”五条悟有点心虚,但不多。
澜本来也有再要一个孩子的打算,不然之前的某个晚上看到某人在角落里拿着针对着什么疯狂无敌戳的时候就拆穿他了。
只是和当初怀晞予的时候不一样,二宝显然是个闹腾的,闲着没事就要踹几脚,气得五条悟隔着肚皮天天骂他兔崽子,半点没有对着晞予那时的宝贝样,这么踹把他的老婆踹坏了怎么办。
每每想到这一点,都让五条先生十分后悔当初想要第二个崽的决定。
五条悟被揪出战场,学生们也气喘吁吁地消停下来,伏黑惠接过侍女递来热茶喝了一口驱寒,有人拿着毛巾罩在他头上擦着碎雪,他脖子一僵,随后不着痕迹地低了低脑袋。
“玩得很开心呢,惠。”那人温柔地笑着。
伏黑惠撇了撇嘴,被人寻开心地砸还差不多。
毛巾挪开,露出津美纪温润的眉眼。
几个月前澜强押着英国教会的那帮人来东京并不真的是让他们到了就走,因为提早做了安排,哪怕后来昏迷了许久,也有人替她执行。
教会的人在七弯八拐的所谓参观之后就被忽悠进了圈套,要他们拿出手里的圣水把昏迷一年多的津美纪救醒过来。津美纪本来就只是没多少咒力的普通人,但是身上却被寄宿了强烈的诅咒,一瓶圣水下去不过恢复如初。
终于拿到圣水之后他们没有急着用,而是被五条悟偷偷喂了一瓶给即将被执行死刑的与幸吉,毫无生气的少年本以为自己的一生就这样结束,没想到还能再次醒来。
在一个完全陌生的地方睁开眼,与幸吉看着自己完整的四肢以及咒力空空的身体,险些以为自己到了下辈子,手边的一封信和一个新的身份却告诉他并非如此。
他曾说过愿用所有的咒力去换一个健康的身体,没想到在这样的境况下居然实现了。
信是五条悟留的,身体是他找吸收了那只缝合脸咒灵的夏油杰治好的,甚至相貌都做了一些变动,对于咒术界而言他是个已死的叛徒,短时间内绝对不能出现在认识他的人面前。
与幸吉等得起,他如今有了健康的身体,还有大把的光阴,将来,他也能再见到那个想见的人。
新年的钟声响起,五条家家主的院子里热闹非凡,一群十几岁的少年少女坐在一起叽叽喳喳地互相吵闹着,奔三的成年人们凑在一桌或懒散或含笑地看着那边的喧嚣,仿佛能在那些少年人的身上看到过去的自己。
他们的人生,都还很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