变幻的灯光下，他一头淡蓝发在笑起来的时候眉眼舒展，有两个酒窝，目光温柔停留在她身上。
像是牵动了很久远的记忆，她一瞬间恍惚了。
她脱口而出，“其实我很喜欢你的笑，你为什么不能只对我一个笑？”
金辉愣了片刻，“你说什么呢？”
他话音刚落，程昇捧住他的脸吻了上去。
酒精的刺激下，让两人有些意识不清，热吻像是点火。
程昇睁开眼，对面闭着眼睛，他的睫毛真长。
然后她的视线游移，一张熟悉的面孔，那双漂亮的眼睛怒视着她，直直地望向她，只是那人穿着黑色，像是溺在黑色的背景里，只露出了一张漂亮愤怒的脸。
程昇被他看得心惊得闭上了眼。
“人这么多，能找到程昇吗？”林益明说完这话，环顾周围，形形色色的男女贴身热舞。
“而且这里不像程昇会来的地方。”李婉的目光从一旁一对正在热吻的男女身上，不好意思地移开。
“她就那里。”徐之恒脸色阴沉，语气如同冰霜，视线死死地盯着那个方向。
他们闻言，顺着徐之恒的目光看去。
两人没想到是这样的一幕，惊得一时间说不话来。
李婉扫了一眼徐之恒，温声道：“程昇一定是被迫的，这期间一定有什么误会。”
但林益明随口说道：“哪能呀，要是她被迫这男的早被打成猪头了。”
一旁的李婉瞪了他一眼，他也闭嘴了。
“我，我去叫她。”
李婉话音刚落，她以为徐之恒是要上前。
没想到，他一句话都没说就出去了。
徐之恒终于离开了那混浊的空气，他深深吐出一口浊气，再呆一秒，再看一眼，他就要发疯了。
“蠢货，哪来的野男人。”
他努力克制着自己心中翻滚的黑浪，他握紧拳头，手指扣在刚刚的伤口处，此时他有些庆幸，刚刚伤口很深，包扎得很浅，只是这痛感还不够深。
“你不用扶我，我没醉，我脑子清醒得很。”
是程昇的声音。
林益明在她身后小声嘀咕道：“你就说你醉了吧。”
徐之恒深吸了一口气后转过身。他见她这副样子，脑子一下子就出现刚刚的画面。
此时，程昇身上还穿着他没见过的外套，更可恶的是她的嘴唇，原本的口红已经晕染开来了沾染在嘴边。
他尽量让自己的声音听上去平静些，“程昇，把衣服脱了。”
话音刚落，程昇就打了一个喷嚏。
如果不是他里面没有衣服了，他真想当场就把这个野男人的衣服扔了。
程昇听见身后的林益明的声音，她没听清徐之恒的声音，“你说什么，你大点声。”
“我让你把衣服脱了。”
“她冷了，你还让她脱衣服。而且你凭什么用使唤的语气和她说话？”
金辉从酒吧里走出来，两人目光相汇，充满着敌意。
徐之恒目光凌利，扫了一眼金辉，只是他嘴角的残留的口红印迹，过于刺眼。
于是，他上前把走向他的程昇拽住，而程昇的另一只手被金辉抓住了。
“你放手。”
只是金辉直接问道：“你是她谁呀？”
“你又是谁？”
他的目光带着一丝的挑衅，“我无名无分，只是她的追求者，你呢，也是吗？”
追求者？三个字。
徐之恒在心里将它们咬碎。
见他还没回答，金辉直接问：“程昇，他是不是你男朋友？”
“不是。”
很肯定的答案，没有一秒的犹豫。
程昇感到自己被徐之恒抓住的手，紧紧地握住，很紧很紧，痛的程昇以为徐之恒要捏碎她的骨头。
“你弄痛我了。”
随即，徐之恒松开了手。
程昇把衣服脱了还给金辉，“今天晚上，谢谢你。有冲动的行为，实在不好意思。”
“没事，没事，你回国以后，我还来找你好吗？”
程昇笑了笑，只是说道：“再见，我和我朋友回去了。”
四人上车以后，林益明坐在驾驶座上，李婉坐在副驾驶，徐之恒和程昇各坐在后座的一边。
车内十分安静。
程昇喝了酒，脑袋十分兴奋，她有点忍受不了现在的静默，她开口说道：“你们知道吗？金辉才21呢。”
她的语气随意自然。
林益明早想八卦了，但碍于徐之恒，只能选择闭嘴，“大学生你都下得去手。”
“差5岁而已，年轻人总是更加有充满活力。”
林益明没忍住，‘噗嗤’一声笑出了声，他立马抬眼扫了一眼后视镜，后座的徐之恒看向窗外下巴紧绷，看不清眼神。
他一个没注意一个急转弯，车差点撞到旁边的栏杆上。
“你小心点。”李婉急切地提醒道。
林益明拐弯时，程昇没坐稳，滑倒了徐之恒那边，身体靠在了徐之恒的臂膀上，她作势将头靠在他的肩膀上。
没料徐之恒一把将她推到了一边，声音冷硬，“别碰我。”
程昇语气委屈，“你刚刚弄痛我的手了。”
“那就去治，把脑子也治一下。”
她听到这句话转头也不再理会他。
车子开到别墅，车一停，徐之恒就先下车了，他打开程昇的那边的车门，一把拽着她的手臂直接带着她快步往前走。
程昇踉踉跄跄地跟在徐之恒身后，他拽着手臂的力度不小，程昇越是挣扎，他越是用力。
“你放开我。”
“徐之恒，你放开我。”
“你是牵狗吗？”
他转过头，眼底愠色正浓，“你安静点！”
程昇是被他的声量吓到了，小声嘀咕道：“你凶什么凶？”
两人经过客厅时，其他人正坐在吧台边聊天。
“之恒。”
徐之恒甚至没有理会身后叫他声音，径直往前走，直到Lily问他锅里的意面还要不要。
“扔了吧。”
徐之恒将程昇带进房间，灯都没有开就直接拉她去浴室，将她放在淋浴区，他打开花洒开到冷水开到最大，将方向对准程昇的脸，身体，每一个在他视线下，金辉碰过的地方。
“徐之恒！”
“徐之恒，你干什么？”
“你是疯了吗？”
水量很大，直直地对着程昇，她想要躲避，躲避不了徐之恒的身体就挡在她面前，她想要挣扎，挣扎不了徐之恒紧紧拽着她，从下车到现在都没有放开。
只是她无论说什么，徐之恒都一言不发。
平时，他清俊的五官，此刻变得强烈锋利，阴沉得吓人，深黑的瞳孔，带着浓浓的戾气。
程昇实在忍受不了了，她死死地咬在徐之恒抓住她的那只手上，很重很重。
徐之恒眉头紧皱，被咬的痛得扔下了手中的花洒，花洒瞬间落地。
她关掉花洒，怒视着他，“你有完没完？我心情不好，喝醉酒了，人都有鬼迷心窍的时候，而且你也没有立场对我发泄你的怒意！”
他想起下午电话里程昇失意的语气，只是他那时也没有深想，“你下午是不是发生什么事情了？”
程昇被说中心事，避开徐之恒的目光，“没有！”
他冷声道：“你是没有，还是根本不想告诉我。”
“我说了没有就是没有，你烦不烦！”
她说完，推开挡在她面前的徐之恒想要出去，结果徐之恒一把抓住她的手腕，将她带到他面前。
他心一阵抽痛，压着嗓子问：“如果现在站在你面前是驰宇，你也会说‘没有’，‘烦不烦’吗？”
程昇不懂他什么意思，和驰宇有什么关系，她只是不想重新回忆一遍下午发生的事罢了。
见她不回答。
徐之恒心中有了答案，“无论过去还是现在，我就站在你面前，可你一次都没有想起过我。”
程昇望着他痛苦的眼神，语气软了下来，“你别这样。”
“那你想我怎么样？你明知道我在你等你的解释，可你一句话都没有。如果这次这件事根本没有影响你的工作，你也根本不会来找我。”
“是不是？”
她低下头避开他追问下的视线，直接说道：“我没有。”
徐之恒捏紧她的下巴，让她被迫仰起头，盯着那双眼睛，“你看你对我说谎都不带犹豫的，这是我最讨厌你的一点。我就是对你太好了，你最在乎的工作，我一句话你就会被辞职，信不信？”
程昇听到徐之恒想用工作威胁她，心中一股气，“是你自己说的我不是你的女朋友的。我们什么关系呀，你管我这么多！在我心里你和他没什么两样！”
瞬间，他不可思议地松开程昇的下巴，他转过身背对着她，眼角的泪被他用手指擦拭，捂着脸笑出了声，笑声中杂糅着痛苦。
原来心痛到一定程度是会想发笑的，言语的狠绝他永远输给程昇。
他转过身后，眼神很冷，“程昇，你就是一个冷血自私，无情无意的人。”
“对，我就是这样的人。”她冷冷地说道。
他走进了一步，低喝道：“所以你活该没朋友，活该被背叛，活该被你妈抛弃！”
果然，爱人者也最知如何伤人。
徐之恒话还没说完，一巴掌就直接落在他脸上，他慌神了好久，脸上火辣辣地痛。
而后他缓缓地抬起头对上镜子里的自己，白净的脸上明显的红色掌印茫然的眼神和旁边程昇愤怒的眼神。
下一秒，他一言不发地走了出去，客厅里发出来巨大的响声，他又走进来时，他手里拿着程昇买的小方盒。
他靠近她，一言不发，一只手紧紧地将她的双手桎梏在她身后，不让她挣扎， “的确要发挥你来这里的用途。”
她越是挣扎，他越是粗暴。他不吻她，她也不吻他。
只有痛得让她锥心，不过她也不会让他好过。
痛苦达到顶端，短暂亲密地相融，远远不够，脑中和心中都分不清爱与恨。
至少这一刻，一起痛，一起伤，不眠不休，纠缠至死。
声响从浴室到床上，从光亮处到昏暗下，累到麻木，痛到麻木。
越到后面炽热交缠，快感和痛感没了界限，刺激不间断地持续让人意识不清，某种程度上填满了她心中巨大的窟窿。
室内热意和欲意流动下短暂的安静，却带隐隐的诡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