渴！
好渴！
像是吃了变态辣火锅又一口气干了瓶白酒一样，嗓子如刀割一样疼。
难不成又阳了？
沈清思绪万千，费了好大力气，掀开眼皮。
昏暗的房间，一道阳光从未拉严的窗帘缝隙中投射到墙壁上，是陌生的环境。
惊疑之中沈清坐起身，除了鼻子不通气之外，身体清清爽爽并无其它不适。
她扶额，有关昨晚的记忆一片空白。
有脚步和说话声在靠近，沈清肌肉瞬间紧绷，环顾房间试图找出趁手的武器。
“我看一下小沈阿姨醒了没有。”
是辛锐的声音。
似乎是触发了什么记忆节点，沈清一下就记起了昨晚自己敲门求药的事。
门开，辛锐差点和开门的沈清到一起。
“醒了？”辛锐打量了一眼沈清，看她的气色好了不少。
沈清感恩点头，“谢谢！”
声音一出口，破锣嗓连唐老鸭都望尘莫及。
喉咙像是吞刀片一样，痛得沈清猛咳两声，眼里瞬间浮起泪花。
辛锐见此示意她先别说话，转身去客厅给她倒水。
沈清跟着走到客厅，辛禧安正坐在餐桌旁吃早饭，看见她出来还主动打招呼问好，友好的态度让沈清有些不适应。
她冲辛禧安微笑点头，眼神扫了一眼辛锐，难不成被妈妈制裁了？
就在她胡思乱想发愣间，辛锐把水和体温计到了她的手里。
“先喝点温水，一会儿再测一□□温，我去给你盛碗粥。”
沈清回神，面上闪过一丝懊恼，她已经麻烦人母女一晚了，再留在这属实没眼力价。
“不了不了！昨晚已经很麻烦你们了，等周末，我请你们吃饭！”
“妈妈，小沈阿姨要走啦！”
辛禧安眼看沈清要走，连忙冲厨房喊了一句，这话听到沈清耳朵里，颇有一种喊人抓她的既视感，不由地加快了步子。
辛锐端着粥连忙追出来，看沈清在输密码开门，连忙出声叫住她。
“等一下小沈！”
“这粥你端走喝，我估计你是病毒性感冒加受凉引起的发烧，要不然不会嗓子疼。”辛锐示意沈清把粥端走，职业病还不忘让她给沈清下“医嘱”。
“这几天饮食以清淡为主，多吃蔬菜水果，多喝水。”
她慌乱摆手，下意识地就想拒绝辛锐的好意。
辛锐似乎看出了她的不好意思，笑着走近，把粥递到了她手里。
“远亲不如近邻嘛~我还得送辛禧安上学，就不和你多说了。”
说罢她像是哄小孩一般，冲沈清笑着挤了挤眼。
沈清回到家，坐在换鞋凳上，盯着手里端着的粥愣神。
从小到大，她受到过太多关心和照顾，小时候以为世上好人多，因此吃了不少苦头。
长大了她才知道这些示好是因为对她有所图，外貌、身材、职业、感情或是金钱。
沈清看过太多示好中掺杂的私欲，唯独没有见过如辛锐这般，对她无所求，只单纯希望她好的人。
好的有些假，甚至让沈清有些恍惚，直到肚子被粥的清香勾得直叫，她这才回神。
不管是真的假的，起码受到的照顾是真的，手里的粥也是热的。
世界上果真少不了女人。
沈清心里默默惆怅了一句，把粥放到桌上，转身去洗漱。
她其实没有吃早饭的习惯，通常都是在去单位的路上买一杯咖啡，利尿又去水肿。
也许是烧了一夜，身体缺少能量，沈清洗完澡来来回回走动之际，越看那一碗粥越饿，咂摸着嘴甚至能感觉口水在分泌。
本着不浪费别人心意的原则，她端起碗三下五除二的就把那凉了的粥喝了个干净。
车子开到单位大门，沈清远远就看见一特眼熟的身影在门口不远处打转。
“我去！”
离得近了，她看清了那人，不是那个纠缠不休的张可欣还能是谁，这人什么时候出院了？
沈清连忙缩头，边踩油门边从副驾拿过场刊挡住脸。
好在车子远远驶过的时候张可欣正好背过身，沈清把车子停稳在地下停车场，下车去拉黏在身上的短袖，一摸后背全是汗。
到排练厅的路上，沈清不禁为舞团严密的安保而感到庆幸。
剧目演出在即，首席竞争又并非空穴来风，她接下来有很多事要忙，实在不想也没时间和张可欣纠缠下去。
今天的训练一如往常，先是基训然后剧目，不同的是下午团长召集了所有演员到会议室开大会。
团长是一位年过半百的气质女人，年轻时在芭蕾舞这一领域颇有建树，就是脾气古怪，说话喜欢阴阳怪气。
那些深受其害的同事们有时会拉着沈清一起蛐蛐这老太太，说她晚年离异，膝下无儿无女，更年期的一腔愤怒都发泄给了年轻演员身上。
沈清刚来团里那两年经常被怼得战战兢兢的，生怕哪次出错惹得老太太不快把她给开掉，久而久之心里多少有点阴影，导致她多少年了，在路上看见团长还是想躲。
“今天会议宣布三件事情，第一件事是团内剧目的巡演安排已经定下来了，希望大家都能精进专业，不砸咱们金芭这么多年的招牌。第二件事相信大家也都猜到了。”
老太太话头一顿，鹰眼扫视了一圈在座的演员，达成谁对视上谁低头的成就后这才继续道：“两年一次的大考即将进行，本次考核不仅是常规的业务能力考核，也是首席的公开选拔，有晋升意向的演员可以着手准备申请表和考核曲目。”
此话一出，引起了现场小范围的骚动。
空穴来风被团长证实，有没听说过变动而惊诧的，也有看到晋升希望而激动的，近百号人，总归是各怀心思。
沈清昨天已经从郭□□嘴里探过口风，早就激动地把报名表都打印好了，这会儿老神在在，杵在一□□头接耳的人里倒显得稳重几分。
老太太拍了拍手，对骚乱很是不满，眉毛一挑就开始阴阳怪气。
“有些演员，别一听首席位置空出来了就好高骛远，也不想想自己跳了那么多年都没有升上首席是什么原因，提交报名表前先看看自己跳舞水不水，功退了没退。”
沈清低头，听老太太这话，只觉一阵牙疼。
合理怀疑阴阳的人里包括了她，毕竟自己入团至今已有8年，也算是老一批的团员了。
“这话和79元眉笔有什么区别。”
后边一同事小声嘟囔了一句，成功引起了周边几位年轻演员的共鸣。
沈清抿唇，想起之前刷到的吹羽毛视频有些想笑，手指压住嘴唇去看台上，老太太敲打完老演员又开始点小演员。
可能是真的上年纪了，老太太囫囵话说过来说过去没点新意。
听得耳朵老茧生了一层又一层。
“至于第三件事，是关于新剧目立项，演员选拔的事。咱们团已经有五年都没有出新剧目了，观众们都说咱们金芭不求上进，啊，不思进取，啊，吃老本，不创新！三部剧目演过来演过去，啊，也不见你们腻得慌。”
沈清猛地坐直，不可置信地望向老太太。
新剧目！好大一块饼，就是不知道是点兵点将还是内部选拔。
沈清胡思乱想着，侧耳仔细去听团长接下来的话。
“新剧目公开选拔，包括但不限于团里的演员，能者优先。”
听到新剧目的消息，现场又是一阵比之刚刚根甚的骚动。
平地起惊雷，听到这话，不仅现场炸开了锅，就连沈清脑子也快炸开了。
疯了，老太太彻底疯了。
这是要退休了，所以无所畏惧了吗？
首席公开选拔不说，就连新剧目都要公开？
这让那些关系户怎么想？让那些水货怎么办？
散会后沈清随着人流回排练厅，一路上恍恍惚惚的以为是做梦，直到被门槛绊了一跤差点脸朝地后终于确信，熬了这么多年，终于快熬出头了吗？
谁说更年期的老太太烦人的？更年期离异老太，这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