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突然意识到,自己总在做伤害人的事。
在国中时期,沢田纲吉的身量比别人发育的更为缓慢,虽然这不是理由,但总会让他受到更多的欺负。排队时的推搡,占座时的驱赶,打扫卫生时被强硬塞入手中的拖把……
啊啊,这些欺负或多或少给他留下了一些痕迹,正是如此,沢田纲吉才更明白被伤害时的疼痛和恐惧。
在发现骸那不为人知的过去后,他立刻选择了原谅与包容,这几乎是难以想象的,毕竟六道骸曾真的想要杀死他。
“沢田纲吉,我迟早会夺取你的身体。”
他经常把这句话挂在嘴边,被吓唬多了,沢田纲吉也有了免疫,表现在于会多说两句话来回应六道骸。比如骸你身体怎么样?再比如骸你还好吗?
都是些关心人的话语。六道骸倍感无趣,这真是个、真是个——骂他蠢货,但被蠢货关心并感到安心(只有一点)的自己岂不是更加愚蠢?
他哼了一声,离开了沢田纲吉的梦境。
从这就能看得出,沢田纲吉在面对别人时,总是更容易去原谅对方。
狱寺隼人觉得十代目偶尔可以更心狠些。
不不不,这并不是说现在的十代目不完美,十代目在他心中永远是最完美的,不管是任何方面都很伟大而且让人敬仰。
只是说,十代目对敌人有些过于心软和温和。
这里点名六道骸。以及那个野球笨蛋,还有云雀那家伙,和草坪头,和蠢牛。
一个个的,对十代目没有半点尊重,身为守护者怎么能随便将手搭在十代目的肩上?!还有云雀那家伙,目中无人,经常不听人指挥,总是说是按自己的意愿在行动,混蛋,没有半点家族荣誉的家伙。
草坪头和蠢牛,算了,一个到处出差一个还在上学,工作不出差错就行,不然还要十代目为他们担心。
所以说啊,十代目总是过分的心软,对自己人有求必应,对敌人也是如此。一句自己是无辜的就能停下他的脚步,这简直比神父说自己讨厌小男孩都要可笑。
干我们这行,哪里有无辜的?
他端起一杯水走向病房,他亲爱的敬爱的十代目正躺在那里。
“十代目,感觉怎么样?要靠一会吗?我扶您起来。”狱寺隼人半搂着沢田纲吉的肩背,将枕头垫在他的后腰,又缓慢的放他靠在上面。他又拿来一个枕头垫着沢田纲吉的脖颈。
“那个……”沢田纲吉的声音还有些哑,他刚清醒过来,医生不让他喝太多的水。狱寺隼人知道他要问什么,自然的接了下去。
“六道骸去处理了,他一直讨厌这种人体实验,很快就能结束。”说到这里,狱寺隼人开始自责,他眼睛低垂着,声音也低了下去。
“都怪我,如果我早点发现,十代目就不会受伤了。”
沢田纲吉满脸疲惫,他的头还很痛,被人偷袭至昏迷的感觉并不好受,但同伴的自责更让他难过。
“并不是这样的,隼人,是我没放在心上。当时阿武已经提醒过我了。”
“山本那家伙,都知道有危险为什么没陪在您身边!”狱寺隼人真心实意的责备起对方,沢田纲吉手忙脚乱,他的本意是叫隼人不要自责,但也没想让事情变成这样。
“哟,阿纲,好些了吗?”
山本武推门而入,衬衫上方的扣子松了两颗,领带也没打,和一身正装的狱寺隼人形成对比。
“来的正好,”狱寺隼人起身扯山本武的领口,将人拽了个趔趄,要不是扶了床一把他就要压住纲吉了。
“你明知道有危险为什么还让十代目独自面对?!”
山本武也苦笑起来,“是我的错,我该陪在阿纲身边的,不该放他一个人过去。”
沢田纲吉头更痛了,“不需要这样,阿武,这次是我没注意,不要忘了我也是有战斗力的啊。”
何止是有战斗力,他简直战斗力爆表。
狱寺隼人注意到沢田纲吉表情不对,松开山本武就往他跟前扑,“十代目哪里不舒服,是头痛吗?还是伤口疼?”
山本武也用眼睛打量沢田纲吉,他处理实验体到现在,才抽出点空来看阿纲,回去后还有数不清的报告在等着他写。
沢田纲吉被人从背后砸了一棍,又被侧面捅了一刀,好在没伤到脏器,第一时间他就用火焰将偷袭者弹开,又冰封了这一片,直到山本武找来才倒下。
“你们再吵下去,他就不止头疼了。”reborn靠在门口,带着教训的意味,“现在,让你们的首领好好休息,最好祈祷这次能将他脑子里面的水都倒出去,否则,哼。”
大家都明白他的意思,狱寺隼人倒了一杯温水放在沢田纲吉床头,“十代目好好休息,我会将那些没来得及处理的工作都完成的,放心交给我吧。”
山本武用手背贴了贴沢田纲吉的额头,“嗯,没有发烧,好好休息吧阿纲,不要胡思乱想。”
两人离开了病房。
沢田纲吉看着reborn,他还站在门口,不知道是打算进来还是不进来。
送走了两个,又来了一个。
他张了张嘴,声音有些低,“reborn……”
“还有力气说话?”他走了过来,居高临下看着沢田纲吉。
病号服在他身上有些宽大。沢田纲吉的生长期比别人来的要迟,在所有人身高都要定型的年龄,他反而疯狂抽条,像棵被压抑久了的树,要在一夜之间长大成人。
沢田纲吉的身形很快拔高到一米八,这让他很多衣服不能再穿,同时也显得瘦骨伶仃。毕竟大量的养分被抽走用于拔高,自然没给肌肉等其他地方剩下。
偶尔reborn会怀疑是不是沢田纲吉无数次的祈愿让上天终于在身高上怜悯了一次这个倒霉蛋。毕竟沢田纲吉是这样的倒霉,不走运,灰扑扑的,而他似乎也认定了自己就是这样的人。
这是reborn第一次见沢田纲吉的印象。
一颗不认为自己会生长发芽甚至开花的种子。
沢田纲吉给自己判了死刑,真心实意、真情实感的认为自己就是这样,是一个很废柴的孩子。
但事实正相反,他比任何人做得都要好,他是最有资格带领彭格列继续走下去的人,不论是毁灭还是辉煌,都将是彭格列可能迎来的未来。
但这孩子,太柔弱了。他不像别人面对伤害时有坚硬的壳,亦或者用强有力的攻击去面对,他只能用柔软的身躯包裹住,让它融化在自己体内,被他吸收,或者杀死他。
“reborn……”沢田纲吉又唤了他一声,这孩子还有颗敏感的心,似乎察觉到他心情不好,声音也带着小心翼翼。
那双眼睛尽管疲惫,依然亮晶晶的,“我知道错了,下次不会再犯了。”
瞧瞧,瞧瞧,他就知道。
他敢打赌沢田纲吉不知道自己错在哪。
“六道骸在做什么,怎么今天没空来找你?”他没好气道,并不是在生沢田纲吉的气,不同孩子的教育方式不同。作为家庭教师,他有针对不同孩子进行不同方式教育的义务。
比如他的师兄迪诺,他的属下就是他的一切,只要能保护他的属下,哪怕脏了手他也会去做。但沢田纲吉不一样,他会为保护伙伴战斗,也同样会给敌人赎罪的机会。
真是的,他可没教过这些。只能说有人天生如此,如同地藏菩萨发下宏愿,地狱未空,誓不成佛。他这个学生似乎存着要拯救所有人的念头,平等的给予任何人机会。
沢田纲吉被reborn问住了,他看出来自己的老师心情不太好,但这也没办法,只能试着哄了。
“狱寺说后续由骸接手了,所以才,额,没空过来。”
“那倒是适合他。”reborn无意继续交谈,他是过来盯着人休息的,这件事后续很明朗了,人体实验,伤害教父,沾上哪个都得死。
沢田纲吉沉默,他并不想这样,虽然骸很痛恨人体实验,让他接手几乎是专业对口,完全合他心意,但是,这样的事情不会勾起骸的回忆吗?
受伤让沢田纲吉更容易受冷,reborn动作轻柔的将他塞进被子里,又将灯关了,只留了一盏小夜灯。
“睡吧,别想这些了,要多相信你的守护者。”reborn看着沢田纲吉的眼珠子在眼皮下来回动弹,伸出食指点在上面,“还是说,你要我给你讲睡前故事?”
过分活泼的眼珠子死了一样停止移动。
“我睡了。”他吐出硬邦邦的三个字,很快陷入沉眠。
“沢田纲吉,看看你这狼狈的样子。”六道骸在他梦中出现,同时,沢田纲吉也以躺在病床上的姿势躺在他怀里。
“骸?你忙完了吗?”
“kufufu,我只是来看看我预订的身体有没有受到损害。”
冰凉的手从衣摆下方探入,沢田纲吉这才反应过来,这次的梦境里,他不仅身穿全套病号服还带伤入场。
如同在真实世界里被触摸,冰凉的手指一路摸索攀爬,来到他的伤口附近,怎么连包扎的纱布也还原了?!
沢田纲吉立刻反抗,六道骸直接掀开他的衣摆,肆意生长的莲花镇压了他所有的挣扎,在那双妖异的眼睛的注视下,纱布一圈一圈散开,漏出狰狞的疤痕。
沢田纲吉闭眼,他有预感,自己一定会被骸嘲讽的。怎么会有人身体受伤后,还要再遭受心灵上的打击呢?他在心里哀嚎,想干脆堵上六道骸的嘴算了。
就听见骸冷笑起来,“kufufu,沢田纲吉,你可真有本事。”
这让他怎么接。
“也不算有本事吧,真有本事就不会受伤了。”沢田纲吉嘟嘟囔囔,又想起什么似的,开始提问。
“骸,狱寺说后续你在跟进,现在怎么样了?”
“怎么,等不及要我汇报工作吗?沢田纲吉,没见过你这么喜欢工作啊?”六道骸的手虚虚覆在伤口上,不阴不阳地说他,却还是一阵浓雾弥漫,原本的阳光草地湖水变成了沢田纲吉常用的办公室。
两人躺在办公室额外加的一张沙发床上,柔软舒适,是沢田纲吉的品味。
他几乎要陷进去,幻术比真实要来得更便捷舒适,无数道工艺才能完成的成品只需要他的幻想便能达成。
“都是些愚蠢的黑手党,随便就能套出话。”六道骸开始汇报工作,他躺在内侧,并大方的贡献出一个手臂让沢田纲吉枕着。重力的因素让两人滚到一处,沢田纲吉被整个环抱在六道骸怀中。
“唔。”
“别发出奇怪的声音。”
六道骸瞥了他一眼,继续说,“这个家族的研究不过是天方夜谭,根本不可能实现,所以我大发慈悲,送他们去轮回了。”
他的鼻尖蹭上六道骸的锁骨,稍一动,就碰到六道骸脖颈上的动脉。听着耳边噗通噗通的心跳声,他奇异的平静下来。
工作汇报完毕,六道骸睁着双眼,视线没有目的的停在虚空中。黑手党就是这样,一些疯子,一群暴徒,都是为达目的不择手段的家伙,所以对他们也没必要留情,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当然,沢田纲吉不需要听到这部分,他只用知道结果,已经处理完毕,一切顺利。
黑手党头头眨眼,他感觉紧靠着的胸膛发出一声震动,从窗外照进来的阳光被缓缓合拢的窗帘吞没,骸在笑吗?
当视觉受到限制,听觉和触觉就会无限放大。在这一方黑暗中,两人安静的躺在一起,如同流浪的猫互相取暖,不需要伪装、猜测和掩饰,你需要我,我也需要你。
猫感到舒服时会用呼噜声表达,六道骸隐藏在黑暗中,他觉得现在就好,不需要其他声音,平缓的心跳就可以代替他成为表达舒服的呼噜声。
噗通,噗通,噗通。
咚咚,咚咚,咚咚。
很美妙的声音,一阵接一阵,是真实的、触手可及的、近在咫尺的沢田纲吉。
“很辛苦吧,骸。”
昏昏欲睡的氛围中,六道骸收到了沢田纲吉的关心。
他就知道,不懂气氛的家伙,一眼就能望到底的家伙,这个烦人的扰人的让人抓心挠肝牵肠挂肚要了命的家伙。
但此刻,沢田纲吉缩在他的怀里,他们腿碰着腿头碰着头,相似的体温在彼此之间传递,仿佛他们曾躲在同个母体内,让人生出近乎安全的错觉。于是他动了动手臂,将食指贴在沢田纲吉的唇上。
意思是,闭嘴吧,看在随便什么的份上,闭上你的嘴。
指腹是很敏感的,能感受到那张嘴还想说话,因为不断的张开,闭上,干燥与湿润的触感在这一点皮肤上来回交替。
他派出拇指,并移动那根食指。现在,沢田纲吉的脸在他双指之间了。
“啊,我,”谢天谢地,他能说话了。虽然骸并没有捂住他的嘴,但刚才骸好像不想让他说话。“我是在想,骸处理这件事的时候会不会感到不舒服,毕竟……”
他吞掉了后半句,以被六道骸捏住脸的方式。
“让人厌恶的黑手党,你是在质疑我的能力吗?一个恶心的实验室罢了,哪里值得我费神。”
“那骸为什么看起来这么疲惫呢?”柔软的发丝蹭过六道骸的下巴,沢田纲吉撑起身体压在六道骸身上,那双眼睛如有火焰在燃烧,在黑暗中也熠熠生辉。
“类似场景真的不会勾起骸的……”他吞掉那个词,用回忆或记忆去称呼都让沢田纲吉觉得难过,“回答我,骸。”
如同审判一般,一直掩饰的很好的厌恶和反胃被曝光在这双眼睛下面,他知道沢田纲吉在问什么,这人又觉得自己给他人造成了伤害。是又如何呢?这并不是光的错,温暖和灼烧不过一线之隔。有时候没有选择也是一种选择,想要完美的解决这件事,那就必须要他出手。
没人比六道骸更适合追查。
“我可不像某些人,轻易会动摇。”
“沢田纲吉,说到底我们也只是互相利用的关系,你在以什么立场要求我?”六道骸将沢田纲吉掀翻压在身下,“收收你的善心,你只用保护好这具身体,等着被我夺取就行了。”
“……可我不想伤害到骸。”
“kufufufufu,沢田纲吉,不要太高看自己。”
两人不欢而散。
沢田纲吉睁眼,发现天还没亮。现在是凌晨四点,小夜灯还在兢兢业业的工作着,他动了动胳膊,将那杯早就放凉的水端了起来。
其实他也明白,如果自己一开始更加小心,就不会有这一系列的后续,但连机器都无法做到永远精密,更何况他这个普通人。
他的一时心软得到了这样的结果,狱寺眼底的青黑和山本的胡茬都是他们没能休息的证明。
冰凉的液体遭到喉咙的拒绝,沢田纲吉呛咳出声,动作间又牵扯到腰腹的伤口,真是要了命了,他的身体不受控制的歪倒向一边,却被稳稳接住。
“哇哦,一只——在逞能的小动物。”
云雀恭弥站在黑暗中,将怀中的小动物扶正,又给他倒了一杯热水。
“咳、咳,呼——云,云雀学长?!”
沢田纲吉平复呼吸,下意识接过递来的水,抬头一看,居然是云雀。
云雀恭弥见他缓了过来,伸手将夜灯调亮了些。
“来看看你还有没有被我咬杀的价值。”
在问出那句话时沢田纲吉就反应过来了,每个季度各部门都要做汇总报告,各部门都是守护者向他单独汇报,但云部的汇报是由草壁学长进行,毕竟云雀不喜群聚,来找他的唯一目的就是打架。
和每一个被他看中的人干架。
“让云雀学长看笑话了。”梦里刚和人恼了,伤口还在疼,沢田纲吉说这句话时带了点气,可等说出口他就后悔了。
这又不是谁的错。
“抱歉,云雀学长,我不想伤害你,我……”更多的话被云雀打断。
“哇哦,沢田纲吉,还真是敢说呢。”云雀恭弥露出一个危险的笑容,“不过是个食草动物,什么给你的自信让你觉得能伤害到我?”
“不是的……”沢田纲吉百口莫辩,这种情况他毫不怀疑浮萍拐会在下一秒劈头盖脸的砸下来。但预想中的情况始终没有发生,他听见云雀恭弥叫他的名字。
“沢田纲吉。”
“在!”
“没好奇过为什么你会被分到食草动物里吗?”
“诶?”沢田纲吉眨眼,他从不考虑这个。他只是下意识默认了这个分类,就像他不会反抗那个废柴阿纲的称呼。但这两者是不同的。
一个出于学长的习惯,一个是对他的贬低。
学长的习惯……因为学长觉得他是食草动物吗?他这么想,也这么问了。
“既然是食草动物,就不要想着做猛兽的事情。”
“什,什么?”
“小动物尽到小动物的本分就够了,至于伤害到别人,你还没这个能力。”
云雀恭弥居高临下看着沢田纲吉有些瘦削的身躯,看到他脸上茫然的表情和微微睁大的眼睛。
云雀恭弥突兀的笑了一下,“小动物就是小动物,毫无意义的纠结。”
“照着你的路继续走下去吧。剩下的,你只需要看着。”
“云雀学长!”他下意识叫起来,沢田纲吉感觉自己的心事被戳破,一时间脸色有些发红。但似乎,云雀学长并没有嘲笑他的意思?
于是沢田纲吉继续看着云雀恭弥,看到云雀学长打了个哈欠,他下意识道:“学长坐了很久的飞机吧,云部的房间一直有给你留着,要留下来休息吗?”
打哈欠的云雀学长和平时给人的感觉差别好大……有点点亲切?
云雀恭弥拒绝了,他注意到沢田纲吉有些愣神,说:“早点好起来吧,让我看看你的实力有没有退步。”
沢田纲吉大惊失色,脑子里杂七杂八的想法都被这个通知给吓没了,他下意识拒绝,但云雀恭弥根本不听,径直走了。
“怎么办怎么办怎么办啊——”
“reborn——”他叫道。
“好好养伤,争取让云雀满意吧,不然彭格列庄园又要重建了。”reborn出现在他身边。
“怎么会这样!”沢田纲吉扭头去求他床边的家庭教师。
“拜托,reborn和学长打一场吧,一定能满足学长的!”
“废柴阿纲还真敢说啊。”reborn按下自己的帽子,阴影中一双眼睛瘆人至极:“不反思自己的错误,还要拒绝成长的道路,干脆送你去三途川吧阿纲!”
“不要啊!救命!救命!救命啊——”
沢田纲吉抱头痛哭大喊饶命,遗憾的是,门外偷听的狱寺隼人和山本武被列恩捆住手脚,无法救他于水深火热之中。
“害怕伤害别人可是很傲慢的想法哟,强者才能决定自己是否要去伤害他人,阿纲觉得自己已经是强者了吗?而且,这算什么伤害,充其量只能算添了点麻烦。”reborn对沢田纲吉开展心理健康教育。
“够了reborn,不要再嘲笑我了……这种事情也能被叫做麻烦吗?”沢田纲吉垂头聆听。
“说实话,这连麻烦都算不上。阿纲,你要记住,你是彭格列的首领,你的方向就是彭格列的方向,你的意志就是彭格列的意志。只要你一声令下,彭格列就会为你运转。首领的任何决定都不叫麻烦。”
“……”
“大家都很乐意为你排忧解难呢,阿纲。而且这种经历可是能拿来当谈资的,彭格列十世传奇一生什么的。”reborn轻描淡写道。
“啊啊啊——到底是谁会喜欢听这种故事啊!”沢田纲吉抓狂大喊。
就这样,在reborn的要求和云雀恭弥的期待下,恢复后的沢田纲吉和云雀恭弥打了一架,只毁掉了一个训练室。真是可喜可贺,可喜可贺。
沢田纲吉找到正在工作的狱寺,为自己这段时间添的麻烦向他道歉。狱寺说,十代目,这不叫麻烦,我很乐意为您做任何的事情。这次没察觉到您的不对是我失职,您能想开真的是太好了。
沢田纲吉感动又有些愧疚,而路过的山本武把手搭上他的肩膀,问他身体已经好了吗?老爹寄了自己做的吃的,正要分享给大家。阿纲愿不愿意做第一个品尝者?
野球笨蛋,不要随便喂十代目吃的啊,现在还是营养餐阶段!
没事没事,阿纲快来尝一口。
沢田纲吉鼓着腮帮子,他的岚守和雨守又吵起来了。
现在,关于伤害别人这件事,沢田纲吉有了新的看法。或许就像云雀学长说的那样,自己只是个小动物,没有伤害别人的能力。现在不会,以后也不会,充其量算给人添麻烦,reborn说他这种废柴给人添麻烦是正常的。放心大胆的去做吧,剩余的事,交给大家就好。
要信任你的守护者啊,阿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