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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49 章

    夜色浓稠。

    屋内烛火摇曳。

    床幔低垂,遮掩了榻上两人的身影,只余一双交缠在一处的手。

    萧宁身上的伤并不致命,但不好好养上两三个月,怕是好不了。

    伤在后背,她只能趴在榻上,神色恹恹,半张着眼,哑声说:“疼。”

    沈今生立刻从浅眠中惊醒,坐起身将人搂过来,让她伏在自己怀里,试图缓解她的不适,“忍一忍。”

    萧宁想说什么,张着口却没发出声。

    沈今生好像意识到了什么,整个人动作慢了下来。

    然后下一秒,她清清楚楚地听见萧宁说:“你身上沾染了别的女人的味道,我不喜,你且离我远些。”

    是了,刚回府,还没沐浴更衣,她便匆匆跑来了萧宁这里,怕是身上还残留着玉珂的气味。

    两人只有肌肤之亲,尚未逾矩,萧宁信她。

    但她得哄她。

    萧宁是个率真的人,喜欢就是喜欢,讨厌就是讨厌,她不会为了讨好谁而去委屈自己。

    “她没强迫我,我也没碰她。”沈今生低头,在萧宁的眉心印上一吻,而后道:“我心悦你,只忠于你。”

    就这么直白的袒露和示弱。

    萧宁半晌不答话,只闷着声。

    见她没反应,沈今生又说:“她答应帮我解蛊,但前提是我能得状元,阿宁,你要信我。”

    听到这番话,萧宁手松了松,眼泪落了下来,连带着,紧锁的眉眼也柔和了许多,她终于笑了,说:“我自然信你。”

    她比谁都清楚,沈今生是个什么样的人。

    重情重义,此生,绝不会再爱上其他人。

    她只是,想让沈今生自己说出口,亲口承认,袒露这份情义。

    这样,她才能安心。

    这两人,本就有着极为相似的本质,那种带着刺却又倔强的花,即使满身是刺,也依旧想要拥抱对方。

    “哭什么?”沈今生熟练地伸手,为她拭去眼角泪,又替她揉着肩,力道不轻不重,刚好让她觉得舒服,“阿宁,我问你,如果我和玉珂的赌局,我赢了,你可愿嫁我?”

    屋内光线昏暗,萧宁原本有些暗淡的目光,重新亮了起来,迎着她的视线,“你头抬起来一点。”

    然后她就着沈今生仰头的姿势吻了上去,很轻的一下,又很动情。

    “你若是赢了,我便嫁你。”她说得认真,“到时,我会请她下旨,为你我赐婚。”

    她原本计划,让淮泗带人进宫劫狱,救出沈今生,两人一起逃到大夏,过自在的生活,又或许,她们会种几亩薄田,开一小块地,种些蔬菜,在屋前搭个篱笆,养些鸡鸭之类的,赶上逢年过节,就找家酒坊喝点小酒。

    但如今看来,好像不必了。

    她想要的,原本就是沈今生。

    既然目的已经达到了,何必再大费周章,多生事端。

    两人四目相对,在这昏暗的光中,她看清了萧宁眼中的那一抹柔情,沈今生心头一颤,仿佛受到某种不可言说的指令和呼之欲出的指引,颤巍巍抓住了萧宁的手。

    然后,低下头,非常虔诚、郑重但尽量不冒犯地吻了一下她的手背。

    吻很轻,短暂,就像曾经那一片已经飘走了的落叶,又重新回到了萧宁手边。

    克制又直白,隐忍但热烈。

    “谁这么大的胆子,敢伤你?”她额上青筋直跳,把匣子打开,带着质问。

    萧宁在都城也算是个人物了。

    谁会这般明目张胆对付她?

    想来,应该只有玉泽兰了。

    她猜得没错,因为她太了解萧宁了,萧宁这个人,护短又记仇,心直口快,性子火爆,有什么说什么,从不掖着藏着,所以她如今这样,定是被萧夫人搓磨过一番,受了委屈,否则不会这样忍着痛楚。

    萧宁只觉周身突然笼上了一层温热,那双唇好像真的有魔力,让她再也忍不住,在微弱的烛火下,抱着对方哽咽。

    “今生,我好想你。”

    隐忍许久,此刻像是再也无法压抑,心里的所有防线都崩了,她下巴抵在她肩头,泪眼朦胧,带着哭腔的嗓音,哑得不像话,“可我什么都做不了,也不能为你做什么,我若去,只会拖累你,我讨厌这样的自己,讨厌,恨……”

    说着,眼泪落得更凶。

    她其实并不擅长示弱,名门之后,自小严谨长大,出水芙蓉,风华无限,只是无人知晓,她其实,是个内心柔软至极的人。

    她比谁都渴望得到爱,比谁都期盼得到爱,比谁都期盼身边能有个人能时时刻刻守护着自己。

    比如沈今生。

    她其实比谁都想她,想见她,拥抱她,亲吻她。

    她好想,好想沈今生啊。

    这话说得太过委屈,听得人心都化了,沈今生安静了一会儿,尽量稳住气息,不让自己表现得太过失态,轻轻抚摸着她的发顶,低声说:“阿宁,冷静下来,莫哭,莫哭。”

    萧宁紧紧抓着她的手,终于止住了哭,说得断断续续,“今生,我恨自己,恨得要命,你教教我,该如何放下,如何不恨,如何……”

    如何假装不在意。

    话没说完,沈今生就打断她。

    “萧宁。”她说:“你抬头。”

    萧宁听话地抬起头。

    “吻我。”

    两人的视线对上,她冷静得,就好像让萧宁去亲吻一条狗,一条狼。

    萧宁怔了怔,很快反应过来,向前凑近,轻轻印上了那柔软而又清冽的唇,唇齿间溢出话,带着不满,却又温柔至极:“今生,你这招数,真的太没新意了。”

    说完,扯开寝衣系带,身体下压,逼得更紧,姿势暧昧。

    带着颤音:“直接进来。”

    沈今生已然痴了,下意识就贴了上去。

    萧宁唇边氤氲出了笑,她笑得极浅,若不仔细瞧,根本看不出在笑,但她整个人就是透着一种欢愉,因为她清楚看到沈今生被她勾得心魂荡漾,色令智昏。

    ……

    两人就这样在房中过了一个时辰,又腻了一回,待红晕消退,萧宁让人打来一桶水。

    两人分别洗净身体,她枕着沈今生的手臂,整个人还残留着如同在海水中震荡的错觉,看着被风雨吹打的窗棂,喃喃道:“外面这么大的雨,你怎么过来的……”

    外面夜雨连绵,屋内安谧宁静。

    在黑暗中,沈今生侧躺着,感受着她的体温,鼻尖萦绕着熟悉的花香,呼吸渐渐变缓,原本环着她腰的手,慢慢往上移,最后用指腹描摹着她的唇,低声道:“不困么?折腾这么久了。”

    “你不也没睡?”萧宁嘴角噙着笑,反驳。

    沈今生叹息一声,“太久没见了,睡不着。”

    “才几天没见。”萧宁说。

    “是啊,才几天没见,可你不知道,这几天里,我像是过了几年,心中仿佛有块地方,被挖空了,填都填不完,想你也想不够,见你也亲不够,阿宁,这该如何是好?”

    她语气轻缓,带着惆怅,如同飘荡在风中的羽毛,轻轻落在萧宁心间。

    萧宁原本想要说些什么,可沈今生没给她机会,抽出手臂,下床起身穿衣,动作利落,里衣外衫很快穿好,系好腰带,看了眼外头还在飘雨的天色,道:“我该走了。”

    萧宁心头一紧,脱口而出:“你又要走?”

    “我在洛边租了个院子,虽然不大,但离城远,而且还有城防,省得我发起病来伤到你,你也不至于害怕。”

    洛边是个村子,离城很远,如果没有马车,走路要走大半天,人也不多,总共也就三十几户人家,有一条小河穿村而过,村民们大多数都在河边居住,生活质朴,民风淳朴,是个难得的清净地。

    “我不愿你走。”见沈今生要走,萧宁鼻音浓重,一双桃花眸湿漉漉的,流露出几分委屈之色,起身抓住了沈今生的手,从身后紧紧环住她,低声哀求道:“你留下来好不好?”

    “阿宁,我不能留。”沈今生压下心底的难受,话说得温柔,但态度坚决,“我若留在这,一是会吓到你,二是会惹你伤心,三是我还有事情要做。”

    她顿了顿,又说:“晚上想我了,就派个人过去,我会过来找你。”

    说完,用力掰开萧宁的手,快速离开了屋子,不顾萧宁在后面叫她,一路消失在夜色中。

    就这样走了。

    萧宁颓然地坐在榻上,盯着沈今生离开的方向,久久没有动,直至泪湿透。

    夜里,雨下得愈发大了,天也凉得厉害。

    目睹一切的淮泗站在院中,淋着冷雨,心中觉得好笑,又含了泪。

    淮泗啊淮泗,你究竟在哭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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