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还未等他有所动作,宋钰之便惊觉自己居然动不了。
裴厌对他做了什么?
宋钰之被禁锢在原地,半分灵力都施展不出,只能眼睁睁看着裴厌不疾不徐地迈步朝自己走来。
最终裴厌站定在宋钰之面前。
身子微微前倾,抬眸定定地瞧着宋钰之的面容,半晌后,他突然扬唇笑了起来,眼底欲色翻涌。
裴厌从身后将宋钰之拥入怀中,侧头一歪,轻轻搭在他的脖颈间,轻嗅着独属于宋钰之身上的气味。
宋钰之能够感受到身后裴厌灼热的体温,紧紧地贴着自己。
裴厌偏头,凑近了宋钰之耳畔几分,低声轻语,他声音有些暗哑,尾音微微上扬,透露出几分缱绻气息。
“宋钰之……之之…我的心头肉。”
宋钰之瞳孔猛地一缩,此刻他看不见裴厌的动作,却能感觉到他的手在不老实地探入自己的衣领之中。
裴厌轻巧地挑开宋钰之的衣领,摩挲着手底下光滑细腻的肌肤,最终寻到某处突起的部分,倏忽猛地一碾,细细研磨打转起来。
宋钰之呼吸急促了几分,他在心中将裴厌的祖宗十八代都问候了一遍,犹觉不解气。
裴厌轻笑一声,凑近宋钰之耳边低语:“喜欢吗?”
宋钰之心道喜欢你大爷的,但无奈他现在连口都开不了。
裴厌不知想到了什么,他抚上宋钰之的后脑,低头吻住了他,唇齿交缠间,两人连彼此的呼吸声都清晰可见。
之后,裴厌就解开了宋钰之身上的禁制。
迎面而来的是宋钰之的一巴掌。
力道之大,裴厌被打得偏过头去,他嘴角噙着笑,便只听宋钰之怒骂道:“裴厌,你个畜生!混蛋!”
他似是不解气般,抬手又想再扇一巴掌,却被裴厌拽住了手腕。
“再打就打坏了。”
宋钰之气愤地扭头,气急败坏地骂道:“打坏了就隔后山埋了。”
裴厌没再说话,他上前几步,逼近了宋钰之,单手箍住他的腰。
紧接着狂风暴雨般的吻接连落下,舌尖探入湿软的口腔,贪婪地搅弄每一寸,他吻得越来越凶,宋钰之渐渐有些承受不住了。
他抬手拍了好几下裴厌的后背,企图以此获得一点喘息的空间。
却没有任何作用。
裴厌反而愈发深入,指腹摩挲着身下人通红的眼尾,他恶劣地往宋钰之耳边呼了口热气。
“我们之之可真漂亮,就连哭起来都这么漂亮。”
宋钰之彻底怕了,他放软了语调:“裴厌你究竟想要干什么?”
“*烂你。”
听到这话的宋钰之彻底僵在原地,他不可置信地抬头,从来没想到这种话会从裴厌口中说出。
这个世界怕不是疯了。
密林深处的山洞中,隐隐传来了人声与低低的哭腔。
一道男声晌起,他不疾不徐地说道:“宋钰之,为什么不敢看,它可是很喜欢你。”
“闭嘴,我不喜欢。”
“骗人。”
次日一早,宋钰之是在山洞内醒来的。
身旁是一脸餍足的裴厌,身后传来的异样感以及身上青青紫紫触目惊心的吻痕,无时无刻不在提醒宋钰之,昨天他们到底发生了什么。
他和自己名义上的师兄兼竹马发生了那种关系,而且还是裴厌先主动的。
但昨晚裴厌奇怪的行为,还有那双赤色眼瞳,又让这件事情变得怪异起来。
“修炼修到走火入魔了?活该!怎么不干脆爆体而亡,到头来是我遭罪,死裴厌。”
宋钰之紧咬着下唇,思绪越发混乱,偏钝痛感还在折磨着他。
他看了一眼身旁睡得正香的裴厌,烦躁的情绪达到了顶峰,顷刻间抬脚将人踹了下去。
“砰———”
裴厌瞬间清醒过来,刚一睁开眼,就看见一脸怒气的宋钰之正气势汹汹地瞪着自己。
“呦呵,醒了啊,你怎么不干脆睡死过去。”
“睡得还舒服吗?”
目光下移,宋钰之全身都遍布了青青紫紫的斑驳指痕,尤显得触目惊心,脑海中不自觉闪过昨夜的片段。
宋钰之略带哭腔的骂声:“裴厌,我讨厌你,滚出去。”
那哭得发红的双眼,一颦一笑都勾着自己的心魄。
正想着,宋钰之居高临下的声音猛地将他拉回了现实。
“裴厌,你在想什么?”
“你是属狗的还是属牛的。”
他轻哼几声,抬手快准狠地在裴厌脸上扇了一巴掌。
这一巴掌直接将裴厌给打懵了,他呆坐地上怔然了许久,才终于反应过来。
宋钰之在裴厌愣住的这段时间,内心也是极其地挣扎,于公来说,他们是师兄弟,于私来说,他们是竹马。
但眼下他们发生了这种关系。
若放在从前,宋钰之从未想过跟同性发生这种事情,更何况还是裴厌。
偏生他还一点反应都没有,也不解释解释,更让人火大。
裴厌站起身来,顶着宋钰之虎视眈眈的眼神,他踌躇着,迟疑地开口:
“宋钰之,我们结为道侣吧。”
宋钰之不怒反笑,他抬眼语气嘲弄:
“裴厌,道侣这种事对你来说怎么随便吗?”
裴厌沉默了一会,垂眸认真想了会,似乎做了某个决定,片刻后他握住宋钰之的肩头,眼神诚挚:“宋钰之,我会负责的。”
“我们结为道侣吧。”
宋钰之低头笑了一声,随即拍开了裴厌的手,一言不发地低头拾起散落在地上的衣服。
他迈步往山洞门口走去,回头说道:“不用了。”
两人一前一后地走着,宋钰之走得十分费劲,裴厌欲扶他好几次,都被他狠狠地拍开了。
“不要碰我!”
沉默的气氛在两人之间蔓延开来,谁都没有开口。
回到陈府后,宋钰之先行回到了厢房内,裴厌在门口来回踱步了好一会,还是没有下定决心敲门。
他在院落里练了一套剑法,直到大汗淋漓,心情才稍微平静了一点。
宋钰之回来的第一件事,就是先沐浴。
将身子完全埋进热水里时,他燥热的内心才稍稍平稳下来,低头望去,身上的指痕是那般得刺目。
他用力地搓洗了好几下,那痕迹也没有变淡的迹象。
宋钰之止不住在心里骂了裴厌好几句。
裴厌练完剑法后,也去洗了个澡。
他回想起刚才宋钰之的行为,思绪如同一团乱麻,为什么宋钰之会不同意和自己做道侣。
从一开始,裴厌就清楚自己喜欢宋钰之,他之所以会回来,就是因为放不下这个人。
他不清楚宋钰之对自己的想法,前世时宋钰之毫不犹豫便对自己下了毒蛊,还推他入断崖。
想必应该是不喜欢的。
可昨晚,他被魔力控制,下意识遵守了自己内心的真实想法。
对宋钰之做了那般事。
他还是存有私心的,希望宋钰之能够接受自己。
或许从前世起,裴厌想做的就不仅仅只是宋钰之的师兄,只是那时他并不清楚自己的心意。
也并不愿意承认罢了。
门外忽然晌起了敲门声,裴厌打开门一看竟然是小翠。
她的脸色很难看,急迫地开口道:“裴公子,我家老爷请你过去。”
裴厌应了声好,出西院时回头看了一眼宋钰之的厢房,大门紧闭着,静悄悄的没有丝毫动静。
小翠领着裴厌到了正厅处,陈员外正在里头焦急地来回踱步,时不时神情焦虑地看了看门口。
“裴公子,你可算是来了。”
裴厌一脸莫名地问道:“怎么了陈员外?”
陈员外指了指里屋的方向,他眉头紧紧皱着,急迫地开口:“内人今夜子时,便高烧不断,到如今已经昏迷许久了。”
“请了大夫来看,说昨晚刚兴起的疫病,我也是实在是没有办法了。”
“听闻云上宗内人才辈出,不知裴公子可会医术?”
裴厌很诚实地摇了摇头,若是中毒什么的,他还能试着看看,但是疫病这种他实在是束手无策。
陈员外见他这样就知道没有希望了,他绝望地长叹了一口气。
裴厌又接着说道:“不过,我可以给宗门传信,让他们派人前来瞧瞧。”
顿时,陈员外眼里迸发出亮光,他激动地想要抓住裴厌的手,感激涕零:“那就多谢裴公子了。”
裴厌悄然避开了他的手,淡笑开口:“员外和令夫人感情可真好。”
“员外放心,夫人会没事的”
陈员外闻言也笑了笑,他瞧了一眼里屋,说道:“我和夫人成亲许久了。”
他脸上洋溢着幸福的微笑,不远处的小翠沉默地站在一旁,拳头紧握,几乎将指甲掐进了肉里。
她抬眼看了一眼里屋,眼中恨意一闪而过。
裴厌决定先跟着陈员外看看陈夫人的情况,再下定夺。
陈夫人虚弱地躺在床上,她闭着眼睛睡得很沉,但裸露在外的皮肤却显得极为可怖。
她的脖子处密密麻麻全是大片大片的红疹,许是夜里难受,她用手去挠,有一些已经破了皮,往外渗着血珠。
裴厌抓起她的手腕来看,仅仅只是一夜,她的手腕便已经消瘦到似是只有一层皮肉,清晰见骨。
裴厌往她体内注了一点灵力,但也起不了多大的作用。
他抬手在虚空之中划了几笔,随即轻轻用手一点,那几笔便突然变成了一只信鸽,往天虞山的方向飞去。
从大厅回来时,裴厌才在小翠口中得知,不只是陈夫人,此刻千河镇的许多人都感染了这场疫病。
这场瘟疫来势汹汹,传播性极强,且没有任何征兆,几乎是在一夜之间便席卷了整个千河镇。
到现在,已经有两起死亡病例了。
裴厌叹了口气,还真是一波未平一波又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