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 章

    17岁

    我在崇水一中上高二,大会上拿错了他的发言稿,和闻络因此相识。

    当时我跑的很急,转弯时一个没注意撞上了他。

    不知道怎么形容我看向他的那一刻,只一眼就让人印象深刻的微笑,不急不躁沉稳淡定的气质,还有一身看起来就价值不菲的礼服西装。

    我们交换了联系方式,成为了朋友,一起聊天,学习,跨年。

    我们会在午休时偷偷跑去小公园打游戏,会在吃饭时默契地坐在对方身边,会在深夜时串寝与对方彻谈。

    高考结束的聚会上,其他人都沉浸在快乐之中,而他面露青涩,在无人注意的角落,小心试探地握住我的手,十指相扣。

    他看向我的眼神中带着紧张,语气真挚,等待我的答复。

    “曲聲,我们可以一起拥有一个未来吗?”

    “当然。”

    曾经有很多身不由己的选择,但这个决定,是曲聲自己的内心想法。

    22岁

    还有一个月就是研究生考试,我有些心不在焉。

    想抓紧一切时间准备最后的冲刺,有时就随便应付一下早饭,闻络知道了以后很生气,我也和他解释过,可我们还是彼此冷战了好些天。

    “我今晚就到,明天开始给你送早饭。”电话里他的语气不容拒绝。

    可闻络也有他自己需要完成的事,我不希望他这么冲动,只能叹气:“你在大连我在西安,这么远的距离,真的不值得你折腾。”

    道理我当然都懂,可我心里没有把握能够冲破禁锢。这次考试对我至关重要,我大跨专业从头来过就是为了能够不再被迫接受父母的过度要求。

    “不是折腾,不到两千公里,飞机两个多小时就到了。”

    我刚想说别再破费买机票了,就听到了他那边有导航的声音。我问他在干什么,他清了清嗓:“我已经在去机场的路上了,还有——”

    我有些期待他的下文,等到了那样一句话。

    “我的男朋友永远都值得,所以,曲聲,别不把自己身体当回事。”

    我不信什么永不永远,可那一刻,我真的想和闻络有一个未来,想要在以后的日子里也能抓紧他的手。

    25岁

    快要硕士毕业了,我却不知道未来的路要怎么走。

    本科的时候就听父母的说辞被迫选择了基础物理,可我本人真的很不喜欢。

    研究生选择了自己喜欢的材料,万幸我真的考上了,可是遇到了一个不好相处的导师。

    我尽己所能,查文献写论文,可导师总是不太满意,方向变了又变,标题一改再改,我不分昼夜废寝忘食的实验成果还差点被他们夺走。

    终于等一切都熬过来了,我却接到了一个犹如晴天霹雳的电话。

    闻络出了车祸,在医院躺了快半个月,可我根本不知道这件事。

    我马不停蹄赶往医院,下了车问到他的病房就直冲过去,却在病房门口看到他沉睡紧闭的双眼时有些退缩了。

    他的朋友们像串好口供一样,说闻络不愿意让我担心分神,想让我专心完成学业。

    “为什么不告诉我,闻络,我在你的心里难道就不被信任吗?”

    我搬来椅子坐在床边陪着他,才发现这种时候居然只有我们这几个同龄人关心他的情况。

    第二天下午,我突然睁开眼,才发现闻络在看我,以为他要干点什么,凑近了却听到他的一句分手。

    我知道他不是自愿的,可我也毫无办法。

    他的父亲在官场不能落人把柄,他的母亲拓展公司需要稳住股市,而我的申博名额竞争更为激烈。

    我冲出病房,坐在门口的地上,听着闻络的哭声,我也跟着流泪。

    26岁

    我拿着博士研究生录取通知书,站在学校门口,才发现这是闻络的本科学校。

    本科时一直说要来大连看他可是一直没去成,现在博一的我自己来了。

    我不知道怎么诉说那一刻我的心情,冥冥之中自有天意吗,可这天意有点造化弄人了。

    直到我在开学典礼上看到了他,作为优秀校友代表发言的闻络。

    “令尊的晋升,还顺利吗?”他发言结束我就跟着他离开了会场,一直到后台休息室他才转身看我。

    好熟悉的场景,很像我和他初见的那次,也是一身高定,也是在休息室,只是这次最先开口的人,是我。

    闻络只是沉默点头。

    “我要去澳洲了。”

    他突然的一句话让我有点反应不过来。

    “我没去省司法厅,我爸带我妹去了。”他喝了口水,捏着瓶盖,“我妈想在澳大利亚开个分公司,需要我去管理。”

    我再明白不过,“什么时候出发?”

    “十二月底。”

    “一路顺风。”我突然想到了一些事,走之前转过头,指着自己的工牌笑了笑,“谢谢了。”

    后来教授把我叫走开会了,晚上回宿舍已经很晚了,我洗漱以后居然倒头就睡了,第二天醒了才看见我姐昨晚给我打了好多电话,我一个都没接着。

    我们约在学校门口的咖啡店,她一进来我就看到了她手上的戒指,貌似是订婚了。

    “你真想好了?”

    沈可竹点点头,反正她爸妈给她找的相亲对象都不差,我也没什么可担忧的,我反而该想想怎么跟我爸妈交代我没有按他们期望的路走。

    “哦对,咱们高中那个少爷,之前在我们医院,我值班的时候跟主任查房还见了。”

    我知道他说的是闻络出车祸那次。

    “他当时有点轻微脑震荡,就是刹车太急磕到头了而已,本来也没什么,观察一下静养几天就好了。”

    送走了沈可竹,我自己想了很多。

    也许我们都无可奈何,如牵丝木偶般上演一场又一场傀儡戏。

    学期末的学术报告会,我和同门的硕士师弟师妹坐在一起,休息的间隙就听他们八卦。

    感觉时间过得真快,两三年前我也还是和我的博士师兄一起开会的硕士师弟。

    “师哥,你看这个,夏氏金融投资有限公司澳洲合作分部,今日新上任的分公司总裁,是咱们学校的校友。”

    我突然打开手机看这条推送新闻。

    这时我看到一条未读消息。

    那个我熟悉的头像,上一条消息还停留在去年,我改论文改到半夜,他让我早点休息。

    -我要走了,再见。

    是几个小时前发的,可能刚登机。我思考两秒,点开键盘。

    -一路顺风,再见。

    快要轮到我讲话了,准备把手机息屏,却误触点开了日历,我才发现今天是冬至。

    北半球黑夜最长的一天,我在大连准备报告上台发言,他正跨越赤道即将落地澳洲。

    我看着窗外照进来的阳光,有些恍惚。也许和我们所说的一样,还会再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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