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您现在可以解开她身上的标记了。”李莉率先发言。
小张紧随其后，向前丢出几份文件。
不是他不想送，而是人是无法与世界意识接触的。
他又不是巫。
反正祂都能看见。
“因为您送回本世界公民，我方不再计较您闯入本世界的过失。”
“上面是一些补偿清单，会有具体人员与您对接。”
“功过相抵，请回吧。”
祂还是与李玉晟之前相遇的那副模样。
长长的卷发耷拉在胸前，这次倒没叫刘海遮住眼，深邃的眉眼下是高挺的鼻梁，嘴唇发白。
李玉晟被小王拉着向后，才发现，她看祂看得更清晰了。
小王提醒道。“别着迷了。你现在还是没签订契约，直视世界意识会发晕的。”
发晕？
完全没有。
小王看着李玉晟清明的眼神，有些惊奇。
“你抗性好高啊。”
“这种失格状态的世界意识迷惑性很强的。”
对于小王的赞美，李玉晟连连摆手。
“没有没有。我之前一个照面就被祂迷惑了，都没看见祂是什么样子。”
听到李玉晟的回答，小王眼中满是异色。
人才，真·人才啊。
他之前的感慨是建立在李玉晟同本世界建立微弱联系和特制眼镜的基础上。
毕竟本世界意识在一定程度上会给契约者提供相关抗性。
至于他们还有李玉晟的眼镜，也是有一点抗性加成的。
“你还看见祂了？”
“对，祂还给我弄个假梦境，骗我不回家。”
提起这个，李玉晟就有点生气。
如果在那个世界待久一点，她可能就没有那么坚定了。
“看来你的穿越能力也不是过于无序。这是好事啊。”
小王有些感慨。
旁边李莉、小张他们仍在和世界意识沟通，虽然祂一句话没说。
但有时沉默也是一种表态。
小张陆续抛出的文件都堆到了祂的脚尖。
李玉晟倒是觉得祂这一身衣服特别眼熟。
定睛一看，他那一身就是李玉晟身上的放大版，连血迹的位置都复刻了。
摸了摸手臂，李玉晟觉得自己鸡皮疙瘩都起来了。
她还在那搓手臂，对面的世界意识盯着她开口道。
“下一次穿越是三天后。”
满屋子的人都知道祂这句话是对谁说的。
小张停下抛文件的动作，李莉放下手臂将李玉晟护在身后。
小王挺身向前，直视世界意识。
“你怎么知道？”
这是祂的威胁吗？
祂想要和李玉晟签订契约？
这可不行，签订外来世界意识对于李玉晟本人的压力还是很大的。
不仅是身体上的，还有经济上。
做个类比好了，人能进入房子，房子能进入房子吗？
祂同李玉晟契约，就好比李玉晟要把本世界的一部分替换成祂。
或者在世界内开拓一部分土地，专门放置祂。
不要觉得祂看起来是个人，就是人类了。
实际上祂是一整个世界。
最重要的是祂是怎么知道李玉晟穿越能力下一次发动的具体时间？
给李玉晟做检查的叶青骄医生，虽然名字很奇怪，能力还是很靠谱的。
无序型的判定绝没有错。
除非，李玉晟早已和祂契约。
祂没有言语，身体缓缓舒展，人类的姿态消散，化为了一团雾气向李玉晟所在的方向弥漫。
李莉三人呈三角状护住李玉晟。
面对这种情形，祂也不恼。
雾气卷起地上小张抛出的文件，隔着围栏朝着李玉晟递去。
李莉看向文件上的内容，面色难看。
上面写道。
在巫本人同意情况下，契约由适应性最佳世界签订。
“她什么时候同意了？”
“您看看，上面说得可是原则上可以。”
“界管局这么多年没有前例，这个条例不行的！”
小张眉头一皱，对着祂反驳道。
李莉顺势跟上。
“你都快要没了，就不要耽误我们前途无量的巫。”
“你有什么需求尽管提。”
“我们界管局对于消逝世界的临终关怀服务特别出名。”
雾气凝实，祂朝李玉晟伸出手，小麦色的手掌上系着一根红绳。红绳的另一端隐没在李玉晟身上。
处于三角后端的小王倒吸一口冷气。
天定契约。
怪不得，处于消逝状态的祂动用本源也要送李玉晟回来，还要挤进他们世界。
这管不了，真管不了。
李莉、小张二人也是识货，纷纷歇了口气。
兄弟，你有这个。
早点拿出来啊。
就是可怜李玉晟，小小年纪背上巨额遗产税了。
房间中的众人都对红线有所了解，李玉晟除外。
看着自己身上的红线，她明显想歪了，透白的脸上微微泛红，故作扭捏地说。
“我当时是说给您当牛做马，可没说以身相许啊？”
噗—
紧张的气氛被李玉晟的玩笑话冲淡。
又是一个响指，房间恢复到李玉晟刚刚醒来的样子。
小张拍了拍李玉晟的肩膀说。“你想多了。这红线还真不需要你以身相许。”
小王还在续茶。“是啊是啊，这个红线是牛马红线，当牛做马少不了啊。”
李莉倒是没调侃，只是长叹一口气。
“你啊发财了。”
李玉晟显然一头雾水。为什么大家是现在这个表现。
发财应该是好事，本家姐为什么叹气？
李玉晟被他们的反映弄得一头雾水。为什么大家是现在这个表现。
李莉先看看祂又看向李玉晟，摇了摇头，回道。
“和世界意识契约，是需要付出的。”
“你收获得越多，付出就越多。”
“天定契约更是如此。”
“你要是和本世界契约，在家就能完成任务。”
“轻轻松松拿双倍工资。”
听到这里，李玉晟有些纳闷？
“我给祂干活，我也可以多干一点局里面的。”
“之前的合同还生效吗？”
“发的发的，那个只是基础保障。”小王安慰她。
小张摊手。“你看，我说什么来着。当牛做马少不了啊。”
“不过等祂逝去，你就可以去招其他人当牛马了。”
李玉晟一愣。“可我不想让祂死啊。”
李莉让耍宝的二人闭嘴，同李玉晟解释。
“别听他俩胡说，你指不定没祂活得长呢。”
“世界的消逝是以百年为单位的。”
李玉晟松了一口气，继续听李莉的解释。
原来，李玉晟和祂的天定契约，不是其他含义，是李玉晟可以在他消逝之后继承祂的一切。
从那一刻起，李玉晟就会升格，成为世界。
现在她算得上初级世界预备役了。
只是之前界管局对她的待遇是本世界内要照顾的优秀员工，现在变成了平起平坐的合作对象。
你想问着有什么不好？
NONONO。
非常不好。
界管局会给自己辖区内的员工安排福利待遇，本地世界意识也会照顾本地人。
身份不同，资源的倾斜力度不同。
李玉晟现在是自负盈亏的个体户了。
她现在和背后的祂才是一体的。
“姐，这就是你把我带来大厅的原因吗？”
“我不想当这个末世HR啊。”
“我真爱这个世界，不要开我界籍。”
李莉踮脚摸着李玉晟的狗头，说。“这个来钱快，你不是说要最快还清，当界管局支柱？”
“每个天定契约都有随身空间可以跑路。”
“这个难不倒你的。”
“去吧，就这个新界定的世界适合你。”
“记得带好雨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