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系统。”栗池气若游丝，颤抖着指尖摸上左心处，比冰凉的指尖更冰的是他胸前插着的匕首，刀柄上镶嵌着华丽的宝石，是桑陵最宝贝的武器，如今却被用来插入他的心口。

    “系统……”栗池又无意识重复了一遍，他的瞳孔毫无焦距，像是在忍受极大的苦痛，又像是什么都没有，空得惊人，“我是不是要死了。”

    【宿主，我在。】系统一个机械生命，第一次感觉到实质性的心痛，明明它没有心。

    “我在想，我真的不要再做好人了，我太痛了，我……”栗池平静的声线破裂，变得哽咽而破碎，字字泣血，“我要讨厌他们了，我再也不原谅他们。”

    栗池咬住下唇，用手盖住眼睛，试图止住自己不争气向外流出的眼泪，他小口吸气：“好痛……”

    “绝对不会再原谅了。”少年耍性子似的鼓了鼓脸颊，把手拿开，一面流着泪一面笑了起来，“好开心呀，终于要解脱了。”

    他将沾满自己心头血的手五指张开，面向夜空，又愣住了：“我到底是哪里没做好呢？”

    “到底……我做错了什么？”

    栗池感到无法呼吸，喉咙被掐住似的发出细碎的气音：“其实，我伤心了很久了，可是，没有一个人注意过，我。”

    【宿主……】系统不知道该说什么。

    栗池听见系统的声音，下意识笑了笑，本能地想要安慰他：“没事的。”

    他这样笑着，眼里却含着无尽的悲哀：“一切都会好起来的。”

    栗池无力地将手叠放在胸前，十指紧握，并不是为了抓住什么东西，而是试图向自己取暖。纤长浓密的眼睫缓缓阖上，像是琉璃珠被蒙上了灰尘，光华散尽。

    【任务失败，登出。】

    桑陵回到荒林里看到的就是这一幕：美貌少年沐浴在暗淡月光中，却还是美得惊人，他双眸紧闭，雪白的面颊染血，安宁得像是在小睡，让人不忍打搅他的美梦。

    桑陵喉头一哽，下意识忽略了栗池死亡的可能性：“喂，小圣父，装什么死啊，我的刀呢？”

    下一刻，他才看到自己最心爱的匕首正插在小圣父的心口。

    而栗池，早已没了呼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