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跃一连两天路过炊事军都没见到李大武,一打听才知道,李大武被战副将看中,划到了前线。
凌跃怎么听都觉得这件事少不了傅征的手笔。
不过对于李大武,凌跃还是很放心的,毕竟他可是修了所谓的无敌功法,虽说不可能绝对无敌,但相比其他人,他还是开了外挂的,直接赢在起跑线上。
不过,她还听说了明天战雷要邀李大武到演兵场比试。
她不由得为李大武捏一把汗。
这个战雷她可是听说过,同样出身于将门世家,是个武痴。但与傅征不同的是,如果说傅征是谋略与武术皆备的综合性人才,那么,把战雷就是凭着专精的武术走上了副将的位置。
战雷作为一个副将,经过无数次战争的淬炼,有不少对抗经验。
而李大武只是在短时间内提升了身体的强度,缺乏实战技巧,有很大可能被虐菜。
若是李大武在演兵场上受了伤,而傅征又不做人,再次将李大武抛进前线,那可就危险了。
凌跃觉得有必要提醒李大武。
如今凌跃也不敢直接找李大武了,就怕傅征碰见,把李大武置于一个更加危险的境地。
她花了点小钱,托个小兵给李大武捎了口信。
一个时辰后,李大武看到昔日炊事军的同队战友,有些惊讶。
李大武:“老潘,你怎么来了?”
老潘:“有人托我给你捎个口信。”
李大武:“说。”
老潘低下声音:“凌娘子说,你跟战副将比拼的时候,收敛气息,能躲就躲,适当示弱,避免后续带伤上前线。”
老潘平常跟李大武交流不过,但是对此也颇为唏嘘:“李大武,你到底惹上谁了?被这么针对。”
在老潘看来,炊事军的差事是顶好的差事,不仅能在统一的份额外给自己多留点吃的,平常也不用上前线,虽然关键时刻还是得出手,但好歹降低了直面冲突的几率。
李大武也觉得很莫名其妙,突然就被战副将调走了,不过他正好想试炼一下功法的效用,能上战场这个试炼场是最好的。因此,他对于被调离炊事军这件事,心态放得很平。
至于战副将,要约他比拼,他也无所谓。不过凌跃传口信让她避开,虽然他不理解,但还是选择相信她。既然要避开战副将,正好也能正好练一下敛息和云步。
李大武:“没惹谁。你替我回个话,说我知道了。”
老潘:“行,你保重。”
李大武:“嗯。”
时间过得很快,转眼就到了李大武和战雷对决的日子。
凌跃为了避嫌,并没有到演兵场看李大武跟战雷的对决,只是事后听炊事兵说,李大武白瞎了这么魁梧的体格,跟个胆小鬼似的,不管战雷使什么招数,他全程都在躲。
最后,讲故事的炊事兵得出一个定论:“李大武不仅是个憨货,还是个怂货,丢了咱炊事军的脸!”
另一个人笑道:“得了吧,人家可不是炊事兵了,你别硬凑。”
“那咋了,他还不是从咱炊事军出来的?”
另一个人无话可说。
凌跃在一旁听着,却并没有说话,低下头来,嘴角露出笑意。
他们懂啥,躲避也是战术的一种。李大武能全程躲开战雷的大斧,说明他也很厉害。
使劲的一方往往体力消耗得快,如果像李大武这样,不费吹灰之力,就能耗死一个人。
战雷一向是个爱咋呼的性子,今日却难得安静地坐在案桌前,面色凝重。
今日在演兵场,虽然场下的兵将李大武称作怂蛋,但是他却知道,李大武虽然看似全程都在狼狈地躲他的招数,但是实际每一步都能完美避开他的攻击。
战雷怎么也想不明白,就凭李大武这一个从炊事军出来的大块头,没经过专业的训练,怎么能做到如此灵活地挪动点位。
战雷比较喜欢大开大合的招数,虽然单次攻击力度大,但是灵巧性却不够,而且消耗的精力也大。
所以他知道,解决对方,必须要快。
可今日李大武次次躲开他的攻击,让他一斧头打在棉花上,所有的力气尽数挥向了空气,而自己的体力在流失的同时,李大武却没有消耗太多体力。若不是比试有时间限制,李大武能一直耗到他体力耗尽。
今日李大武在香燃尽那一刻失足跌下演兵场的高台,战雷总觉得他不过是为了维护自己面子才假装“失足”。
战雷不需要这样虚假的胜利。
战雷能在脑子不太聪明的情况下登上副将的位置,不仅仅是因为家世,还是因为他对于武学的精研,否则,他少说也得把屁股下这个位置让给家里那几个脑子灵光的哥哥。
战雷:李大武,我可跟你杠上了!
傅征对于战雷与李大武的对决不感兴趣,眼下,他需要得知更多有关霍风背后之人的的消息。
傅征在军帐中,负手而立。
一身黑衣的傅二单膝跪地,双手抱拳,道:“将军,我在南街宅邸蹲守了几天,发现那座宅邸下有条暗道,里面通向西街的废旧寺庙。寺庙底下藏着个暗室,里面关押着几个女童。”
傅征蓦然转头:“那几个女童情况如何?”
傅二:“除了有点面黄肌瘦,其他都还好。属下不敢轻举妄动,怕打草惊蛇,只能等您指令。”
傅征:“傅三傅四呢?”
傅二:“当夜霍风将虎符交给南街宅邸里的一个黑发老头,老头今日动身前往京城方向,他俩跟踪过去了。”
傅征:“你继续盯着那座宅邸,再叫傅五盯着寺庙暗室的入口,有什么异常,再来汇报。”
忽然想到什么,傅征补充一句:“告诉傅五,若是歹人之行严重危及这些女童的性命,无需我的指令,即可出手。”
再等等,再等等,他需要钓出一条大鱼。
傅二离开后,傅征依旧站在原地,一动不动,脑子里却思绪翻涌。
虎符,女童,这两者能有什么关联?
傅征犹如陷入了迷雾中,雾里看花,模糊不堪。
此时,京城的齐王府传出一声暴喝。
“两个月了,为什么还没把东西搞到手?!!!”
“砰——”
茶盏落地,碎片四溅。
瓷片划过刘陌的脸,鲜血滴滴答答。
刘陌跪在地上,双手撑地,不敢抬手擦去脸上纵横的血痕。
刘陌:“王爷,属下已经收到飞鸽传书了,鹤发鬼不日即可带着虎符抵达京城,还请您稍安勿躁。”
齐王:“已经多给你一个月时间了,再晚一点,援镇军都快班师回朝了!”
刘陌不辩解:“属下无能。”
齐王又往桌子上拍了一掌发泄怒火。
缓解片刻,才继续问道:“鹤发鬼开了什么条件?”
刘陌:“他只要了六个世家出身的六七岁的貌美小姑娘。”
齐王:“哪家的?”
齐王怕事情闹太大,各个世家联合起来查他。
刘陌知道齐王心里怎么想的,解释道:“王爷放心,各大世家我只挑旁支的姑娘,闹不出什么风浪。”
齐王这才放心。
说起鹤发鬼,齐王觉得此人深不可测,不过可以称道的一点就是,他向来一诺千金,为了防止旁人拿着虎符起了歪心思,生出其他事端,找他合作是最保险的。
至于鹤发鬼为什么要这么多小姑娘,他认为没必要过问,毕竟,谁没有一点秘密呢?
此时,齐王与刘陌谈论的主角正在策马疾驰。
白马刚吃了草,正跑得欢快,一驹过林,带起阵阵疾风,竹叶随之舞动,带起了悉悉索索的声音,掩盖了追踪者的声迹。
鹤发鬼耳朵灵光,早在去往京城的途中发现有人在跟踪他,不过,他并不在意。
很明显,来人不是冲着他来的,而是冲着他手里的虎符。
他向来只办自己责任范围内的事,既然他答应了刘陌将虎符安全送达京城,他就一定能做到。至于有多少个人盯着虎符,送到京城后虎符又会被谁抢走,他可管不着。
少操心不相关的,才是永葆年轻的秘诀。
说起来,他临走前给六个小姑娘留了干馍和水,希望她们能撑到他回来才是。不然,品相坏了,那可就得再费心找其他替代品了。
还是得早去早回!
鹤发鬼扬鞭,白马受了刺激,跑得更快了。
抵达京城后,鹤发鬼直接翻身进入齐王府,直接将虎符丢进了刘陌怀里。
刘陌看着从天而降的白发身影,还没来得及反应,就收到了一句“两清,告辞”。
一眨眼的功夫,那白发身影又飞走了。
刘陌打开门一瞧,只看见齐王府门口的一坨新鲜马粪。
刘陌眼角抽搐,吩咐下人清扫后,立即前往齐王的书房,将虎符送到了他手上。
刘陌:“鹤发鬼赶着投胎似的,属下一眨眼就跑了。”
齐王没功夫关注鹤发鬼,当下所有注意力都集中在了虎符上。
齐王一看虎符侧面,一拍桌:“假的!”
“我们被耍了!”
齐王狠狠将虎符扔在地上,结果触发了机关,虎符一分为二。
刘陌滑跪低头,去发现裂开的虎符间夹着一张纸条。
刘陌:“王爷,您先别生气,这里有张纸条!”
刘陌将纸条挑出来,小心地呈上。
齐王接过纸条一看,脸刷的变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