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1 章

    这个晚上,注定是很多人的不眠夜。

    雨宫月见放大视频,看到雪莉手上的‘戒指’,正是昨天铃木园子介绍过的铃木号特快神秘列车的通行证戒指……

    她想,她的任务就是盯着雪莉,既然如此,报告给BOSS有又何妨。

    就算想瞒下来恐怕也很难,雨宫月见拿起专门和BOSS联系的手机拨打号码。

    “喂,BOSS,我是野格酒。我有事情禀告……”

    听她说到那个视频,那边沉默许久,才说道:“这件事你不用管。”

    说完他便挂了电话。

    雨宫月见放下手机,思索着,如果她是工藤新一,她会做什么……

    还有那个工藤宅的冲矢昴——赤井秀一,相信他们绝对不会坐以待毙。

    还有贝尔摩德,以前她就觉得那个女人奇怪,尤其是查到某些事后,她痛恨宫野家的人,但是会护着工藤新一……

    这一次,她又会怎么做呢?

    不过,这倒是个契机,一个可以把毛利兰拉到她这边的契机,也该是时候让她自己察觉真相了……

    雨宫月见让诺亚方舟密切关注工藤夫妇的动向,无论他们谁回来,肯定会回工藤宅,与工藤新一还有赤井秀一见面。

    新的一周开始,毛利兰已经适应了戏剧社的节奏,除了空手道社的活动,她还要参加戏剧社的活动,每天回家都很晚,已经好几天晚上没有回家做饭了。

    这天,雨宫月见罕见让社团活动早点结束,她单独叫住毛利兰,“小兰,听说你认识工藤有希子?”

    毛利兰惊讶,没想到她突然提起有希子阿姨,“你说有希子阿姨啊,她是新一的妈妈,也是我妈的好朋友,我从小就认识她。”

    “哦这样啊……”雨宫月见脸上浮现出难为情的神色:“她是我很喜欢的女演员,曾经红极一时,想说她既然嫁到工藤家,那么一定会带去很多著名剧本吧,想去拜访讨教一下……”

    “原来如此……”毛利兰恍然大悟:“可是有希子阿姨不在家哦,她和优作叔叔去国外了……”

    雨宫月见顿时露出一副失望的表情,毛利兰微微皱起眉,突然想到这个月还没有去新一家打扫房间,刚好可以给新一打个电话,询问一下。

    可是手机拨了好久也没人接,她放下手机,心中说不出是失望还是意料之中,她已经习惯了。

    但是不想看到老师失望的表情,于是毛利兰说:“刚好下午有时间,我去新一家帮他打扫房间,顺便帮老师找找看有没有著名的话剧本……”

    “不如我和你一起去吧!”雨宫月见说道,不过她看到毛利兰脸上的迟疑,紧接着说:“我送你过去,就不进去了,在门外等你……”

    纠结了一会儿,毛利兰点头,心里想只要自己打扫快点,老师就不会等太久。

    两人到达工藤宅,毛利兰推开门进去。

    “对了,小兰……”雨宫月见隔着门叫她。

    “什么?”毛利兰转头。

    “你的演技进步很快!老师很开心。”雨宫月见站在门外,定定看着她。

    毛利兰睁大眼睛,害羞的笑起来:“谢谢老师的夸奖,我会继续努力的!”

    雨宫月见不置可否地冲她一笑。

    所以啊,小兰,无论发现什么听到什么,你能演下去的吧!

    一直以来,围绕在你身边的迷雾,就要揭开面纱,小兰啊,希望你不要太难过!无论如何,都希望你不要太难过!

    斜阳西下,她看着毛利兰走进名为‘真相’的那扇门,转身靠在墙上,看着天边的红霞,想起那个在温暖的午后,在走廊里抱住她的女孩,她说:你要扼住命运的咽喉,它并不能使你完全屈服!

    这句话,也送给你,毛利兰!

    她拿出手机,吩咐诺亚方舟给这座房子搞点噪音,让里面的人不能轻易察觉到什么声音。

    毛利兰感觉新一的家今天有点奇怪,桌子上放着用过的茶具,还有水槽里的甜品盘,都有点熟悉,像是有希子阿姨爱喝的茶和喜欢的盘子……

    空气里,还有熟悉的香水残留的味道……她几乎可以确定,有希子阿姨回来了!

    毛利兰十分高兴,老师可以见到有希子阿姨了。正要开口呼喊有希子阿姨,这时,屋内的电器发出一阵电流噼里啪啦的声音,楼上传来女人的惊呼声……

    “真是的!吓我一跳!赤井先生你偶尔也该维修一下线路吧!”

    在女人的对面,粉头发眯眯眼男人淡定地喝着黑咖啡,眼睛扫过监视器,门口没有任何人的身影。

    “妈!这也不能怪赤井先生吧!”柯南无语的看着她,“我们家本来就很久没有维修过线路了!”

    确切的说,是很久没有人住了,线路老化短路是正常的啦!

    “我说你啊,我可是你老妈,哪有儿子不和老妈站一起的?”工藤有希子伸出手狠狠揉了一把他脑袋上的头发,语气不满。

    突然想起什么,工藤有希子笑容扩大调侃道:“听说你和小兰在大本钟下表白了?”

    柯南脸红,即使是个聪明绝顶的侦探,在妈妈面前说起这个也会不好意思,况且旁边还坐着赤井先生,还一脸看八卦的样子看过来。

    大侦探脸变得绯红,头顶几乎要冒烟,急急忙忙地说:“喂喂!妈你说什么啦?!那算什么表白啊!要不是小兰那家伙逼得紧,我不可能会吃下药变回原样的啦……”

    事实上,他想要的表白应该是更加盛大浪漫的场景,那样才不辜负小兰等他一场……

    ……站在门外的女孩举着的手僵住,微张着嘴巴,瞳孔紧紧颤抖着,仿佛不可置信一般!

    他说那不是表白!

    他是谁?是柯南!是新一?!

    怎么会这样?怎么会是这样子的……

    毛利兰几乎要站不住,放下敲门的手,游魂一般转身下楼。

    房间里,粉色头发男人皱眉,向门口看去一眼,发现是门边的开关在呲呲响,看来这里的电路确实要去查看一下了。

    他站起身,“我去查看一下电路,关于明天的那件事情,就拜托你们了。”

    不想留在这里被自己老妈继续八卦,柯南跟着他一起往外走。

    赤井秀一却猝不及防地说:“情急之下脱口而出的真心话,比准备好的表白措辞更加令人心动呢!”他低下头,眼镜闪过白光:“你说是吧,大侦探。”

    柯南脸颊一红,快速越过他,“啊咧咧!我听不懂你的意思啦!”真是的,一个两个都这么八卦!

    急匆匆到楼下的毛利兰听到楼上传来的动静,那是她很熟悉的脚步声!她快速抹了一下眼睛,看了一圈,调整呼吸,走到水槽边打开水龙头,清洗着水槽里的盘子……

    “小兰姐姐?”跑下楼的柯南看到她在这里,心头一紧,糟糕,忘记打电话给小兰让她这段时间都不要来打扫了!

    紧随着他身后下来的粉头发眯眯眼男人也盯着这边,上下打量着她,分辨着什么。

    毛利兰站在那里,耳边陡然想起老师夸赞她演技进步很快的那句话。她兀地一下掐紧了手心!

    用尽毕生的力气,抬起头惊讶着:“诶?柯南你怎么也在这里?还有冲矢先生,打扰了。”

    赤井秀一点点头,眯眯眼笑起来:“啊,麻烦毛利小姐打扫水槽,我才是不好意思呢。”

    柯南踱步走到毛利兰旁边,一脸天真自然的笑:“我是来找昴先生问数学题的啦……”

    毛利兰看他一眼,几乎要克制不住自己内心的情绪,她借着水槽的遮掩,用餐刀划破手心,剧烈的痛意使她镇定下来。

    她说:“这样啊……我看到桌子上有有希子阿姨爱喝的红茶,是她回来了吗?”

    “是我回来了!”工藤有希子走下楼,“我正在休息,听到小兰你的声音就出来了…”看到她正在洗盘子,不由称赞道:“哎呀小兰你真是贤惠,以后不知道便宜了哪个臭小子!”

    她说着眼神瞟向柯南,意有所指的笑着。

    柯南翻着白眼内心无语,到底是谁吃了蛋糕就扔在那里不洗的!

    这时,赤井秀一突然问道:“毛利小姐一直在楼下吗?有没有奇怪的事发生?”

    “我一直在楼下啊,至于奇怪的事……”毛利兰歪头,想到什么,“电器好像发生了故障一样,发出‘呲呲呲’的声音。”

    赤井秀一放下心,“刚才楼上也是这样,我去查看一下电路。”

    他走后,毛利兰也洗好盘子,终于忍不住,借着手掌伤口惊呼一声,流下泪水……

    “小兰姐姐!”柯南看到她手上的口子,神情紧张,赶紧跑去找医药箱。

    “这么痛吗?”工藤有希子心疼的看着她,眉头不禁皱起来:“你不要紧吧?小兰?”

    只是一个划伤而已,小兰怎么在不停地颤抖着……

    毛利兰脸色苍白,努力地撑起嘴角解释:“都怪我毛手毛脚的,才让餐刀划伤,是真的很痛!”

    很痛啊!她脸上泪水大颗大颗滚下,从来没有这么痛过……

    柯南快速拿来了医药箱,正准备帮她处理一下。

    这时毛利兰的手机响起来,她看了一眼,语气急切地问向工藤有希子:“是和我一起来的雨宫老师,她本来是想拜访有希子阿姨的,但我以为您还没回来,就没有擅自让老师进来,现在让她进来应该没关系吧……”

    “当然没关系……”工藤有希子看着她眨眨眼睛:“小兰不用和我这么客气。”

    毛利兰接起电话,请雨宫月见进来。

    老师!拜托你!快点带我离开!

    “小兰姐姐,那个你的手快点给我啦!流了好多血!”柯南跳起来,因为毛利兰站着的缘故,还把手拿开到离他很远的地方,他想让她蹲下来一点好帮她处理伤口。

    毛利兰躲开他的手,从他手中接过医药箱往沙发处走去,“先不用啦,等老师进来。”

    “可是……”柯南焦急地追过去。

    这时,雨宫月见已经走到门口处,“不好意思打扰了……”

    她一眼扫过室内的情况,目光落在毛利兰身上,发现她两手交叠鲜血淋漓地坐在那里,急忙走了过去,拿走药箱翻找着:“怎么弄的这么狼狈?”

    看到她手上深深的伤口,雨宫月见顿了一下,敛下眼中的晦涩,快速地给她伤口仔细消毒后涂抹药物,最后用纱布包起来。

    然后站起身看向工藤有希子,一脸歉意道:“请恕我失礼了,工藤夫人,看到自己学生受伤我就……”

    “我能理解,这也没什么……”工藤有希子打量着她,“这么漂亮的小姐前来拜访,我没有迎接才是我的失礼。”

    “您过誉了……”雨宫月见淡笑着,往毛利兰那边瞥去一眼:“本来有事情想请教您的,但是小兰的伤……我还是觉得有必要送她去一趟医院!”

    毛利兰的样子实在不怎么好,捂着手心浑身发着细微的颤,一副痛得厉害的样子。

    到底是为什么,雨宫月见心里一清二楚。

    工藤有希子自然不会阻拦毛利兰去医院。

    雨宫月见扶着毛利兰往出走,柯南跟在身后,走到大门处时,他被工藤有希子抓起来抱住:“好啦!到这里就可以了哦!柯南还有数学问题没问完吧!”

    柯南身体一僵,表情挫败地点头,望着毛利兰的背影内心十分担忧。

    那副样子……小兰很痛吧!

    工藤有希子抱着柯南返回。

    赤井秀一也回来了:“果然是有一根线接触不良,我已经修好了,相信之后不会再发生今天这种事情了。”

    “那就好。”工藤有希子点头,话头突然一转:“你刚才问小兰那些话,是在怀疑她吗?”

    赤井秀一沉默一瞬,“我必须要排除任何隐患。”

    “哼!”工藤有希子冷哼一声,不满道:“即使小兰知道又有什么关系?!”她转身上楼,内心叹息。

    柯南苦笑起来,是他拜托身边知情人不要告诉小兰真相的!赤井先生也是为了他们的计划!

    是的!

    之前泄露出去的灰原哀的视频,明天即将搭上的铃木特快号的神秘列车,这一切的事情都迫在眉睫……

    那个黑暗组织!十分危险,不告诉小兰是为了她的安全。脑海中这样告诉自己,心中却一直想着小兰受伤的手心,不知道小兰有没有好点……

    雨宫月见带着毛利兰去医院,路上车子开得飞速!

    到了医院,她牵起她的手往里走,期间毛利兰一直低着头沉默着。

    请医生为毛利兰重新包扎后,她让毛利兰坐在外面的椅子上等着,她去拿药。

    拿到药后,远远看见坐在那里一言不发地女孩。雨宫月见走过去蹲下:“小兰,哭出来吧!这样你会不会好受点……”

    却见毛利兰抬起头,一张脸上早已布满泪痕,她张了张嘴巴,没发出任何音节,只是呆呆地看着雨宫月见。

    “……”

    雨宫月见深吸一口气,不无艰涩地说:“小兰!我……我知道你很难过……可是……”

    毛利兰无言落下眼泪,一双好看的蓝紫色星眸黯淡无光。

    雨宫月见忽然有些不忍,但是到了这一步,已经没办法回头了,“可是小兰,明天你还要陪铃木同学搭乘特神秘列车不是吗?关于工藤新一的事情,我现在就可以告诉你……”

    “我不想听!”毛利兰捂住耳朵,发出嘶哑地声音:“求求你!不要提那个名字!”

    雨宫月见拿开她的手,哀伤的看着她:“那我们不说他的事情好不好!我们说别的,说说他的同学灰原哀好吗?”

    见她不再抗拒的样子,雨宫月见便继续说:“灰原哀,原名宫野志保,19岁,在组织里代号雪莉,半年前她叛逃,组织一直找不到她,直到上个星期从群马县那边流露出的她原本模样的视频……

    她现在很危险,组织十分痛恨背叛者,很有可能这次会趁机杀了她,小兰,你明天必须登上列车,保护灰原哀的安全,只有她才能研制出APTX4869的解药……

    APTX4869,那就是半年前工…柯南吃下的毒药……

    他们俩人都是因为吃下那个药,才会变成现在那副样子!”

    毛利兰听罢沉默半晌,许久,她沙哑的嗓音响起:“所以老师也知道?还有谁知道?园子?爸爸?是不是所有人都知道,除了我……”

    雨宫月见俯身抱住她,轻声说着:“我不知道别人,但可以肯定的告诉你毛利先生和铃木同学都不知道。

    小兰,我承认我开始接近你时别有目的,也是我收到工藤有希子回来的消息,特意引你去知道真相的,关于这些的原因,明天你回来后,我会告诉你一切!”

    其实,雪莉也好,工藤新一也罢,她都不在乎,她这么说,只是想要毛利兰坐上明天那趟车。

    这是她为她准备的舞台!也是一场考验!

    身边的迷雾揭开,一切真相大白后,小兰,你还能若无其事的如往常一样吗?

    如果她可以做到,至少这个舞台上她的演技合格了。

    如果不能,她也只能遗憾的放弃她了。

    毛利兰推开她,浑浑噩噩的站起身,又浑浑噩噩的往家的方向走去,她的灵魂和肉·体割裂成两半,灵魂飘荡在空中,肉·体维持着身体机理。

    她如常地做饭、吃饭,看到柯南打来的电话也如常接起,对方说要和元太他们在博士家过夜,明天一早会和他们一起前往车站搭乘神秘列车。

    毛利兰如常地说好,甚至还能如常地叮嘱几句。

    可是回到卧室后,她突然涌起一股恶心感,跑到厕所把晚饭都吐了出来。

    重新漱了口,她再次回到卧室里,蜷缩着,强迫自己入睡……

    忽然,楼下传来吉他声……

    毛利兰爬起来到窗边望下去……

    老师的车停在路边,她靠在车身上,身上挎着吉他,双手在吉他弦上拨弄着,缓沉的音调奏出……

    毛利兰转身背靠在墙壁上,双腿屈起脑袋埋下,听着下面传来的歌声——

    “He said

    (祂说)

    Come wander with me love

    (来和我一起流浪吧亲爱的)

    Come wander with me

    (来和我一起流浪吧)

    Away from this sad world

    (远离这悲伤的世界)

    Come wander with me

    (来和我一起流浪吧)

    He came from the sunset

    (祂从落日余晖中走来)

    He came from the sea

    (祂来自大海)

    He came from my sorrow

    (祂从我的悲伤中走出来)

    And can love only me”

    (只能爱我一个人)

    ……

    清冷的月光撒在雨宫月见的身上,她弹着吉他哼唱低吟……

    那温柔低沉的嗓音为这个伤心的夜色披上一层柔和的纱,慢慢哄睡了落泪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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