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一世。
月色如水,静静地倾洒在神社的庭院里,将一切都染成了银白的色调。
绘梨衣踱步在庭院中的碎石小径上,巫女服的白色在月光下越发显得皎洁,宛如星夜里最纯净的那片云朵降临人间。
她身上的绯红色装饰在月色中褪去了白日里的艳丽,却多了几分神秘的韵味,那红色的镶边像是流淌在雪地上的潺潺溪流,透着一种静谧而鬼魅的美。
绘梨衣的身影被月光拉得长长的,投在地面上,如同老者讲给孩童的无声的故事。
“老师,我们来拥抱一下吧。”
月色冰冷的洒在涩泽的脸上,为了放松警惕,涩泽露出了一个温柔的微笑。
绘梨衣站在樱花树上,脸被樱花树遮挡住了,涩泽看不清她的神色,走上前温柔的抱住了她,然后……
在他们两人拥抱的时候,他将那把涂满了对于龙类来说剧毒的刀刃刺进了绘梨衣的体内。
刀刃贯穿了绘梨衣的身体,露出的刀尖泛着血红色。
“为何你迟迟不愿将我从混血种转化为纯种的龙类呢。”
“保罗.魏尔伦,大地与山之王吗?你给他的权柄真是让我看着都眼热呢。”
“没办法,我该拥有的权与力只能让我自己来拿了。”
涩泽叹息一般的说着。
“老师,我的爱人,或者我该叫你伊邪那美还是上杉绘梨衣呢?”
“你都知道了啊。”
下意识变为龙爪的爪刃很快收了起来,伊邪那美勉强的笑了笑,她浑身剧烈的狰扎起来,血管浮于表面而皮肤被赤红色占据。
她的细胞正在迅速的朽坏,血液粘稠如漆。
而直到现在她仍然没有做出反抗的动作,甚至没有拔出折刀。
“没有权与力,我什么都不是。”
涩泽温柔的在伊邪那美的耳旁低语着,将折刀在她的身躯里转了一圈再拔出。
风依旧在呼啸着,像是在为伊邪那美发出悲戚的哀号,周围的一切似乎都静止了,只有她那越来越微弱的气息,以及那逐渐冷却的身躯还在流动。
她的眼神开始变得空洞,生命的光彩正从她身上一点点消逝,
伊邪那美倒了下去,就像一片枯黄的落叶,静悄悄的落在了地上。
无人注意到,从伊邪那美那张哀伤的脸上,安静的落下一滴水珠。
“老师,为什么你不愿意给予我龙族的身份,让我拥有漫长的寿命,强悍的身躯,无数的言灵呢?”
涩泽龙彦自言自语着,而伊邪那美已经倒在地上了。
她已经死了。
真是没有想到,一把小小的折刀就这么轻易的要了白王的命。
她为什么不反抗?为什么杀死她那么轻易?
疑惑的情绪在涩泽龙彦的心底回荡,但是能回答这个疑惑的人,已经死了。
……
涩泽龙彦醒了。
“堂堂白王,在被我杀死之后怎么就没有通过其他复活手段复活呢…是不想吗”
“呵呵,怎么又梦见了杀死老师的那个夜晚。”
“明明她不信我,我对她也只有恨啊…”
已经重生的涩泽龙彦从床上醒来,打开手机,触目可见的是一条消息:
“涩泽大人,您的拜师申请被拒绝了!”
涩泽:?????
重生以来,涩泽龙彦第一次感受到错愕的情绪。
什么情况,老师不要我了?老师也重生了?
不太聪明的涩泽只能想到这个解释。
“要回去了吗?”
绘梨衣轻声问道。
司汤达低下头,长长的黑发宛如斗篷一样遮掩住绘梨衣。
“嗯,法国政府要把我换回去了。”
“但是不用担心。”
司汤达继续说:
“亲爱的,你就像我生命中的太阳,照亮每一个瞬间,温暖我的心房。我爱你胜过世间万物。”
啊?什么?啊?
绘梨衣的脸上冒出蒸汽。
这这这也太直白了!
“亲爱的,不如我们上床…”
“这这这,这也太突然了!”
绘梨衣急忙说,“我们,我们还没有接过吻呢。”
“有其他人也想要和你接吻吗?”
司汤达装作好奇的询问。
“研究所的人有时候目光会聚集在我的嘴唇上,我猜他们想要咬一口…”
“你也和他们一样吗,司汤达?”
绘梨衣问道。
“不,我和他们不一样,哪里都不一样。”
司汤达果断的说。
他拿出一个粉色的信封。
“绘梨衣小姐,请你收下我的情书 。”
司汤达伸出的手指修长,腕骨突出。
绘梨衣拆开信封。
亲爱的上杉绘梨衣小姐:
我知道我并非总能巧妙地用华丽的辞藻来表达自己的情感,但今天,我想试着简单地告诉你,你对我来说是多么重要。
你的双眼,犹如两潭深邃又温柔的湖水,是我迷失又找回自我的镜子。
它们有着令我着迷的魔力,能让我沉浸在一个只有你我的世界里。
在那个世界里,每一个眼神都是一首诗,每一个微笑都是永恒的承诺。
在时光流逝的舞步中,你是我内心唯一回响的节奏,是唯一让我想与生活共舞的主题。
你的脚步是构成我心之交响乐的音符,和你在一起的每一刻都是纯粹之美的节拍。
我想让你知道,我对你的爱无条件且持久,就如同那些穿越了数个世纪的诗人作品一般。
它是在我体内燃烧的火焰,是奔腾不息的河流,被你给予我的每一个微笑、说出的每一句甜言蜜语所滋养。
绘梨衣把信纸翻到背面。
上面写满了我爱你我爱你我爱你我喜欢你我爱你我喜欢你我爱你我喜欢你我喜欢你我喜欢你我喜欢你我喜欢你我爱你我爱你我爱你我爱你。
密密麻麻。
宛若有人从最深最暗地狱深处写下的诅咒。